负相思(29)

作者:牧刅 阅读记录

原本面露窘迫的江夫人听此言顿时喜上眉梢。

看来是要说四方医馆那件事了!

就连江以荇亦是激动上前,“此事可有法子?”

到底是血脉至亲,江以荇自是也想保住江思蕴。即便是多花些银子,他也是甘愿的。

“只要思蕴不承认,四方医馆的那二位,又能奈他何?即便到时候真要查,只需找个替罪羊即可,从那牢中随意拉出来一个就够了。”江以徽扶了扶头上的发饰,漫不经心的瞥了眼站着的江夫人,“嫂嫂去泡壶茶来。”

她使唤江夫人,简直像是在使唤下人。

可江夫人此时也乐得高兴,忙点头退下,亲自去泡茶。

等她走远,江以徽才道:“此事不必让父亲知晓,免得父亲又为此忧心。只是一间医馆罢了,纵然是江以绥回来,到时只说是医馆的那二位烧的,与江家无关。”

虽觉此举不妥,可江以荇思前想后却没能想到更好的办法,只得暂且答应。可又顾及陆长赢,生怕他找人插手此事。

“万一那陆家公子插手……”江以荇问的唯唯诺诺。

江以徽拧眉,不耐烦的看向江以荇,“不就是一个陆家公子吗?他若是敢插手,到时候连他一起收拾了。莫要忘了,福鹿县乃是江家和刘家的地盘。天高皇帝远,此地咱们说了算。即便是陆家人来了,也叫他们查不出真相。”

她缓缓站起身往门口走,照旧是丫鬟扶着她,如同伺候宫里的主子一般。

江以荇正沉思,等抬头时就看到江以徽已然走到正堂门口。他急忙喊:“你嫂嫂去泡茶了,喝杯茶再走。”

讪笑声传来,又随之飘来一句:“能有什么好茶,留着你们喝吧。”

对于自家妹妹,江以荇素来是了解的。她自幼嚣张跋扈,长大后愈发强势。如今看着,倒像是比以往更令人难以接受。

即便是江以荇这个做大哥的,在她面前也时常颜面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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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天色黑了,宋锦安方才醒来。打着哈欠从西屋出来,稍一偏头就瞧见在正堂喝茶的二人。

如今医馆被烧,纵然医馆后院有个小屋没被烧,可也不能让师兄去住小屋了,必然是要让师兄搬回来住的。幸而这个院子还另有个后院,那里有间屋子,收拾收拾倒也能住人。

宋锦安朝正堂走去,“师兄,这些日子你就搬回来住,你还住东屋。晚些将后院那个屋子收拾了,让霍、让长赢去住。”

险些又说错了,好在及时改了过来。

孟祯笑道,“我正同长赢说呢,如今医馆的药材全都毁了,这几日需得有劳他下乡去收药材了,绝不能让福鹿县的百姓无药可用。但如此一来,在这个院子自是多有不便。明日我去同张叔商量,先借用他家的旧院子住上几日。”

张叔家前几年才刚盖了个院子,原本的旧院子自然也就空出来了。但那房子漏雨,还需找人修修补补。除此以外,倒是并无别的毛病。

足足有三间房,倒是正合适放药材,为百姓治病。

他言之有理,想的亦是面面俱到。

宋锦安当即答应,“既然如此,明日师兄去与张叔商谈此事。霍、陆长赢去收药材,切记要多收些,即便价高也无妨。”

而她,自是要着手处理医馆被烧一事。

接连两次都险些说错,孟祯饶是再傻,也察觉到了异样。眸光在宋锦安与陆长赢之间徘徊,思虑一瞬却笑了笑,并未多问。

“好,明日就各忙各的。”

但即便是要住张叔家的旧房子,可今夜却还是要去在后院小屋凑合一晚的。孟祯起身去后院收拾,坚持要由他来住小屋。

宋锦安与霍无妄本想去帮忙,却被孟祯阻拦,临走又让宋锦安写张单子给霍无妄,也好让他知晓该收什么药。

找来笔墨纸砚,霍无妄站在一旁研磨,宋锦安逐字写下药材名。

一笔一划写的秀气,却也不失大气。

起初霍无妄并未留意到她的字迹,直到写满一张纸,宋锦安顺手将那张纸推开,正巧落到霍无妄的面前,他方才察觉这字迹分外眼熟。

竟与大哥的字迹十分相像,如同出自一人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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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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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等宋锦安去到医馆时,门前还站着几个百姓,纷纷感叹四方医馆被烧实在可惜。

张婶也在其中,见宋锦安来,尽管自己红了眼眶,可还是不住地安慰她,“宋姑娘莫要太难过,这医馆虽说是烧了,但好在是没有闹出人命。等过几日,再盖起来就是了。”

“张婶所言极是,没有闹出人命就是好的。”宋锦安抬眼看向面前只剩一堆灰烬的四方医馆,“不过这把火烧的太怪,自是不能就这么算了。”

饶是张婶再傻,也听得出来宋锦安的言外之意。

整个福鹿县的人都猜到了,这四方医馆多数是江家人动手烧的,但也都明白江家在福鹿县的地位。更要紧的,是江家与刘县令之间还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凭宋锦安这样一个小姑娘,又怎么可能斗得过江家和刘县令呢?

想跟江家算账,谈何容易!

“宋姑娘,此事……”

张婶嗫嚅,压低嗓音劝她:“此事还是算了吧,万一放火的是江家人,到时吃亏的还是宋姑娘啊。这房子再重新盖起来,无非是花些银子罢了,总好过宋姑娘去找江家算账。”

虽知晓张婶也是为她好,可宋锦安却还是直言道:“倘若就这么算了,这房子即便再盖起来,谁又敢说江家不会前来烧二回呢?”

“这……”张婶也接不上话了。

宋锦安笑意跃然,“此事我心中有数,张婶不必多虑。但这两日若要拿药,只怕是难了些。等过几日有了药材,到时师兄还是照旧坐诊。”

都这个时候了,张婶哪里还顾得上寻医问诊一事。但见宋锦安神色淡然,好似已然拿定了主意,张婶倒也不便再多言。

在四方医馆门前稍作停留,宋锦安就去了刘县令所在的宅院。

经门口家丁通禀,得刘县令准许,宋锦安才被家丁领着去了正堂。

正堂内,主座摆放两把上了漆的红木椅,两侧各放置三把椅子。环顾四周,两侧摆放的屏风上。左侧的屏风上绣着青云得路的图案,右侧绣的则是一品清廉。

宋锦安好歹也是户部尚书之女,又自幼在霍家长大,对于正堂内的这些摆设,她自是一眼就瞧得出来,价值不菲。

看来江家在刘县令身上倒是真没少使银子。

否则江以徽也不敢在刘宅都如此嚣张跋扈!

脚步声愈来愈近,宋锦安循声看去。屏风后面隐约看到两道身影,还有那二人传来的小声嘀咕声。

她听见刘县令叹了口气,说:“一准是要说四方医馆的事!”

等刘县令与管家走出来,二人又顿时面带笑意,全然没了在屏风后面时的愁意。

刘县令看了两侧小桌,又看看宋锦安,顿时拧眉:“这些个下人,实在是没有眼力,这宋姑娘来了,怎的也不知上杯茶?”

被刘县令这般一说,管家忙弯下腰:“定是那些个下人又在偷懒,老爷且与宋姑娘说话,我这就去催催。”

语毕管家忙退下。

正堂内只剩下宋锦安与刘县令,以及门口的两个下人。

“宋姑娘快请坐,茶水晚些……”

话没说完,宋锦安就从衣袖中拿出两封信,又将今日特意带来的腰牌放在桌上。

刘县令看清腰牌与信封上的字时,说话声戛然而止,惊得双目圆睁。

腰牌上刻着徐字。

一信封上写着:吾女锦安亲启。

另一封信上写:吾妹锦安亲启。

纵然刘县令不知那两封信是何意,可那腰牌已然令他面色煞白。

“这腰牌是、是徐将军的,怎会在你手中?”戍边将军的腰牌,绝不会轻易给了别人,这一点刘县令自是万分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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