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相思(94)
他始终冷漠的看着面前之人,眼底毫无波澜,倒像是早已将王集瑞视为一具死尸。
王集瑞在听闻要去衙门时,眉心皱起,唇角的笑再也维持不住,“二位莫不是问错人了?我王集瑞如今可是八达县鼎鼎有名的富商,家大业大的,怎会冒险做这等掉脑袋的事?”
“富商……”
霍无妄淡然的扫视着院内,“既是商贾,敢问王公子又是作何买卖的?”
王集瑞顿时没了话说。
“郭县令曾言你不过是这两年才赚了些银子,但如今瞧这宅院,王公子应该没少赚。”
站在一旁的徐尘散冷笑,“若非是为非富即贵之人大肆敛收药材,倒是真不知什么买卖能在两年内赚这些银子!”
即便门口还有两个家丁在,可却形同虚设。
至少在此刻是帮不上忙了!
王集瑞脸色乍青乍白,霍无妄眼睁睁的看着他脚下退了半步。
“你若说出幕后之人,兴许能逃过一劫!”霍无妄盯着他的双脚说。
可即便他如此说,王集瑞却还是在语毕之时转身就跑——
然而就在他双脚转动刹那,霍无妄已然冲上前,徐尘散紧随其后。
前者一把扯住王集瑞的后衣领,后者两手攥住两边家丁的衣领!
眨眼间,三人便都被擒住。
“公子饶命,我实在不知什么幕后之人,这药材一案也与小人无关啊!求公子放了小人吧!”王集瑞连连求饶。
奈何他漏洞太多,如今说此案与他无关,鬼都不信。
他双手从肩头背到身后,同时扯住后衣领,又弯下腰。
意图实在太过明显——
以双手之力为主,以拼命向前冲的力道为辅,意欲借两股力道强行扯回后衣领,
唯有如此才能挣脱霍无妄的魔爪。
但百密一疏,他拼命往前跑的刹那,霍无妄却突然松开了手。
本就前扑的身子,稳稳地朝着硬如石头的地面砸去!
“砰——”
闷响声听的两个家丁都忍不住眉心一颤,只觉那疼意好像是在他们身上。
徐尘散笑笑,“自讨苦吃。”
霍无妄慢悠悠的走上前,蹲下。
王集瑞艰难抬头,正巧对上那双盯着他看的墨眸。
一股温热从鼻中流出,他抬手抹去,见手上有血迹又匆匆拿衣袖蹭。
在霍无妄的目光下,他又强颜欢笑道:“我不过是想将衣领扯回来,这样也好前去吩咐丫鬟泡壶好茶来招待二位公子。”
他笑的都快要哭出来了,嗓音中带着哭腔,眼底也泛起泪花。
“茶就不必了,你只需说出幕后之人即可。”霍无妄顺手捡起地上一根巴掌长的木棍,抵在王集瑞的侧颈处。
他笑容阴冷,半阖的眼眸如毒蛇般盯着王集瑞。
“这几日时常手抖,若是一不留神在此时手抖,这木棍直接穿透王公子的脖颈,倒也有可能。”
“别、别!小的这就说!”
王集瑞又抹了抹鼻血,顺势垂下的眼帘,眸底闪过狡黠。
他缓缓道:“是、是一黑衣男子!他给了我银子,是他让我这么做的,我实在不知他是谁。”
语毕又抬起一手发誓。
“小的所言句句属实,不敢隐瞒。若是隐瞒,便让小的遭天打雷劈、断子绝孙。”
敢发如此毒誓,换旁人早就信了。
但霍无妄却不曾将木棍收回,仍旧面无表情的盯着他,“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如实说来。”
王集瑞这次却不敢出声了。
徐尘散借此机会,索性再添一把火,“霍二你还跟他废什么话,直接取他性命,扔到荒郊野岭喂狼去!下手狠些,一击毙命,如同对待那几人一样!”
王集瑞被吓的脸色煞白,却仍旧是一字不发。
“还不说?”霍无妄眼底嗜血翻涌。
他故作不耐烦,一把将王集瑞的头摁在地上,另一手将木棍高高举起。
眼见木棍将要落下,王集瑞倒像是已然感觉到那木棍从脖颈穿过的疼。
锥心的疼!
他吓得大喊:“公子饶、饶命!小的说、小的全都说!是、是国舅爷府中管家前来同小的说的此事,他还说此事是、是五皇子命我等做的!”
他说的断断续续,但好在是清楚明白。
“还有呢?”
“啊?还有?”
王集瑞傻眼了,“小的就知道这么多,实在是没有了!”
霍无妄提醒一二:“你倒像是认识我。”
王集瑞恍然大悟,“那管家曾给小的看过公子的画像,还叮嘱小的若是遇见公子,断然不能将药材一案说出来,更不能供出五皇子。”
但如今为活命,那些能说的、不能说的,全都已经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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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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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答应留下王集瑞性命,但其活罪难逃。二人将他押入八达县大牢,以待日后带入京城,做此案的证人。
转而又请郭县令派去几个衙役,盯着王宅内的那些人。
等一切处理妥当,霍无妄和徐尘散才回到郭宅,彼时天色已暗。
“眼下五皇子派来的那些人,近半都已解决。王集瑞也已经招供,直言药材一案与杜宅有关。如此一来,明日你我便可前往杜宅,无论如何也要从国舅爷口中问出真相。”
徐尘散说着便跨进了屋,揉了揉右臂肩膀。
“昨日与那些人动手,我这肩膀竟扭了一下,今日都难受的紧。”
徐尘散往对面屋子看去,“也不知锦安妹妹针灸可能缓解我这股难受劲儿?”
“安儿这两日身子不适,莫要去扰她。”霍无妄余光一瞥,眸光在徐尘散包袱上略微停留。
二人同住一屋,平日里无需刻意留心,也知徐尘散的包袱多数是松松垮垮的系一下。可此时那包袱却系的紧紧地,看样子倒像是有人动过。
到底是借宿郭宅,不得不留个心眼。
霍无妄低声道:“有人动过你的包袱。”
徐尘散淡淡的扫了眼,直至此时才留意到包袱似是有人动过。可他却蓦然笑出了声,“里面连一枚铜板都没有,动了也无妨。”
他倒是不以为意,乏累的瘫倒在床榻上。
“眼下只要找到证据,证明药材一案就是国舅爷在幕后指使的,此案也就算是查明了。两个多月,查明此案,实在是不易。”
徐尘散长长的叹了口气,余光看向正站在门口看向院内的霍无妄。
“以前只知打仗不易,如今看来,查案也实在是难。二者不相上下。”
霍无妄倒像是没听见似的,眉头紧蹙盯着院内。
进入院子后二人便将马匹交给了郭宅的家丁,许是郭宅后院的马匹栓不下,如今只得将他们那十几匹马都留在院内的马棚下。
他接连数了几遍,却还是只有十七匹马。
该是十八匹马才是,怎会少了一匹?
“今日可曾派人在八达县打探消息?”霍无妄问。
徐尘散一怔,想了想才道:“没有。怎么,出了何事?”
霍无妄回头看他,“少了匹马。”
闻言徐尘散慢悠悠起身往门口去,看到院内的那些马匹,顿时笑出声来,满不在乎道:“兴许是栓在后院了,再不然便是有人骑马在八达县打探消息去了。不过是一匹马而已,何须如此在意?”
他拍了拍霍无妄的肩膀,“跑了一整日,你好生歇着吧,明日还有事要做呢。”
恰在此时,丫鬟走进西厢房,低着头道:“霍公子、徐公子,老爷请二位前去用晚饭。”
霍无妄冷冷嗯了声,等丫鬟退下,回过头就见徐尘散慢条斯理的解开包袱,又将里面的衣裳逐一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