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世,但宠老婆(16)
预想中的剧痛没有传来。
霍望惊魂未定,缓缓睁开双眸,一抬头,就看见双目猩红,死死翻身挡在他身前的霍禧。
霍望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哥,哥哥,你没事吗,你没事呜呜呜……”
“别怕,我没事,快呃,起来,走……”
霍禧咬牙忍下剧痛,挣扎起身,拽起他,迅速从还没被封上的破窗户口挪出去。
身后再次“轰”的一声巨响,又一轮蚯蚓怪物从空荡荡的楼顶砸下来。
*
傍晚时分,天空昏昏沉沉,风雪彻底停了。
入目尽是一片白雪皑皑,期间混杂着诡异蚯蚓怪物蠕动爬行时留下的粘液痕迹。
远处还有不会结冰的丧尸在游荡。
到处都是残垣断壁,一片肃穆,弥漫着灰色调的恐怖。
郎渊拉着郎鸢,踩着几乎要没入腰部的厚厚积雪,艰难前行。
张羌跌跌撞撞,但一路上也用上了早早准备好的钉子,杀了不少扑咬过来的恐怖丧尸。
霍望吃力的搀扶着几欲昏迷的霍禧,咬牙坚持跟在他们身后,好几次都险些要跟不上,还是张羌看不过去,搀了他们一把。
入了夜,他们一行五人终于到达别墅区周边的药品仓库。
张羌作为郎鸢的助理,办事周到细致。丧世爆发前准备的药品针剂堆满了整个库房,站门口进都进不去。
郎鸢双手叉腰,低低喘息着,白色的雾气从口罩里冒出来,迅速在空气中凝结飘散。
他站在仓库门口四下打量,皱眉疑惑:“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这些药品现在也没法儿拿走。
他的空间已经塞满物资,真的一滴缝隙都没有了。
郎渊熟门熟路从仓库找出跌打酒,拉开衣服揣进怀兜里:“你脚扭了,来拿点药。我们还要接着移动,到两百多米外那个仓库去。”
张羌解释:“那边是超市储货仓……”
“能不能给我一点治疗内外伤的药?”
霍望扛着已经失去意识的霍禧,连忙出声请求:“不用很多,够一人份就行,求你们!”
郎鸢闻言,扭头看他。
霍望吃力的扛着伤得不轻的霍禧跟了他们一路,在不明底细的情况下,为了个累赘居然敢开口跟他们要药品……
倒是个有情有义,还豁得出去的。
“要什么药?”郎渊头也没抬,淡声问。
郎鸢诧异的扭头看他一眼。
没想到郎渊竟然会主动开口。
稀奇。
“消炎药,跌打酒,止疼药,还有,还有……”
霍望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要什么药,连忙半拖半抱起霍禧,咬牙摇醒他问:“还有什么,还有什么药你能用上啊?!你快醒醒!”
他快急死了。
就怕他们突然反悔不肯给药。
霍禧幽幽睁开眼,咬牙抬起头,一双锐利冷厉的眸子扫过他们三人。
掠过郎鸢时,一顿:“……郎总,我们咳,做个交易!”
郎鸢眉头微皱:“我们认识?”
他印象中并没有这个人?
“认咳咳……”
霍禧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大喘气了好一会儿,才接话:“我是霍氏集团,霍禧,一年前宴会上咳,见过,你,咳……”
他话还没说完,两眼一翻,身子一软,脱力栽倒在雪地里。
“哥哥!”
连带着搀扶拖了他一路的霍望也被带了一把,一脑袋扎进雪里。
霍望又惊又恐,挣扎着坐起身去抱他,带着颤抖的哭腔:“霍禧,哥,哥你怎么样啊……你别晕,你快醒醒啊!起来,快起来!”
“霍禧……”
郎鸢低喃两句,倒是想起来了。
郎家和霍家是生意上的竞争对手,从爷爷辈开始就不对付。
他们父辈都厉害,多年来势均力敌,谁也不让谁,竞争一度白热化。
但是一切恩怨都随着他爸妈的去世,戛然而止——爸妈车祸当场身亡时,是谈客户路过的霍禧帮忙报的警,叫的救护车,还让助理联系了他。
这个恩情,他不得不报。
郎鸢沉默着走到另一边,捡起霍禧的胳膊搭在肩上,帮忙一把扛起他:“药迟点再说,他现在昏迷了,很有可能会因为失温被冻死,先带他去仓库安置好,待会儿再回来拿药。”
两个仓库之间距离不远,加上他们走过去就能开出一条雪道,到时候回来拿药不麻烦。
霍望擦了一把眼睛,连忙道谢,咬牙扛起霍禧的另一条胳膊。
郎渊想了想,还真从记忆深处将霍禧的随手之恩挖了出来。
原本以为早已经遗忘的东西,在郎鸢的记忆下,一点儿一点儿被带起来,感觉挺神奇。
郎渊扫了他们一眼,从药品仓库里拿了一大兜感觉能用上的药品针剂,坠在最后来到超市储货仓库门口。
天色已经彻底陷入黑暗,仓库里有火光亮起。
“里,面,有,人!”张羌连忙回头用嘴型无声提醒。
有人又怎么样?
这个仓库是他花了钱让张羌准备的,还能怕他们不成?!
郎鸢面无表情抬脚,一踹!
“轰隆!”仓库的铁皮门巨响。
仓库里瞬间嘈杂慌乱起来。
郎鸢冷漠开口:“开门,不要让我再踹第二次!”
里面又瞬间安静下来。
张羌都头皮发麻:“祖宗……不是,老大,你这样张狂成吗,这么大声……”
再把怪物招来!!!
郎鸢心里有数,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我数三声,要是再不开门,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仓库里死一般寂静。
“一!”郎鸢果真开始数数,声音冷得像刀子。
“二!”
“三”即将落下,仓库里传出一道雄浑阴狠的男声:“你们他妈谁啊,这地儿他妈是老子先住下的,你们赶紧给老子滚一边儿去!再敢瞎吵吵,老子他妈弄死你们!”
说着,一道水元素凝结成的冰锥凭空出现,狠狠戳向郎鸢的额头。
不过碰到郎鸢额前一寸时,尖锐的冰锥骤然僵滞在半空,而后拐了个弯儿,狠狠砸向仓库大铁门,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我靠!”张羌被吓得一个激灵。
“没事吧?”郎渊沉下脸,慢步走到他身边,眼底的狠戾一掠而过。
敢伤害郎鸢,找死!
“没事。”
郎鸢反手按住后脑勺,把羊毛毡帽往下拉了拉,再开口,就是一个淡淡的:“三!”
仓库大门紧闭,巍然不动。
仓库里一片死寂,只有火光跳动,没人吭声。
郎鸢被气笑了。
敢抢他东西的玩意儿,别怪他不客气!
“张羌。”
“得嘞!”
张羌铁青着脸上前一步,五指张开对准仓库大铁门,催动异能!
“咣!滋啦滋啦!”
密封性极好的大铁门从正中间迅速融开一个巨大的豁口,些许橙红色的铁熔浆掉落,砸进雪地里发出“呲呲”声。
张羌停手,大铁门化开了足以容纳一人进出的豁口,疯狂往仓库里灌风。
他们身上的冲锋衣外套被吹得猎猎作响。
郎鸢端着一股子慵懒劲儿,双手揣在衣兜里,率先走进仓库,以一夫当关之势站在所有人面前,环视里面一圈,挑衅冷笑:“来弄死我?”
霸占仓库的一群壮汉举着西瓜刀,气势汹汹堵在面前与他们对峙:
“你是什么人,究竟想干什么!?”
“这地儿是我们先来的,凡事得讲先来后到吧?”
“你们哪个道上的!?出来混要讲规矩!赶紧滚出去,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旁边,三个被折磨得不成样子的女人衣不蔽体,瑟瑟发抖,只敢蜷缩着身子躲在角落里小声呜咽。
还有两个小孩儿藏在两个女人怀里,瞪着大大的灌满恐惧的眼睛,怯生生看着他们所在的方向。
那群壮汉一看就不像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