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逼我当绿茶(26)
樊小天伸出手:“我!我也晕船!”
陶知意把药和蜜饯一起扔给他,又盯着东霏白里透红的脸,“要喝水吗?”
东霏终于忍不住问:“你,连……连这个都有、有吗?”
他说话有些结巴,说完不等陶知意回答,自己的脸更红了,窘迫地转过脸去。
东霖替他解释道:“我兄长见了生人就会这样。”
哦,原来还是个小结巴。
东霏在陶知意心中的形象立马从“沉默寡言的帅哥”变成了“有点可爱的帅哥”。
她掏出两个崭新的水壶递给东霏和樊小天,又转头对船夫说:
“船家,能不能稍微慢些,有人晕船。”
话音刚落,一个浪打过来,船身猛烈摇晃,险些把陶知意甩出座位。
船夫还稳稳当当地站在船头,冷声道:“慢不了,浪只会更急。”
之后的路还真如他所说,越来越急,越来越晃,莫说东霏和樊小天两个晕船的,陶知意都快被晃吐了。
一直到船靠岸,那股眩晕感还没有消失,陶知意揉着脑袋,下船时险些没站稳,又是船夫拉了她一把。
“多谢。”
刚才划船的时候陶知意便注意到,船夫生了双玉手,骨骼分明,修长有力,指腹有一层薄茧,是常年握桨留下的。
她讲装着白骨傀儡的储物囊递给他,躬身道谢后,一行人便踏入了魔界。
樊小天是在北城杀的人,但那魔族确实隶属于东城的,他们想找和莫玄清相识的红真城主在其中调解,则要先去西城。
魔界五座主城,他们第一次来就要走一半,旁人哪能有这种经历?
陶知意嫌弃地看了眼自从进入魔界后就双腿发软,只能被东霏搀扶着走的樊小天,翻了个白眼。
刚才就不该给他药,让他晕死多好。
东霖曾经跟随莫玄清来拜访魔界,对道歉的方式轻车熟路,在她的带领下,五人来到了西城。
除了黑压压的天气和寸草不生的地面,魔城内部和人界城池几乎无异,楼房商户,皆是仿了人界的建造,他们甚至有自己的集市,不过小吃摊上是血淋淋的肝脏,裁缝铺里的衣裳都灰扑扑的,来往的行人也大多都带着斗殴留下的伤疤。
魔界的土地不适合种植,他们也不擅长人界的纺织染色技术,早先都是去人界买或者抢,后来协约签订,人界派人来教了些技术,虽然不能完全和人界的手工业媲美,但至少不用再依赖外界了。
他们一行人在人群中格外显眼,但他们都身着佩剑,一看便是修仙人士,那群魔族只是用警惕的眼神盯着他们,也没人上前来搭话。
顺利来到城主府,府前侍卫并未问他们来意,便直接将他们带到了红真面前。
红真办公的地方,是一个巨大的寝室,她喜红色,室内便挂满了红罗帐红灯笼,颇有人间过年时张灯结彩的氛围。
“在下玄天宗弟子金赤,拜见红真城主。”
室内无风,红纱却狂舞飘摇,层层罗幕下,红真妖冶的容貌若隐若现。
“莫玄清那小东西自己不来,换你们小辈来了?”
伴随着妩媚动人的嗓音,丝罗帐幕垂落,红真一袭暗红色长袍,侧卧在玉榻之上,床尾一个散发的男子正在给她按摩,而在她床榻两侧,足足站了两列男宠,个个都是玉树临风,俊美非常。
第二十一章
陶知意看的目瞪口呆,差点以为自己进了什么风月场所。
金赤站在她面前,挡住了她的视野,陶知意挪了挪位置,伸着脑袋去看。
红真长得实在艳丽,像朵盛开的罂.粟花,有种勾人心魄的美。然而吸引陶知意的还是她身边那几十个男宠,各个身着白衣,在这氛围热烈的寝室内宛如一捧清冽的泉。
真、真会儿玩啊。
陶知意还没来得及看一遍那些男宠的脸,金赤又把她的视线挡住了。
东霖是见过这种场面的,她平静地上前说出了他们此行的目的,红真边听边摆弄着她的指甲,直到东霖说完,她才抬起头来。
“这事儿说难也不难,不过东城那人是个死脑筋,你们如果想取得他原谅,得付出相应的代价才行。”
说罢,她朝着樊小天的方向看了一眼,锐利的目光扫过樊小天的脸,竟直接将他吓晕过去。
“真是废物。”红真小声嫌弃,起身下床,“来都来了,吃过晚饭再说吧,我也饿了。”
她一走,那些男宠也在她身后列成纵队,像披上了一层巨大的白色拖尾。
陶知意既惊叹又想笑,趁机把他们的脸都看了一遍。
都俊美,但是俊美得没有特色,清一色的细眉薄唇,娇弱柔美,看多了有点腻。
她看了会儿便失去了兴趣,转头看了眼东霏,眼睛得到了净化——还得是这种有辨识度的帅哥更养眼。
红真带几人来到宴客厅,东霖奉上了她们带来的美酒,终于让她露出了笑容,大手一挥,数个男仆便提着菜上来,放到他们各自的小桌前。
陶知意喜欢尝试不同的食物,但对魔界这种不经处理的新鲜肝脏实在接受无能,那股血腥味刺激的她想吐。
她皱了下眉,红真便向她面前的男仆使了个眼色,那人便把桌上的肝脏撤下,不一会儿又有一人过来,换上两道炒的色香味弃权的小炒。
比焦琼做得糕点还要模糊的配色,一时间陶知意竟看不出来是什么原料做的,不过比那些鲜血淋漓的肝脏要强点。
身旁的男宠给她斟酒,长袖覆在手背,露出的修长的手指,像清澈湖水中长出的白莲,他的手顿在空中,陶知意顺着他的手指向上望去,呼吸一滞。
这人她刚才没见过,不然绝不会忘记这张脸。
在红真一众偏柔偏弱的男宠中,此人不仅五官硬朗,轮廓清晰,气质也是完全不同的,朝气蓬勃,眼眸清澈,长发简单地束在脑后,如山间明月,谷中清风。
陶知意愣愣地看着他,他也转头对陶知意轻笑,似狂风骤起,吹落桃花雨。
“姑娘,请。”
略有些沙哑的少年音将陶知意唤了回来,她脸上一热,匆忙举杯掩盖自己的失态。
温酒入喉,辣的嗓子疼,陶知意皱着眉,回味着他刚才的声音,突然觉得有点耳熟,像在哪儿听过。
她转过头去打量他,但对方冲她一笑,又把陶知意的思绪冲了个稀碎。
红真吃得可真好。她不由得感叹。
她酒杯空了一半,那人又迅速给她满上,热切真情地盯着她,陶知意只得又喝了一口。
“师妹。”对面的金赤传音给她,“别喝了,误了正事。”
“我没想……”
陶知意没说话,两人的传音断了,金赤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她也同样疑惑。
两人又试了几次,依然没能建立起传音,只能作罢。
红真左右各拥着个男宠,目光从台下扫过,豪饮一整坛酒后,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嗝。
“你们此番也算是有诚意,蓬岛竹林的百年陈酒都能弄来。说罢,你们想怎么解决此事?”
东霖二人正对着面前的肝脏发愁,见状抬起头来,问道:“城主以为,怎样比较稳妥?”
红真伸出两根手指:“两个办法,第一,以命抵命,这是最简单有效的办法。”
樊小天刚醒过来,听到她这么说,又一头栽了下去,东霏一个酒杯砸过去,把他砸醒。
金赤眉心微折:“第二呢?”
“第二,去赔礼道歉,接受他们提出来的赔偿。”
东霖:“我们此行是做好了完全准备来的,无论是钱财还是物资,我们梨花寨都心甘情愿奉上。”
“不不不,只这些可还不够。”红真托着脸,笑容娇媚,“此事发生在北城地界,北城城主倒是个可以用钱财解决的,但是东城可就不一样了,他们那边刑罚极重,轻则断手断脚,重则……反正肯定能留你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