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业批病美人又在装娇吗(127)

作者:张参差 阅读记录

司慎言道:“查杜泽成的底,有些眉目。”他见满月嘴唇裂了好几道血口子,拿水递给他。

满月喝下两口,刚想说什么,就被司慎言一把重新拉进怀里

“不嫌你。”司慎言道,他把人抱得紧,千万般的珍惜都被揉进拥抱中。

他顺着满月的手臂,想去握他双手,触/手硬冷,是腕上的两道重镣。

纪满月清瘦,平时手腕就清晰可见骨,一圈也没一两肉。这会儿,看他右手还好,自己用中衣垫在镣铐下,减缓了重械对皮肉的摩擦,但左手的袖子,不知为何被他向上卷起来了。

手腕一圈的皮肉已经磨出了血痕。

司慎言想细看,满月一把抽回手,道:“你怎么进来的?”

司慎言不答,重新把他左手捉回来。

捉他的手时不敢拽他腕子,就正拉在他翻起的袖子上,入手就察觉袖子里包裹着什么东西,只闪念一过,便知道那是自己送他的流影香珠串。

满月是怕重镣磕坏了珠子。

司慎言的心霎时就疼了。

他没拾满月的茬儿,柔声道:“我带你走好不好?现在。”

只听语调,纪满月就知道他是认真的。但走了之后呢?再换一种方式接近真相吗?他相信司慎言有这个能力,可二人即将面对的依旧是未知,艰险并不一定比现在少。

满月在他手上轻拍两下,把浑身的乏力、酸痛和不自在收敛起来,只是自然地往司慎言怀里贴了贴:“没到必死之局,你信我。且等两日,我自能出去,咱们走到这步不容易。我怀疑祁王也是杜泽成手里的棋子。你若得空,去查查他手下那个叫魏鸣的人。”

满月说着,拎起双手之间的锁链,绕过司慎言头顶,这样他才能搂着他:“抱抱我好不好,我好想你啊,好多天没睡一个安稳觉了。”

满月的意思,司慎言完全懂得。他现在带满月离开,确实不是上策,他只是看不得他受苦,一丁点都不愿意见。

可满月一句话,一个动作,又推得司慎言心里的坚持轰然崩塌——他要他信他,他想要他抱他。

司慎言解下披风,垫在枯草上,将满月抱起来挪过去,搂着他躺下,拉过被子盖好,柔声道:“睡吧,不想别的了。”

第93章 沉冤昭雪

满月的烧被他自己姜汤加捂棉被发汗, 暂时压下去了,但其实身上炎症还是在的。

醉仙芝只缓解内伤,并没治愈, 这些天他又冷又休息不好, 半夜低烧发冷反复。

司慎言觉得他睡着了也一个劲儿往自己怀里钻, 去贴自己心口那丁点暖意, 摸他额头,烫微微的, 手却冰凉。他睡不踏实,眉头皱着,呼吸都沉促极了。

“做梦了吗?”司慎言柔声叫他, “我在呢。”说着,一下下轻拍在满月后背。

从前, 纪满月也有睡不安稳的时候,但只要司慎言轻声说几句话, 他就能和缓下来。

今天,这招不管用了。

司慎言叫他好几次, 满月都昏沉沉的,总是溺在惶惶中。

软筋散用久了, 终归是影响意识。

司慎言捧起满月的脸, 俯身把刚才那个没能继续的吻继续了下去。

满月起初浑然不觉, 只是任他亲。

他干裂的嘴唇被司慎言掠开,血口子里沾染的血气在两个人的唇齿间散开。

淡淡的腥甜让这个异常温柔的亲吻染上丝烈性。

满月的意识也被这丝烈性拽回来了。他乱着气息回应司慎言,说不清是难忍情/欲,还是发烧身上冷, 他一直发着抖。

吻缓缓向下, 饶过满月的唇舌。

“又是……梦吗……”他缓出气息, 呢喃道,“你怎么总是在我梦里……”

“是梦。”司慎言应他。

“可这是噩梦……”叹息散在亲吻里。

爱意里和着心疼。

司慎言吻在满月颈子上,挑开他中衣一颗扣子:“噩梦醒来,就是美梦了。”

吐息喷在满月颈窝间,有点痒。

眼看第二颗扣子要被捻开。

“别……”满月突然握住他,带得锁链“哗啦”一声轻响。

带着气音的拒绝和锁链的清脆撞着司慎言的心。他知道满月不愿意,他也知道在这里确实不合适。

他只是被满月刚才那幅无助的模样闹得要爆炸了,点燃他的非是□□。

而是上头的保护欲。

无论以什么样的方式,只要能唤回满月的意识,让他觉得安全,司慎言都愿意去做。

“好,不要,”他反握住满月的手,把他搂在怀里,“有我在的梦,又怎么会是噩梦呢?我会帮你把那些不好的东西都挡在外面。”

手贴在满月心俞穴上,推过一道柔和的真气。真气散在满月心脉诸穴,徜徉进四肢百骸。

满月片刻又睡着了,终于沉稳很多。

司慎言就一直抱着他,半分不愿意松开。

深夜里,年幼经历过的无能为力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那感觉让司慎言彻骨生寒。他抬眸就能透过高窗,看高悬于空的月亮被罩上一层血红的光晕。

血月如钩。

很多年以前,也是这样的月色。

父亲的灵堂前,只有他和妈妈两个人。妈妈抱着他,他也像现在这样看着天上的血色弯月发愣。

“檀儿,相信你爸爸,他是正直的人,你是爸爸妈妈的好孩子,我们都爱你。”

这段被埋在心底的记忆,今夜突然炸裂在脑海里。

当年他没有能力保护,而今他有了。

他看不得心尖上的人这样委屈。他要那些欺负满月的人,不得善果。那些化不开、躲不过的恶意,只能十倍百倍的还回去。

第二日,满月醒来司慎言已经离开了,留下了披风。他再抬手,见两边手腕磨烂的伤,被那人细心包扎好了——裹着厚厚的布帛,再也不会磨得疼了。

看料子像是司慎言从里衣上扯下来的。

两日后,大朝会。

必须要给流勒王子一事定论个说法。

群臣们登殿,继续吵吵。

经过两日发酵酝酿,大人们队伍站得更明确了:

一派主张皇上将部分兵权分予祁王,把那颐指气使的流勒揍一顿再说——随便抓个人就说是王子,谁知道是不是借题发挥;

另一派则主张舍纪满月一人,保天下太平——什么都没有百姓安康重要,如今对方只要一个人,这买卖太合适了。

大臣们吐沫星子横飞,皇上脸沉着,一言不发不知作何打算。

就在主战和主和两派吵得挑房盖的时候,执殿太监小跑着上来:“陛下……”

他声音尖利,又是跟皇上说话,群臣们即刻闭嘴了。

执殿太监继续道:“玉贵妃娘娘求见。”

竞咸帝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前朝议事,她来做什么,让她回去等朕。”

执殿太监又说:“娘娘说……与流勒的纠葛,她能解。”

“什么?”皇上眯起眼睛。

中书令黄大人及时上前接招:“陛下,事态焦灼,举贤不避亲,事急从权,娘娘既然说有法可解,不如请娘娘上殿来诉说一二。”

一众不愿意做出头鸟的朝臣跪下:“臣附议。”

出主意的是你媳妇,到时候成不成的也少拿我们开刀。

皇上摩挲着一串碧玉珠,好一会儿才合了眼睛下定决心:“让她上来。”

越国的后妃没有朝服。

玉贵妃上殿,穿得端肃雅致,朝臣们对这位被传说为凤台箫的娘娘,坊间闻其名,宮宴上见其影。

今日终于得见真容。

贵妃娘娘十几岁入宫,至今三十余年。这么算,她没有五十岁,也快了。

可岁月好像对美人格外宽待。

朱颜不辞明镜,打眼看,她像三十几岁,岁月只留给她年轻姑娘没有的风韵从容,没有沧桑。

她恭敬见礼,站在御阶下。

皇上看着她,半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只是一脸无奈:“唉,你说你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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