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得和克之秋[先婚后爱]+番外(10)

作者:斑筠 阅读记录

秋疏桐看了看他,一时喉咙发涩,再说不出一句话。

因为她猛然意识到,自己不经意间地挽留,很简单的一个请求,几乎一下子踩到了他的雷区,无可挽回。

温砚岭的工作于他而言至关重要,重要到,可以以婚姻为让步。而她偏偏,触及了他的底线。

她默然许久,忽然在这一刻理解了她的母亲。曾经她总是为各种事同秋父吵架,秋疏桐不解,她便同她说:“婚姻并不如你想象中那般简单,许多事在他看来很简单,可对我来说就是极为复杂,极度纠结。他不能同我站在一个立场,无法设身处地地替我着想,我就会十分生气。可你还太年轻,未曾经历过婚姻,无法理解我的心情。”

秋疏桐静静地注视着面前的男人,忽然感觉自己有点儿理解了。

“我觉得你误会了……”

她这么说着,看起来像是要解释什么,思索了会儿,又觉得自己也没做错什么,没什么好解释的,索性放弃。

温砚岭下意识地垂眸看她,耐心地等了几秒,没有等到下文,无所谓地移开视线。他没有再说出什么刺人的话,面色也渐渐恢复了冷清,拿起桌上的手机,淡淡开口:“我先走了。”

他走得很快,有一种不管不顾的果断,走到大门时,却突然回过头来,接着眸子一顿。

要温砚岭说,池零露是真的很适合当演员,光是那双明亮的眼睛就很有戏。

她的眼睛很大,仿佛时刻都盛着光,只不过此刻眼神很淡,里头好似蓄了一汪茫然和惆怅。

温砚岭一走,秋疏桐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

她盯着桌上的早餐,发了很久的呆,然后才慢慢地掏出手机。

温砚岭刚将车子停在医院的停车场,置于中控台上的手机屏幕便亮了起来。他以为是医院的消息,划开屏幕却看到是池零露的信息,接连发来两条——

池零露:【不知道妳的工作紧急,并非有意耽误妳时间。】

是在解释她早上的行为,不是故意的。

只是这个繁体字吧……温砚岭不自觉皱了皱眉。

紧跟着的下一条是——

【适才无礼,万望海涵。】

言辞真切,得体自然,看起来十分真诚。

温砚岭垂眸看着微信界面,手指悬于键盘上未动。

在这两条消息的上方,他们最近的聊天记录停在两个月前,还是池零露发的,又或者说,是她单方面的通知。

池零露:【在我不拍戏的时间里,你必须搬来我家住。】

很符合她风格的命令语气,一点儿都不带商量的。

温砚岭似乎早已习惯这样的池零露,无礼、野蛮、任性,从不会为别人着想,也不会为他人改变。他又看了眼手机屏幕,眼睛眨了眨,心想:自己可真不是她的对手,刚刚差点就被她的眼睛给迷惑了,不知道她又在演哪出戏。

“一大早就盯着手机,这么忙?”厉词安手里握着一杯咖啡,微抿了口,将驾驶座的车门带上,朝温砚岭走来。

“那是谁?”

“池零露。”

“哟呵,果然结了婚的人就是不一样,时刻都得接受查岗。不像我们这种单身狗,总是无人问津,我可真羡慕你啊。”

温砚岭:“......”

知道他在说风凉话,温砚岭非常果断地转过身,接着头也不回地朝医院大门走,一点儿都不想再搭理他。

城市另一边的秋疏桐,在发出消息后便一直紧盯手机屏幕。由于她的手机亮度太过刺目,她还不知道该如何调节,只能尽可能地不去看它。过了差不多十分钟,她又将屏幕摁亮,打开微信界面确认。消息始终停留在她发送的那两条,没有任何回复。

秋疏桐忍不住抿了抿唇,认真检查了一番自己发送的内容以及语气,几乎没有任何问题,但是温砚岭迟迟没有给予回应。

她不停地打开、摁灭屏幕,反反复复,最后无声地叹了口气。

她人生的头几年,由于年纪过小,许多事都似过往云烟,未曾往脑子里过。再大一些,便开始混迹影片公司。之后又去求学深造,日子向来过得顺遂,在那个时代也算是金贵。如果不是后来发生的事,灾难如洪流般席卷她的生活,将一切击溃,她从未体会过苦难,也不懂寄人篱下、同人道歉的滋味。

她做不好道歉这种事,也不明白自己错在哪。

秋疏桐不敢再去打扰他,又或许是强烈的自尊心制止了她再去挽回什么。一股微妙的情绪忽然袭上心头,像是委屈,又像是酸涩。她干笑一声,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拿起桌上的刀叉,开始用餐。

一顿早饭吃得稀里胡涂又无滋无味,刘嫂过来收拾餐桌时,见她始终盯着手机屏幕,好心问道:“怎么了,零露?”

秋疏桐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可当刘嫂收拾完厨房出来,却见她仍然端坐于餐桌前。

刘嫂猜测是在她去忙碌的空档,他们夫妻二人发生了不快,她想了想,帮忙解释道:“温先生是去上班了吧?也难为他,家离医院这么远,还每天来回跑。我上班早,这还是我头一次见他起得这么晚。听说早上还得去开会,一大早就接了不少电话,忙得紧,他愣是等你起床了才开始吃早餐。”

闻言,秋疏桐的睫毛颤了颤。

她想,温砚岭或许比他外表看起来还要生气。

虽然她的本意并不是为难他,但是在他眼里,种种行为可不就是发难吗?

强迫他结婚,强迫他住在这个地方,强迫他陪自己吃早饭、无故拖延时间。

秋疏桐忍不住又按了按太阳穴,她感觉自己的脑袋愈发疼了。

刘嫂知道她是因为拍爆破戏进的医院,又刚出院不久,猜她身体又开始不舒服了,颇为紧张地问她:“是不是身体难受?要不要紧?需不需要我帮你喊医生过来?”

秋疏桐摇摇头,表示自己只是没休息好,一会儿睡一觉就行。

她提醒秋疏桐要记得吃药,反复提醒,一直等她吞下药片,悬着的一颗心才慢慢落下。

吃完药,秋疏桐就回了房间。

她将窗户打开,想要吹会儿风,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奈何夏末潮热的空气拂过,愈发让她感到窒息。头疼欲裂,耳鸣阵阵,眼前好似裹了一团黑色的雾气,她差点觉得自己要晕过去了。

秋疏桐飞快地将窗户关上,重新倒在床上。

不知道是不是药物作用,她总觉得脑袋昏沉得厉害,身体也沉,浑身上下都沉甸甸的。她虚脱地蜷缩在床畔,不知不觉就陷入了梦境。

梦里什么声音都有,从四面八方来,一直围绕在她周围。战争、炮火、哭喊声,以及同温砚岭的争吵……纷乱无常。

秋疏桐不喜欢这样的环境,也不喜欢同他争吵。每一句踩在别人弱点上的进攻,对人、对己都是一种伤害。

她感到不适,想要逃离,却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死命地拽着她,不让她走。

秋疏桐奋力挣扎,好不容易挣扎着从梦中醒来,已经到了中午十二点。

这一觉睡得好沉,一个梦接着一个梦,让她即便醒来也不知今夕是何夕。

她翻了个身,目光空茫地盯着天花板。

刘嫂知道她身体不适,一直没忍心喊她起床,倒是她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直振动个不停,不知道是谁在找她。

秋疏桐还没有完全从睡梦中缓过神,眼神迷迷糊糊的。她艰难地够到床头柜上的手机,扫了一眼,看到是陈淼发来的,说一会儿有司机来家里接她,让她先去趟公司。

她呆呆地看着消息界面,像是灵魂走失般,没有任何反应。直到陈淼的语音电话拨了过来,她才好似如梦初醒般,匆匆忙忙地按下接听键。

“在做什么呢?半天不回消息。”陈淼的语气有几分不耐。

秋疏桐蹙了蹙眉,淡定解释:“在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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