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得和克之秋[先婚后爱]+番外(104)

作者:斑筠 阅读记录

温砚岭:“是吗?”

“嗯。”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正当秋疏桐打算挂断电话的时候,忽然想起什么,她说:“对了,我明天下午或许放假,你还在家吗?”

明天是周日,他休息,温砚岭如实说:“在家的。”

“好。”秋疏桐笑了声,无知无觉地说,“那明天见。”

第75章

温砚岭在房间里待了一晚上,始终心绪复杂地难以入眠。大脑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一夜过去,都无法保持平静。他的内心翻江倒海,好似被什么东西束在半空,不着天也不着地,迷茫又混乱。

街上偶尔响起的车声,窗外间或传来的鸟鸣,一下子都变得格外清晰。玻璃窗的颜色由黑到蓝,映出他沉郁的侧脸。

早上九点,他终于起身敲响了厉词安的房门。

过了许久,房里才传来他翻身下床的动静,接着,厉词安趿拉着拖鞋过来给他开门,一双眼迷蒙着,似乎还没睡醒。

看到温砚岭站在门口,厉词安半晌都没反应过来,呆滞地瞅了他半天,才出声问他:“这么早,是有什么事吗?”

温砚岭看着他,问道:“昨天那部电影,能借我看看吗?”

要是以往,听他这么问,厉词安肯定立马就答应了,但此刻即便脑袋昏沉,他也忘不了温砚岭昨天的状态,犹豫了一下,厉词安问他:“你确定要看吗?”

温砚岭点了点头。

可厉词安没有动,他的眉心微蹙,睁开眼瞧他,目光严肃而认真,许久才慢慢问他:“你真的确定吗?”

温砚岭说:“确定。”

天色尚早,清晨的光线照在温砚岭的脸上,使厉词安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眼底的乌黑痕迹,以及眼中布满的血丝。

温砚岭要比厉词安高一些,将近一米九的个头,站在面前总给人一种很强烈的压迫感。加上他的表情冷冰冰的,眼珠子又黑又沉,给人的距离感就变得更加强烈了。

然而此刻那双黑漆漆的眼睛却透着一股疲惫。

厉词安垂眸深思了会儿,他想,一部影片而已,应该不会怎么样,没有道理拒绝人家。

他把房门敞开,让温砚岭进来。厉词安去找来昨天那部片子,将放映机和胶片一并交给温砚岭。温砚岭伸手接过,对他道了声谢。

温砚岭拿着老式放映机回了卧室,心里仍旧茫然,不知道自己大清早地讨要一部老电影是为什么,也不知道看完之后又能证明或者改变什么,但他还是打开了它,并且认认真真地看完了它。

温得和克郊外,秋疏桐拍完了上午的戏份,同剧组演员道别。

“啊,终于可以休息会儿了,最近真是要累瘫了。”有人轻呼了一口气。

说完这句,立即有人笑道:“其实这个强度还好,我之前去大西北拍戏,当时在沙漠里,天气不好,导演就想赶快收工,回横店。那会儿我大概连着拍了两天吧,整整48小时都没合眼,可真要把我累坏了。后来回程,我一上飞机就睡着了,不死不活地睡了一路。”

“这么夸张?我还从来没有试过这种拍摄强度呢。”

“那你下次可以去试试。”

“哈哈哈哈哈。”那人笑了声,转头问秋疏桐,“池零露,你回酒店吗?一块儿啊。”

秋疏桐摇摇头:“我打算去别的地方逛逛。”

“那行,那就明天见了。”

“明天见。”

秋疏桐走到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同司机报了地址,安心地靠在后座的椅背上。

是在快到55号别墅时,手机忽然弹出副导演的消息,通知她:【我看今天天气还行,风不太大。那就下午两点,我们来把车祸的戏拍一下。】

这时已经是12:30,车程一小时,她想着都快到家了,没理由立刻折返,先见温砚岭一面再回去也来得及,就没让司机调转方向。

下了车,秋疏桐直奔客厅,她看到温砚岭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机里的BBC新闻,却没有打开声音。

秋疏桐感到奇怪:“怎么不开声音啊?”

温砚岭收回专注于电视机屏幕上的视线,见她慢慢靠近,随口回了句:“随便看看。”

秋疏桐怀着疑惑的心情走到他身边,挨着他坐下:“今天不忙吗?怎么突然看起新闻来了?”

“今早看了一部1933年的老电影,觉得还挺神奇的,神奇中又带着一点儿沉重。”温砚岭说,“看完就准备看会儿新闻,放空放空大脑。”

秋疏桐脸上的怔忡只出现了一剎那,很快被她敛去,好似那一瞬的恍惚只是温砚岭走了神。

秋疏桐道:“看新闻有时的确会让人放空。”

温砚岭的眼睛抬了抬,注视着秋疏桐:“你怎么不问我看了什么电影?又为什么感到神奇和沉重?”

二人视线相撞,几秒后秋疏桐率先移开目光,缓缓开口:“没什么好问的,那个时代的电影,大多题材都比较沉重。”

“是吗?你对老电影有研究?”

“没有。”秋疏桐直接否认。

温砚岭没再说话,往后挪了挪,靠在沙发上,继续盯着BBC新闻。

碰巧屏幕切到了某个战场,记者穿着防弹衣,一脸严肃地同主持人播报当地的实时情况。温砚岭看了几分钟,平静开口:“记得你之前问我1937年的安城战役,问我那场战争的结局,你为什么突然想要了解那场战争?”

“......”秋疏桐垂下眼睫,“我那会儿刚好在拍民京剧,我想了解一下历史。”

“中华上下五千年历史,各朝各代都有数不尽的战争,你为什么偏偏想要了解那一年的?是因为……那一年对你意义重大吗?”

不知从何而来的紧张一下子攫住了秋疏桐,她几乎误以为温砚岭是知道了什么,才会突然这么问。要是以往,他才不会跟池零露谈论这些,因为在他看来,池零露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千金大小姐,同她说这些根本没用。

那现在是为什么?他是发现了什么东西吗?发现自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了?

可是这种违背科学的事实,他又如何得知?如何相信呢?

秋疏桐想,一定是自己多虑了。

那瞬间心跳加速,血液流速都好似加快了许多,秋疏桐深吸了一口气,眉目认真地看着他,脸上挂着笑意,好像在说着与她毫不相干的事:“我当时只是随口问了句。那一年所发生的事,距离现在几十年,怎么可能跟我有关系呢?”

“没有关系吗?”温砚岭低声念着这几个字,复又抬起头来看她,继续问,“若是没关系,那你又是如何得知民国时期是有女飞行员的?如何得知她当年是去的瑞士学习飞行?”

温砚岭冷漠的眼睛直视着秋疏桐,客厅一片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秋疏桐才说:“我之前在报纸上看到的。”

“报纸上看到的。”温砚岭笑了声,目光空茫茫的,不知在看向何处,半晌,他才收回视线,冷声道,“我母亲瑞士的客户不清楚这件事,我学历史的朋友对民国时的女飞行员也不够了解,你却能那么坚定地告诉我那时是有女飞行员的。那是1937年,对吧?安城战役时期,有一场大轰炸,是吗?那场大轰炸,你就在现场,对吗?”

“你在说什……”

“秋疏桐,你是觉得撒谎不会伤害到我,所以决定一直欺骗下去,是吗?”

温砚岭平时情绪都算稳定,大多时候都是冷漠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但这时,他浓黑深沉的目光紧紧钉在秋疏桐身上,被人欺骗、某些情感得不到依托的心情再也克制不住,他以为,秋疏桐对他说过的话都是谎言,包括她给他的爱。

空气一时变得紧绷,只能听到彼此急促的呼吸声,秋疏桐将头低下,垂于身侧的手指渐渐收紧。

她曾经无数次梦到这样的场面,被温砚岭发现,被温砚岭质疑,她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现在却发现,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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