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得和克之秋[先婚后爱]+番外(27)

作者:斑筠 阅读记录

温砚岭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说:“忘回了。”他的语调平稳,听来也不像是在撒谎,可她却觉得异常冷漠。

他们的距离很近,他就蹲在她面前,秋疏桐可以清楚地看到他乌木般的头发。

秋疏桐顿了顿,问他:“忘了一整天吗?”

他没回答这个问题,仿佛没有听见,只道:“我们明天再聊吧,今天挺晚了。”

秋疏桐不想把问题拖到明天,坚持道:“我想在今天把话跟你说清楚。”

“我觉得我们需要冷静一下。”

秋疏桐点点头:“我认为自己已经足够冷静,我想和你说明白,任何你觉得有问题的事你都可以跟我提,我们可以沟通。”

但他显然不愿沟通,这让她备受煎熬。

秋疏桐攥了攥手心,待指尖刺痛掌心,痛意掩盖别的情绪,她总算完成了自我开解。毕竟年长了他数十载,不能跟他一般计较。

她没再顾忌他的意思,自顾自地说:“你要去哪儿出差?去多久啊?”

温砚岭:“纳米比亚,不出意外的话是一年半。”

“之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温砚岭没再回答,他不想提自己的事,于是秋疏桐只能聊自己的话题:“我昨天先去了我爸爸家吃饭,后来又去了我妈妈家,在妈妈家待了一天。”

“你是不是也回自己家了?怎么……没喊我啊?”

“我回我自己家。”温砚岭终于抬起眼看她,语气波澜不惊,“跟你有关系吗?”

秋疏桐愣了愣,感觉心脏咚地一声。

“我们是夫妻,你不该告诉我一声吗?”她硬着头皮挤出这句话。

温砚岭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睛看起来漆黑深邃,仿佛光都照不透。她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眼神,再次被这种目光注视,还是会感到一阵骇然,脸色一下子由低沉转为难看。

他分明是在同她划清界限,告诉她,他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秋疏桐尴尬地站在原地,静默片刻,转身朝门边走去。

然而走到卧室门口,她忽然停了下来,怒火骤然蹿出,势不可挡。

“出差不需要告知我,回家也不需要跟我说,这些都跟我没关系。”秋疏桐淡淡说着,“好,我明白了。”

她说不清心里的感受,只是觉得闷闷的,而这股窒闷感令她极度烦躁。

秋疏桐将手放在门把手上,拉开门,接着“砰”地一声甩上了门。

第17章

收拾行李的手蓦地顿在了半空中,温砚岭盯着大门看了两秒,一时间心情变得尤为复杂。他盯着行李箱发了一会儿呆,正准备继续收拾行李时,手机突然来了电,他拿出手机,接通了电话。

“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厉词安不满道。

温砚岭没说话,厉词安继续道:“我今天跟我爸妈提了嘴要去援非的事,以为他们会夸我呢,多么得医者仁心、胸怀大义、乐于助人啊等等等等,没成想反倒被他们骂了一顿。说我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一天到晚就知道往外头跑,还说我主意正,怎么不干脆到了非洲再告诉他们呢?给他俩气的哟。”

可能是见惯了这家伙不务正业,温砚岭面无表情地拆穿他:“你的确不怎么干正事。”

“嘿,怎么说话呢?”厉词安忍不住皱了皱眉,想到什么,又问他,“话说,你去非洲,不会是想要逃避那件事吧?”

温砚岭把衬衫挑出来,准备一会儿熨一下,听到这话,他顿了顿:“逃避哪件事?”

“就……前几年降暴雪,雪天路滑,发生了特大交通事故,一大波人被堵在高速路上。你们随车出诊,结果路上堵的,连救护车都开不进去,那天……走了不少人。”

因为他的话,温砚岭也想起了那天。

那年燕城的雪下得特别大,温砚岭这辈子都没有见过那么大的雪。天气恶劣,道路湿滑,高速路上发生了连环车祸,许多车子被堵在了路上。

雪一直不停,交通陷入瘫痪状态,若是等燃油耗尽,将会有一大波人被冻死在路上。那会儿很不凑巧,平日里异常稳定的通讯系统也陷入了瘫痪状态,信号被迫中断,他们无法跟伤员取得联系。

明明是跟死神抢占时间的时刻,他们偏偏被堵在了外围,还没办法联系到他们,警车都没办法给他们开道。温砚岭盯着自己“无服务”的手机,一刻比一刻无力。

好不容易挤到车祸现场,好多人已经因为车子熄火,车内温度过低,抢救不过来了。大雪天天气恶劣,有一家三口直接被冻到休克的,他们赶到时,已经脑死亡。

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只要想起那天,温砚岭都会生出一股巨大的无力感。那是他参与工作的第一年,就碰上了那样的事。

无力,无助,无奈。

为此他消沉了很长时间。

那之后不久,他就开始申请援非了。

许多人都猜测他选择援非,就是为了逃避那件事,没想到连厉词安也是这样想的。

温砚岭直接否认:“并不是,这两者并没什么关系。我只是感觉那边医疗资源匮乏,想做点儿有意义的事。”

“好吧,那是我猜错了,我还以为你不是想逃避那件事,就是想躲开池零露。”厉词安说,“对了,你要出国,跟你家人说过了吗?”

“说了。”

“他们就没啥反应?”

“还行,反应不怎么大。”温砚岭淡淡开口。

“真的假的?你老婆都不生气吗?”

“有点儿,但我感觉不是为这事。”温砚岭如实说。

“什么?”厉词安没理解。

“没什么。”

“难不成是上次那事儿?你俩还没和好呢?”厉词安问他,突然想起来这兄弟最近几天一直在加班,不对劲,特别不对劲,他开始劝说,“听我一句劝,真的,要么趁早和解,要么一拍两散。但你俩这情况吧,一时也散不了,所以说,该低头就低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温砚岭低下脑袋,他在思考对方的话,沉默了几秒,再开口时语气格外平静:“我没有非低头不可的理由。”

他的语调平稳,语气也是自然至极,让人听不出问题。但仔细听,又会发现问题大了,从各方面来说,说出这句话的人都该被人痛骂一顿,过分,实在是太过分了。

良久,厉词安开口:“怎么没有呢?无论对错是否在你,人家生气总是真的吧?”

可温砚岭没觉得自己做错什么:“她一贯来就这样,随她吧。”

“行,就你嘴巴硬,我怎么就没见过嘴巴像你这么硬的人呢?”厉词安也不指望他能说出什么好话来,又聊了几句,匆匆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温砚岭蹲在行李箱旁半天没动。厉词安虽然表面一副游戏人间的派头,但他刚刚说的话并没有错。

他盯着被甩上的大门又看了会儿,脑中闪过方才池零露生气的模样,室内灯光明亮,她的脸看起来却像是装满了破碎的光。

她总是耍小性子,总是任意妄为,给人添麻烦,心思让人捉摸不透。温砚岭承认,自己从来都不是她的对手,可是刚刚,他却觉得她脸上露出了失败的痛苦。

任谁的朋友要出国结果连告知对方一声都没有都会感到伤心吧,更何况他们还是夫妻,他还说了跟她没关系。他们之前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争吵,并以摔门这种暴力方式结束对话。

以前池零露生气,但因为做不到不找他,绝对不会做率先离开的那个人,看样子今天是真的惹她生气了。

他突然想起之前他母亲对他说的:“妈妈觉得你这么做不地道。”他原本不打算同她说的,因为在他看来,他们之间就只是虚假的夫妻关系。可此刻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很不适宜。即使他们签过合约,即使他们的婚姻是有期限的,这段婚姻也是真实存在的,池零露不该被他如此对待,他深感自己做事不够稳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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