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文前夫他离经叛道+番外(46)

作者:寅啸公子 阅读记录

宋温如夹紧马肚,再次御马前行,到了护城河畔,他望着粼粼波光的河面,道:“那一年乞巧夜,你和几个女孩子在河面泛舟,你堂妹被摇晃的船只闪下河面,她恰好拉着你的手,把你也带了下去。我在桥上看见,便从此处往下跳,将你从河中救了上来,若非我出手相助,你也可以想想后果是什么。彼时,我二十,你十五。”见逍潇又是只藏着自己的脸,宋温如道,“这你也不看看吗?看看这座桥离河面有多高。”

逍潇慢慢地将脸挪出来,她抻着脖子往河面看一眼,吞咽了下口水,便赶忙收回眼神。

可是,这个也不对呀,他是被摇橹的船夫救起来的。因为那船夫先救下王逍姚才去救她,使她在水里呛咳的时间更久。于是她因此得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肺疾,大夫一度说她挺不过去,最后总算是捡了一条命回来,等她恢复好之后,她誓要学会凫水的技艺。

为什么宋温如说的事与她记忆中的事的结果完全不一致?她记忆中的后果更严重。

本还在仔细琢磨的逍潇,被宋温如再次行马打断思路,这次他们很快就停下来。逍潇没有让宋温如提醒,她自己将脑袋探出,看见是在怡红楼门口,大凡清白姑娘都不喜欢这种场所,她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

宋温如道:“那一年,你只身一人从怡红楼路过,恰好有个男子从怡红楼里走出来,你已经十六岁了,”说到此处,宋温如是回忆到什么,如画的眉眼染上一层柔色,他声音都低了些许,“已生得楚楚动人。那个男子想轻薄你,你害怕慌张地逃跑,男子几步就堵住你的去路,恰在此时我出现与那男子周旋解决,最后让那男子将你放了。你知道那是谁吗?”

“烨王。”逍潇道。

“想来烨王当时从怡红楼里出来是喝醉了,并没有将你瞧得仔细,酒醒后便将此事也忘记了。但是以他的身份,真把你当街掳回王府里。你能奈他何?”

这件事却是与她记忆中的相同,只不过她当时慌张跑路,根本无法顾及是谁拦住烨王又说了什么,只看见一个身姿颀长的背影。自此她出门都有些阴影,必须要让侍女陪同,且有次在茶园无意撞见烨王时,才知晓他的身份,心里一阵后怕,她及笄之后就有高门世家的老爷公子们想讨她做小老婆,母亲和她是决议不同意的。但若是烨王……

谁能抗衡得了?幸好当是烨王是醉的,并不知她是谁家的女儿。

宋温如怀里圈着她继续御马前行,马蹄得得得在路上发出响动,这次行了好久,只怕半个长安城的人都知道宋温如抱着一个女子纵马疾驰了吧。

骏马终于停下来,逍潇以为他们又来到一个有故事的地方,宋温如却把她从马背上抱下来。

曲江池,芙蓉园,一棵银杏树下。

宋温如牵上逍潇的手,把她要带到一处画舫内,逍潇看向其余的画舫,皆是彩旗飘飘,歌舞升平,还时不时地传来男女的笑声,她将手甩开,蹙眉不悦地道:“宋温如,你到底想干什么?”

宋温如道:“你还不知道我想干什么?我当初只是说考虑一个月,你是不是对我的惩罚有些过了。”

逍潇这会儿脑袋都快乱死了,当真不明白宋温如想干什么,在说什么,“你说的这些事,有很多我都不记得,或者是和我记忆中的不一样,我什么都不……”

他一步上前,拉进两人的距离。

未说完的话,消失在两人的唇间,他轻轻浅浅地在她的唇角啄了一下,生涩且浅淡,与在破屋内,在冷潭边都不一样。

逍潇眉眼微动,像是有个画面在她脑海一闪而过,漫天黄色的银杏叶中,一蓝一绯两个身影相对而立,彼此相望,那少女迅速跑到男子跟前踮起脚尖亲了一下,说了一句什么话。

“想起来了么?今年,也就是我二十二,你十七的时候,就是在这里向我求嫁。”

逍潇嘴硬地说:“没有。”

“是吗?没有!好,我有的是耐心让你想起来。”言毕,宋温如的双手扣住逍潇的后颈,垂首,又深深地吻了下去。

第37章 三十七

“哎唷, ”坐在另一只画舫上的烨王,本是朝曲江池边无意扫了一眼,就远远地撞见宋温捧着一个少女的脸在亲吻, 他眼睛登时瞪大了, 声音都不自觉地抬高了几分,“这宋二比本王都……这大庭广众之下……还亲着。”

那可是堂姐啊, 刚被母亲指婚。

烨王眼睛直了,扶着窗边几乎探出半个身子, 其余人听他这么一叫唤, 口中说着不可能,可都纷纷跑过去张望。画舫虽大,但架不住众人都在同一侧, 只感忽悠一晃,众人险些被晃下去, 尤其是烨王鼻尖都已经挨上水了。好在有人将他拉住,等众人再次向池边望去的时候, 什么都没有。

想想也不可能是宋温如。

谁人不知申国府的二公子有多端方礼正,是他们父辈们眼中最知礼守礼的谦谦君子, 他们从小听父辈们夸耀宋二公子再贬损自己时,耳朵都快磨出茧子了。

有人怪烨王没看仔细就嚷嚷,害得大家都要掉到这曲江池里。烨王惊魂未定之下, 还能分出心神想着, 兴许自己真的看走了眼。

而此时, 宋温如已和逍潇进入一只画舫内,逍潇有些迟疑, 不敢再往里走,因为这画舫里连一个人都没。

宋温如侧首看她:“不愿意自己走, 那就我帮你。”

她绷起唇角,紧紧抓着两侧裙裾,终是犹豫之下还是随宋温如走入。

甫一进入,画舫的窗自动阖上,前后通行的位置也被关闭,与此同时,烛火油灯亮了起来,照得画舫内如同白昼一般。

就像被关在一个密闭的牢笼里,而且还是和宋温如。逍潇下意识退后几步,惊慌之下,也不知自己撞倒哪里,她重心不稳就要摔倒,恰在此时,她的腰被轻轻一扶,在她站稳之后,那力道便消失了。

宋温如收回手臂径自走到一方矮桌旁,跽坐而下,“过来坐。”

逍潇将画舫内扫视一圈儿,发现只有他对面能坐,便只能硬着头皮过去。

宋温如给她斟了一杯茶,一边将茶轻推到她面前,一边道:“你求嫁之后,我说一个月考虑,不是真的要拒绝,只是……我有些事没想明白。若没想明白,便应下你,就是对你的不负责任。”

那段时间,他还始终把此生的逍潇和前世的妻子割裂开看待,他深爱着妻子,便不能因为此生有个人与“她”皮相一样就把她看待成“她”。

若利用她对自己的感情,行自己弥补亏欠之事,那是趁人之危,不是君子所为。

然而他要早知自己不论哪一世也会爱上这一世的她,他又何苦给自己标榜为君子,现在他喜爱的这个人要做他人妇,他才知道礼法、体统都算个什么东西!

他有无数次的机会可以重娶她为妻,即便是照着前世那样两人重来一次,这个时候她已是他的新妇了。

“若我说……”逍潇想到方才宋温如又跟中了药一样,她不得不将他推开,说自己都想起来了,他才作罢,但那不过是权宜之计,“若我说,求嫁的事我真的想不起来了,你信不信?”说完,慢慢地抬起眼睫看他,生怕这句“想不起”又刺激了宋温如,他又拿“有耐心”来应对。

室内安静了片刻,在看到她眼中的小心翼翼和谨慎之后,他微微叹了生气,“闻夫人现在不在京城,但方才我说的其他事,你可以闻你小舅舅或者你堂妹,句句属实。而我们之间还远不止这三两件事,与我们这么多年相比,你和李云骁那点算什么。”

逍潇也轻轻吐了一口气,她看向宋温如的双眼,道:“我有一条青冥色披帛,三年前便有了,但我从来没佩戴过,你知道为什么吗?” 她盯着桌案上的茶水,不去看他,“时间久了也不会增加我对它的喜爱程度,我只是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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