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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溺倒计时45天(36)
作者:一棵水杉 阅读记录
我了然于心,“内裤在抽屉里。”
身后传来抽屉被打开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又是翻翻找找的窸窣,弟弟还是没有逃出我的手掌,我又提醒他,“衬衣在左边的隔间。”
后面没有了动静,我翻了个身,面向他,睁眼道:“哦,西裤有点短。”
林渡舟光着上身,宽肩窄腰一览无余,肩上的牙印印证着我的手笔。我裹着被子从背后拥住他,在他耳畔轻声道:“弟弟,你要是不介意,可以上半身穿衬衫,下半身穿沙滩裤出去。”
他不置可否,反手从我腰间穿过,把我抱到他身前,手钻进了被子里,细细地摸索。
我皱起眉头,握住他的手腕,声音不稳,“还来?”
林渡舟不理会,带着我的手摸到了腿内侧,指尖轻柔地磋磨,神色认真,是问诊的姿态,“疼吗?”
我倒吸一口凉气,制止了他的动作,“疼,林医生。”
林渡舟的手换了个位置,又仔细地揉了一番,反复问,“这里呢?”
“也疼,”我勾着他的脖颈,“但是弟弟,你忙活到半夜还要去上班,我心更疼。”
林渡舟难得地浅笑起来,眉眼弯出了好看的弧度,低声道:“你今天不用上班,就可以这么嘲讽我了?”
“到底谁嘲讽谁呢,”我撇撇嘴,“你凌晨三点给纪南发消息说我要请假,难堪的是我好吗?”
林渡舟裹好被子,把我放下去,“为什么难堪?”
“纪南早就不是我的上司了,现在我才是首席,”我在被子里握住他的手,指尖在他的腕上摩挲,“也就是纪南还没起床,等他醒了,肯定能打一百个电话。”
林渡舟听得兴致索然,松开了我的手,继续在衣柜里寻找能穿的衣服。
我倒是来了兴趣,想起他所说的“某个别人”,笑道:“林渡舟,你那天为什么说会有人代替你出现在我身边?你把谁当假想敌了?”
正翻着衣柜的手一顿,林渡舟一脸的一言难尽,从角落里扯出他好几年前的衣服,大步往外走,“还没喂猫。”
“都放六年了,一股霉味,比你的睡衣味道还重,”我无情地揭穿,“原来你嫉妒纪南啊?我俩是发小,你吃哪门子醋?”
客厅传来猫粮倒入碗里的清脆声响,我拿起手机,把林渡舟凌晨三点四十八分的消息又欣赏了一遍。
“他需要休息,明天不能上班。林渡舟。”
傻弟弟。
我笑着关掉聊天窗,手机忽地震动一瞬,弹出了一条回复。
“庄临意:好的……林医生辛苦。【抱拳】【咖啡】【太阳】”
我嘴角一抽。
他怎么还群发啊?!
作者有话说:
围脖@一枝水杉出墙来
久等了小伙伴们!放出小黑屋了(跳跃
第31章 【34天】地毯。
“叶清川,你他妈跟你男人重归于好了非要大半夜通知我是吧?”纪南在电话那头气急败坏,“你们俩人都指定有什么毛病,老子在两千公里开外,你在床上起不来了干我屁事,我是不是该写个请帖祝贺你们三十岁吃回头草啊?神经。”
我还躺在床上,听见开门的动静,手机对准了卧室门口。
风吹开了窗帘,光影明灭,透过窗帘落在地面,又被轻巧地掩藏。落下的窗帘勾勒出了光的形状,在暗处走来一个身影,他穿过暖光,带着一身温热的气息,逐步靠近。
高大的傻弟弟走到床前,手里的豆浆油条冒着热气,他温声道:“别玩手机了,起来吃早餐。”
我没理会他的言语,仍旧盯着屏幕一动不动,林渡舟倾身靠近,脸凑到手机前,闻了闻我指尖的味道,最后轻轻吻了一下,睫毛下落下一片柔和的阴影。
他沉声道:“能起来吗?”
我是色胚转世,脑子里飞快地筛过了他的言语,只晓得他的眼睛在温和的日光中现出清亮而静谧的琥珀色,我从安宁的早晨走进了一个梦幻的秘密花园,一个绮丽而旖旎的温柔乡。
“靠……”手机里传来纪南的骂声,“林渡舟,你就成天逮着叶清川一个人晃悠吧,你也别做你那个破节目,他也别跳舞了,你俩就共结连理,比翼双飞。他那腰也不想要了,成天给你睡到半夜三四点,你看他后空翻还能翻起来吗……”
眼前的人愣怔了一瞬,神色依然自若,抿成线的唇还是出卖了他。
“纪南,”林渡舟握住我的手腕,手机倾斜,他的脸庞出现在屏幕里,“好久不见。”
屏幕那端的纪南一愣,被他噎住,半晌没回上话来。
我扔掉手机,勾着林渡舟的脖颈,引他往后倒,林渡舟一条腿跪在了床沿,抬起手里的东西,压着嘴角的笑意,“豆浆要洒了。”
傻弟弟在我这里没怎么赢过,每当我放出长线,他总是兴致勃勃地来咬钩。
我说:“放下。”
林渡舟想起身,我勾着脖颈的手没有放开,他的耳尖泛红,将热气升腾的早餐放在了床头上,低声耳语,“师哥,我待会儿要上班。”
我被他逗笑,捏着他的脖颈,“我只是想起,昨天你向我讨了那么多好话,怎么没回我一个甜头?”
不等林渡舟开口,两人眼神一对上,我就知道他在憋什么坏,先抢了他的话头,“昨晚的蛋糕不算,抹在我身上,都被你舔干净了,我什么也没剩下。我要的是情话,礼尚往来的交换。”
林渡舟垂眸,目光落在我胸口,脸上浮起一层薄薄的红晕。
我伸手去捂他脸的功夫,林渡舟立即起身,转身大步走出卧室,门框碰了一下头,客厅里传来倒猫粮的声音。
当天下午我就给纪南发了个侧翻、前空翻、后空翻的集锦视频,惊得庄临意手机都快拿不住了,嘴也没合上,委婉道:“师哥,林医生不是说你……需要休息吗?”
我摆出姿势,“我还能做飞天转加旋风转。”
庄临意连忙上来拦住我,“师哥,没必要,没必要。”
我瘫倒在地上大喘气,用手捶酸痛的老腰,不禁感叹,“三十几岁和二十几岁确实差别挺大的,激情不似从前了。”
庄临意瞪大了眼睛,一脸狐疑地看向我。
我:“我是说跳舞。”
小庄松了口气,我靠在储物柜上休息,庄临意继续练功,时不时瞥我一眼。
我道:“有话就说,老瞧什么呢,这死小孩儿。”
庄临意说:“师哥,上次你说因为很多年轻人没有休息室,所以把自己的专属休息室让出去了,那为什么不在自己的练舞室摆个椅子之类的,也方便休息。我还看见杨师姐的练舞房里有沙发,纪南师兄的练舞室里有午休床呢。”
地板上坐着凉,尤其到了冬天,C市又没有暖气,哪怕开了空调,地上还是凉飕飕,每次累了想坐会儿,都是用自己的棉衣羽绒服摆开,勉强在上头打个坐,像菩萨坐莲似的。
我看着庄临意,笑道:“你是来练舞的,还是来睡觉的?”
庄临意听罢一愣,给我竖起大拇指,“师哥,要不说你是首席呢。”
劳逸结合没有错,我记得前两年刚拥有自己练舞室的时候,还一直想要添置一块长地毯,摆在储物柜前面,兴致勃勃地去家居城逛了一圈,相中一张草绿色的毛茸茸的地毯,看见它就像坐在草坪上,迎面就吹来清新的风。
正要拍定,却见旁边摆着一张蓝灰色地垫,原本没有什么特别,但曾经林渡舟和我说起,门口给流浪猫放水的碗常常被打翻,于是门口的地毯就一片潮湿,久了有一点味道。
那时我正忙着自己的毕业作品,听完了没有放在心上,直到隔两天,回家的时候,看见门口老旧发潮的地毯被撤走了,代替它的是一个蓝灰色的防水地垫,给流浪猫狗的水碗干干净净,里头的水清澈透明,在楼道的光里轻轻晃荡。
在那一瞬间我突然醒来,觉得自己那段时间忽略他太多了。傻弟弟说的话我当耳旁风,做的事我又总是发现得那样迟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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