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溺倒计时45天(59)

作者:一棵水杉 阅读记录

林沉岩摇头,微微抿着唇,抿成一条好看的线,我知道这也是林渡舟。

“也许是上一次循环里,有了什么改变?”我忽地抬眸,看向他,“可是在你失去意识的那五天,我好像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情。”

林沉岩握着我的手臂,他的掌心传来温度,“在那五天里,你没有再遇见我们吗?或者听见关于林渡舟的任何消息,或者……见过什么和我们有关的人?”

我仔细回想,过往一帧帧在脑海里回放,似乎每一个时刻都普通而平凡——起床,上班,跳舞,吃饭……然后在无数个缝隙里,想起和他意外的碰面。

空气静谧,只有时钟嘀嗒的声响,林沉岩抬起手来,捂住我的耳朵,我皱眉,垂眼,视线落在他的睡衣上。挂钟的响声渐渐淡去,而他腕上的手表又在我耳畔运转起来,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急促,直到占据所有感官。

嘀嗒,嘀嗒,嘀嗒。

“……手表,”我猛然抬眸,恍若漫长冬眠之后在入春的惊雷中醒来,“我在10月15日当天,收到了你们寄来的手表。”

第49章 【17天】深吻他的勋章。

我爱林渡舟胜过全世界,我无比坚信他也是如此。我们曾经拥有细水长流的美好未来。那时候我跟他说,如果我在外地巡演,他想我了,就随手寄一样东西给我。

林渡舟问我应该寄什么,是不是像古人那样,“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我不解风情地笑道:“寄你当时身上最贵的东西。”

林渡舟说:“最珍贵的是时间,我要把手表寄给你,让你知道此时此刻,我想和你共度光阴。”

我们还在一起的时候,我短暂地出差过两回,我也没收到过他的手表,因为他都不用寄,我就该回去了。而分开之后,我开始了长途巡演,西到英格兰岛,北到阿拉斯加,南到乌斯怀亚,好多地方都去过,最长的时候,一年多没有回来。

几百个昼夜轮回,他要是寄给我相思,我会高兴得疯掉。

10月15日那天,我收到林渡舟的寄件时,还没来得及拨通他的电话,冰冷的死讯已经钻进我的认知。全身乏力,无法思考,一瞬之间像什么思绪炸开,寻不到一丝理智的踪迹,只有呆滞、麻木,连一滴眼泪也挤不出来。

整整六年,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知道他对我的想念。

“是手表,”我想到了这个线索,又生出疑惑,“前几次循环里,林渡舟没有寄给我手表吗?”

“如果真的是因为手表让你进入了循环,那么……应该不是我们寄出去的。”林沉岩肯定道。

“为什么?”我问。

“不是林渡舟,不是小黄豆,也不是我,”林沉岩说,“我在前五天已经失去了意识,应该不会有任何的行动;而如果是林渡舟或者小黄豆寄给你的,那么,在前面的几次循环里,你应该也都收到了手表,为什么偏偏到了第四次,你才因为收到手表而进入循环?”

我被他说服,“那会是谁?我们之间的这个约定,应该只有我们知道。”

我和林沉岩面面相觑,两人都沉默了良久,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我们彼此注视,又在同一个时刻开口,“第四个人格。”

“是才出现不久的第四个人格,”林沉岩说道,“之前的时间里,我从来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直到最近……我以为他是在第五次循环才出现的。”

我说:“如果我是因为在第四次循环收到了手表,才进入了第五次循环,那么他应该在第四次循环就出现了,是他寄来了手表,他拥有我们曾经的记忆。”

我沉吟片刻,问他,“你怎么拥有林渡舟和小黄豆拥有的那些记忆的?就是……关于那些儿时的不好的事情。”

“我在他们没有察觉的时候,进过小黄豆的房间,是他保留着那些小时候的回忆,”林沉岩答道,独自承担某一段记忆,在他们的世界里,变成了谁占据某一张照片、某一个画面,“那些照片如今在我的房间里。”

我分析道:“我和你们约定寄给我手表的时间是在十年前,那年林渡舟才19岁,我也只有22岁,那时候第四个人格还没有出现,他想要得到这段记忆,就必须从林渡舟的房间里拿到照片,但如果他拿走了,林渡舟应该就不记得这件事了,是吗?”

我又反驳自己,“万一……他只是看一眼,知道了这个信息,然后就离开了呢?”

“在他看的时候,这段记忆就属于他了,”林沉岩说道,“如果他和其他人共享着这些记忆,那么我们起码会知道彼此的存在。就像我知道你和林渡舟说话的内容,同时林渡舟也知道我正在听。”

我问:“你说当第四个人格出现的时候,连你也是没有知觉的是吗?”

林沉岩点头。

“会不会你每一次循环在最后的时间段里失去意识,都和他有关?”我的话音在屋子里转圈,林沉岩垂眼,脸埋在膝间,双手捧着脑袋,揉得头发乱糟糟。

明明他正烦心,我却觉得这样看起来很可爱,于是握住他的手腕,他顶着被揉乱的头发抬眼看我。

“不想了,总会有办法的,而且这一次你找到我了,”我拉他躺下,“只要我在,你就不会消失。睡吧。”

林沉岩的手臂从我背后穿过,完全圈住了我的腰身,我被他紧紧地禁锢在怀抱里。

他的怀抱比林渡舟更野蛮,更有力量,更疯狂,更宣示占有欲。我在几乎喘不过气的时候,分心地怀念林渡舟的温柔。

“其实你不用太担心房间里的东西,”我稍微将他推开了一些,“林渡舟经历那些事情的时候,还太小了,现在长到快三十岁,很多痛苦都可以化解,而且我在你们身边,你怕什么呢?”

“我怕你这样的妖精蛊人,”林沉岩说得丝毫不留情面,仿佛刚才和他缱绻温存的不是我,“你把他迷得神魂颠倒,天和地都不晓得了,我还期望你帮他分担痛苦?你尝过痛苦吗?你活了这一辈子,仅有的一点眼泪都是林渡舟惹的吧。”

“是你们,”我笑道,“我是长得顺风顺水,怎么这也成过错了。我带你们来我家吃年夜饭,一起看春晚,这样不好吗?谁说只有感同身受才能治愈伤口的。”

林沉岩沉默了半晌,这回竟然没怄我,低声道:“有道理。”

他的手臂又把我箍回去,我觉得自己快要嵌进他身体里了,他再次的强调听起来很介意,“一身酒味。”

“节目组在聚餐,”我解释道,艰难地深吸了两口气,“你非得抱这么紧吗?我会被勒死的。”

林沉岩微微抿着唇,又勾出了一条压抑的唇线,神情有些不可名状的细微的紧张,可他就是不说话。

“你不是35岁吗?”我很无奈,“不还是和林渡舟一个德行。”

我在他的嘴角吻了吻,“行了,快睡觉,不要再像今晚那样吓我了。”

他翻身,将我托在身体之上,掐住我的下颌,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我就知道和林渡舟比起来,他也有一些地方不一样。

“我不喝酒了,行了吧。”我这样说。而每当我这样讲话,对林渡舟是奏效的。

林沉岩却不依不饶,依旧掐着我的下颌,力道重了些。我吃痛,把这话又说了一遍,他还是不满意。

我问他我到底要怎么说才可以,他桩桩件件地嘱咐,像主人给新到家的小狗立规矩,“我不在场的时候不要喝酒。”

连思索的时间也没有,我就昧着良心敷衍地答应了,林沉岩仍旧不放手,继续道:“离纪南远一点,他看你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

这倒是林渡舟不会直接说出口的东西。

“你们都这样想?”我问。

“就连小黄豆也不喜欢纪南。”林沉岩补充。

我粲然,“说不定第四个人格很喜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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