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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柬+番外(10)

作者:试玉白环 阅读记录


“不是,这簪子本是一对,我在宣阳侯府发现了另一支簪子。”白敬缓缓道:“这簪子,来自宫里。”

“宫里?”如果真是来自宫里,那么那具白骨八成不是什么普通人,又为何会死在邙山下。

“这簪子来自南宫。”

“你说什么?”赢试僵硬地转过头,他半张脸沉寂在黑暗里,另半张脸被灯火照的通明。瞳孔里闪过慌张的异色,他喉咙发干,哑着嗓子问:“来自王姬宫里?”

白敬没想到他的反应会如此大,一时也不敢再多说。只是先拉着他坐下,将一切缓缓道来。营帐里,两道身影窃窃私语。

帐外狂风猎猎,马声嘶哑。

祭天阁中。

“陛下。”子辛见祁绕踏进祭天阁,立刻合上古籍。

“阿姜还好吗?”

姜环担任通天祭司,祁绕对此很是在意。他一方面不想姜环劳累,只因她本就体弱,在南宫修养了数月才见起色。另一方面,他又想让姜环亲自为自己祈福,他想得到姜环给予他的东西。

哪怕是虚无的,也是他求之不得。

“殿下聪明通透,今日在祭天阁苦学一天,毫无怨言,甚至……很是高兴。”

听到他说姜环很是高兴,祁绕的眼角扬起。但很快又垂了下去,他望着祭天阁中央的莲炉,若有若无的问出了那句话。

子辛听完后面色变得惨白,他抬起头迎上祁绕嘴角扯出的一抹笑容。

“陛下糊涂了,王姬平日里最怕黑。”他隐晦地暗示着,想要借此赌一把。

祁禹像被点醒了般,急忙自语道:“是啊,阿姜怕黑,怎么能……怎么能……”不等他说完,便又嚷嚷着要骊姬夫人。

他唤着:“骊姬。”

骊姬听见祁禹的声音后,尽直迈入祭天阁,三五步行到祁禹身前。她扶着祁禹的胳膊,温声安抚着:“陛下,臣妾在。”

“骊姬,骊姬。”祁禹不断唤着她。

“臣妾在。”

骊姬向下覆住他的手,却被祁禹反手紧握。他气息不稳,只低声道:“骊姬,陪着我。”

“臣妾一直在呢。”

他依旧问:“一直陪着我好吗?”

骊姬覆上他的背,继续安抚他。“臣妾会一直陪着陛下的。”

“那你愿意陪着孤一起死吗?”祁禹幽幽的问。

骊姬愣住了,她本能想要挣脱祁禹的手,却被祁禹握的更紧。外面狂风呼啸,有雷声隆隆,祁禹转身一步步逼上骊姬。

“你不是说会一直陪着孤吗?”

他癫笑着问,表情逐渐扭曲。

“骗子。”祁禹猛然抓住骊姬的肩膀,恶狠狠道:“你就是个骗子。”

骊姬不知道他为何会如此疯魔。祁禹平日里少言寡语,虽说不上可亲,但也算得上正常。此刻疯癫了般,字字泣声。

一阵雷声轰鸣,白烁闪过祁禹的面颊。

阁外站着一人,衣带飘摇。目光呆滞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随后那人转身离开,从阁前消失。

祁禹急匆匆追出去,“阿姜。”

继而大脑昏聩,视线迷糊,一阵天旋地转后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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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提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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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下。

姜环提着裙摆冒雨跑出祭天阁。

今日春月离开后,大祭司请她来祭天阁商议大典之事。姜环没有多想,一切照做。大祭司向她点明了不少大典的流程。最后姜环才得知早上试的衣服便是大典上要穿的那件。

子辛询问她觉得如何,她点头就答应了。

只是大典上,还需要她跳出祭天舞蹈。这一点是姜环不会的,好在舞蹈不难,她在祭天阁练了一天。也多亏在现代她有过舞蹈经验,虽然只是学校晚会的时候上过台,好歹算是练过。

练了大半天,她回去后就守着南宫等待春月回来。也是前脚回去,后脚就想起来好像忘记问子辛那只鞋的事。

她想问问子辛,是不是他让猫把鞋送回来的。如果真是,她还想着去道个谢。毕竟祭天阁里子辛对她指导颇多,不厌其烦的帮她纠正错误。

就是这一想法,让她直直见到了祁禹的另一幕。她看着祁禹病态般抓着身旁女子的肩膀,质问她为什么骗自己。

与此同时她也看到了那位夫人的脸,一张与她相似的脸。

所以当祁禹将目光投向自己时,姜环看到了他阴郁病态的眼神。那绝不是一个正常的眼神,里面的慌张不止于单纯的担忧,还有些其他的情感在促使。

直觉告诉姜环要离开,祁禹绝对不正常。

更何况她有还有一张与那位夫人如此相似的脸。

姜环慌不择路的跑回南宫,她淋着雨,身外的袍子被她扔下。她的发髻散散落落,心脏扑扑狂跳。她抹了把脸,脑海中涌现出无数张祁禹的脸…………

然后,她措不及防摔倒了。冰冷的雨水落在她身上,手肘被擦出一道伤口。姜环冷嘶了口气,她抓起衣摆爬起来,可没走两步就被裙摆绊住,再次扑在地上。

原来还可以这么狼狈不堪。

夜雨里,这座王宫在雷电的光亮中显示出它的雄伟与诡异。

它磅礴又冷寂,它高大又孤立,它脱离了外面的生活,自成一体却又统领着外面的一切。

恍惚间,雨停了。

姜环抬起头。

赢试立在她面前,他将伞向前倾斜,一只手提着宫灯。

姜环的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但抬眸间,在看到赢试的那一刻,她的眼眶就红了。

原来不是雨停了,是赢试来了。

宫灯只微弱一盏,赢试蹲下身子将它举在姜环面前。

微弱的光中,她看清了赢试的脸。

“赢试,你怎么来了?”姜环被赢试扶起。

“殿下没受伤吧。”赢试将她扶起后,将宫灯放下,他单手解了自己的黑色外袍,将它披在姜环肩上。做完一切后赢试才提起宫灯护着姜环,将她送回南宫。

“赢试。”姜环被他护在臂弯里,自己则裹紧他的袍子,只因雨水是真的冷的刺骨。

赢试略比她高出大半个头,见她身子微微颤抖,语气有些担忧:“殿下没受伤吧?”

姜环轻轻摇头,“没有,只是见到了些不该见的事。”

“是陛下病了的样子?还是……骊姬夫人?”赢试想起他那晚见到骊姬夫人的样子。

“那个女人是骊姬?”姜环听说过祁禹有个宠妃,但从不见骊姬夫人出现。

“我在祭天阁见到祁禹,他好像疯了般,质问骊姬为什么骗他。然后我就打算离开,却被他看到了,我怕他也对我这般,就跑了出来。没想到会这么狼狈。”

赢试默默听着,姜环大概也看到了那位夫人的模样,不知她会如何想。

“陛下病了,近日会时常神智不清。”赢试将她送至南宫门外。

春月早已焦虑不安的守在南宫门边,她一回宫就直奔南宫,却没见到姜环。找遍了南宫上下也没找到人影,后来听下人们说殿下被大祭司请去了祭天阁,回来后又折返去了祭天阁。

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她在门边等了一柱香的时间,才见夜幕雨帘中,见两道身影相依,撑伞提灯而行。

走近才发现姜环虽然披着赢试的袍子,但里面的衣服湿漉漉的,整个人不断发抖。她的脸色煞白,嘴唇青紫。

“殿下。”春月上前接过姜环,姜环脑子都是迷糊糊的,她只记得春月把自己接了过去。

模糊的视线中,她恍惚见一盏明灯立在门外雨中。

“赢试,赢试呢?”

春月为姜环沐浴更衣,期间姜环一直说昏话。

她好像见赢试还站在南宫门边,觉得人家把自己送了回来总要谢谢人家,起码不能让人家孤零零的站在门外淋雨吧。

“殿下,赢试还在南宫外守着呢。”春月扶她躺下,又为她盖好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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