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兰夏生(机甲)+番外(13)

作者:冰怅怜 阅读记录

“挺可惜的,”江流在寂静中开了,“我带了这多届学员,最欣赏的,除了闲潭也没谁了。”

“他作战能力很强,”江流道,“从不会激进,但很会抓时机。”

“而且他那性格,收得住,放得开,很靠谱,也不像有些人会抢功。”

“军营里就服这种人管。”

心里的难受没能被时间消磨,反而愈发强烈,身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兰栉闷哼了一声。

“怎么了?”江流扶住了他,问。

额上全是冷汗,喉间涌上了一股铁锈味。兰栉默不作声地将血咽了下去,哑声道:“没事……”

前几日饮食不大规律,他早预料到身体会受不住,却没料到来势如此之猛。

眼前发黑也罢,只是有些脱力,他抬手按着疼痛之处,道:“找个地方……让我坐会儿……”

江流将他扶到大厅,恰逢家庭AI捧着盆兰花路过。见到主人,它停了下来。

“先生,”它问,“这盆兰草放哪?”

“放窗台上吧,”兰栉忍着疼道。像是为了转移注意以缓解疼痛,他不经意问道,“哪来的?”

“您从研究室带回来的呀,”AI答道,“您当时说,是闲长官送的。”

兰栉愣在了原地。

“闲长官很会挑的,”AI没能觉察到气氛的不对,继续道,“这个品种的兰草既寓意安好,又代表着高尚、纯洁且无悔的爱……”

“好了,”觉察到对方全身在发抖,江流皱眉道,“去忙你的。”

有些压抑,委屈和无助包裹了他。也不知是哪口气没喘上来,兰栉呛了一下,一口血就这么被呛了出来。

江流曈孔猛地一缩,急忙上前,将不住呛血的人架了起来。

79.

“说起来,你哥最近怎么样?”墨幽问,“嫂子还好吗?”

“挺好的,”江月想了想,回道,“抱了个女娃,他兴奋了好久。”

“那段时间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天天围着子她母女俩转。”江月哑然失笑道,“后来说是嫂子嫌他不干正事,才把他赶出家门工作。”

“当爹高兴了,”墨幽笑道。内心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他道,“真羡慕啊……好幸福……”

“是啊……”通讯器响了,江月一面应和着一面接起了通讯,“哥?……墨幽?”

突然,他神色一僵,愣了一下,将通讯耳麦戴在了墨幽耳朵上。

“墨幽,”江流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来医院,兰栉手术要签字。”

80.

怎么来医院的,墨幽不记得了。

只记得大脑一片空白,剧烈的心跳伴着喘息填满了整个世界。拿到控触笔时手抖得厉害,他甚至写不出一个完整的字。

“啪嗒”一声,控触笔掉在了地上.

早已模糊的眼被白光刺生疼,墨幽逃避般别过眼,俯身将笔捡了起来。

“冷静点,”江流在他身后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好不容易才拿稳了笔,墨幽总算是签完了字,他抬手抹了把脸,强迫自己镇静了下来:“我哥他,是胃病犯了吗?”

“他最近把自己累到了,”江流道,“我每天到他时,他都在忙。”

为了让自己停下了思考,免得悲痛却发现无力回天。

“对不起,”墨幽咽着重复道,“对不起。”

他不该因自己的任性去刺激这人。

更不该一面挣扎一面置之不理。

他本知道闲潭的死对兰栉来说有多难接受。

81.

当手术室的灯由红转绿,先行一步出来的主治医生目不斜视地转头就走。

迟来的江月推了一下埋在他肩头哭得上气不接不气的人,后者猛地抬起头,跌跌撞撞地追了上去:“医生!”

黎梓脚步顿了顿,转过头有些迷茫地看了他一眼,忽又恍然大悟道:“你是……他家属?”

“抱歉哈,平时他没家属陪同,这次就没来找你们。”他将手中的单子递给了墨幽,“病人情况暂时稳定了下来,你去把手续办一下。”

“我哥怎么样了?”墨幽攥住了他的衣角,哀求道,“求你救救他,他不能有事……”

黎梓沉默了几秒,抬手将口罩摘了下来。

他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说了句什么“知情权”“算了”,墨幽没听清。正打算问,黎梓开口了:

“胃癌晚期,”他道,“已经尝试过切除,但是基本需求必须保障——我只能尽力帮他延长一点时间,实在抱歉。”

那一瞬,墨幽脑袋里“嗡”了一声,停止了所有思考。

说活都成了被动,大脑已停止运转了,他只问出了一个此生都未想过会问的话:

“他还有多少时间?”

“一年吧,最长不过两年。”黎梓说活的语调不轻不重,却如锥子那般刺在了他的心上,“等出院了,该做什么就别等了。人活一辈子,别留遗憾。”

82.

不止是墨幽。

连觉察有些不对而跟了上来的江月都愣在源地,久末回神。

直到江流走过来,从墨幽手中拿过单子塞到江月手里。

“去办手续,请医生帮你看着下,”他不动声色地道,“墨幽别去了,跟我来。”

“他才二十多岁啊。”墨幽后知后觉地喃哺道。他猛地转头看向了那间手术室——门已经关上了,平给人生出了一丝不安

好像人生就这样。

在生死面前,渺小如蝼蚁。

83.

“还有三天我就要去前线了,不打算和我说些什么吗?”

“说些什么?”兰栉轻笑一声,“你去前线打得了通讯吗?”

“我空下来就打给你,”闲潭将他吃完的药放在了桌上,凑了上来,“让我抱会儿……想你了。”

兰栉欲迎还拒般推了他一下:“还没分开呢,想什么?”

“哪都想。”

“上来吧,”兰栉妥协道,“时间差不多了,该睡觉了。”

只是记忆里的那一晚谁也没睡着。

闲潭将人抱在怀里,一只手若有若无地理着他柔软的头发。直到兰栉抬头,与他有些许出神的眸对上了。

“睡不着吗?”还没等兰栉说话,闲潭先行一步问。

兰栉“嗯”了一声,顿了顿,低声道:“你不说,我都忘了你要上前线了。”

“注意安全啊,”兰栉道,“我在这里你回来。”

闲潭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忽然想到了什么:“我之前发给你的‘极端权利’签署通道,你签没有?”

怀里的人身形猛地一僵。

“不签那个,”兰栉环在他腰侧的手收紧了些,他将头埋在对方颈间,闷声道,“那个没用。”

与其说没用,不如说是他抗拒去想条例实施时的后果。

他天真地认为只要放任不管,这种事就不会发生在他身上。

“也是,”闲潭知道他在怕什么。心里淌过一股暖流,他揉了揉对方的头发,重复着肯定道,“那个没用。”

“你一定要回来。”兰栉看着他,闲潭看见他眼眶红了。

“好,”闲潭抬手,轻柔地抚了他的侧脸,“我答应你。”

兰栉忽然抬起头,唇瓣碰了碰对方温热的唇。

闲潭睁大了眼睛。

“以前我还安慰你说这不是梦,”兰栉低声喃喃般道,“现在反倒是我觉得这像个梦了。”

回应他的是闲潭更为缠绵的吻。

好像世间再门当户对的良缘都不及此。

真正的是酒逢知已千杯少,倘若失去,便再难觅的知音。

(省他约莫一千字左右,改天补)

“阿兰,”闲潭动作很是轻柔,他观察着对方的神色与反应,他低声唤道,“我从来没后悔过爱上你。”

意识已经有些迷离了,兰栉微眯着眼,若有若无地回应着他。闻言他只低低应了一声。

后续的事,兰栉记不清了。只迷迷糊糊知道对方很晚才睡,睡前意犹未尽的亲了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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