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不听话怎么办[穿书](14)

作者:重皿 阅读记录

小福子后脊一悚。

他话说的不咸不淡,眼神却是看向一直将自己隐于透明人的薄奚。

“北三所的角楼最近缺人的厉害。”渐眠回头,走到精武卫面前,挑出小队掌事的将士:“傅相将你给了孤,是也不是?”

“锵”的一声,铁甲与宫砖清脆碰撞,“属下但凭少海吩咐。”

他跪下之后,身后一群也无一不应。

“既然如此。”

他点点人群中矫挺的身形:“看着他,好好干活。”

他没有看薄奚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头也不回的进了东宫。

等人影再也看不见,小福子才上前,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薄奚:“你又惹殿下不高兴了?角楼,角楼那儿……”

后半句他迟迟没有开口,白胖的手落在薄奚肩上,重重下压:“殿下就是这样,指不定过两天就又转了性子。”

薄奚知道角楼那里是净房,里面堆成山高的桶等着人去洗涮。

他敛下双眸,看上去是极温顺的模样:“奴谨记福公公教诲。”

没有哭闹,没有恳求,他转身就往角楼走。

精武卫跟在身后,薄奚走的不紧不慢,没人能看见,他的唇角,是勾起来的。

只是那模样,怎么看怎么骇人。

这个朝代的太子公服非常漂亮,红衫,白裙,腰佩双瑜。只是渐眠从不上朝,于是这身衣裳也积了灰。当渐眠神情散漫地问小福子要公服的时候,他眼里的震惊不亚于见到太阳打西边出来。

蹀躞勾勒出窄细腰身,这样收拾起来,不说话的时候,样子很能唬人。只是不消片刻,就又恢复散漫不羁。

渐眠很适合穿红,这种浓郁近血的赤色倒衬得眉眼堆郁的痴艳更重了几分,简直让人不敢直视。

这是渐眠穿书以来起的最早的一个清晨。

薄雾打在眼角眉梢,叫渐眠又清醒了几分。

“太子殿下到--!!!”

一声迎着一声高的唱喏声从恢宏殿门传至丹墀下的朝臣耳朵里,不少人怀疑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他怎么来了?”殿下殿上惊四起,却又在渐眠踏入宫的一瞬岿于沉静。

“明月来了?”殿上,佩十二冕旒的男人看不清面容,只隐约看出身形高大,自有威仪。

这就是这副身体的父亲,雪封纸糊的国君--渐晚舟。

死后谥号为灵,乱而不损,昏庸无能,便是后世对这位亡国之君的品断。

渐眠行礼作揖,先唤父皇,余光扫到几位跪朝臣,轻笑:“怎么今天这么热闹。”

几位肱骨懒得理他,继续方才被打断的议题:“殿下,臣私以为,傅相少居高位,如今尚可念少不知事,剥了朝服赐幽禁,便也足够了。”

话音刚落,便有人呛声:“太傅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

“臣等以为,如若不将傅疏严刑以待,不足以平民愤。”

紧接着便有人附议,什么凌迟,分尸,还算体面,更过分的还有建议将傅疏去衣冠,当中枭首。

去衣冠,傅疏清白一生,只怕临死也没听过这样的笑话。

这群口口声声打着为天下除妖相的朝臣,挣的脸红脖子粗,半点文人雅士的模样都不见。

傅疏官拜宰辅,却连半点结党营私的心思都没生过,渐眠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想到,若傅疏但凡有点不臣之心,龙椅上的那位也不可能是他便宜老爹,至于底下这帮,连开口的机会也不会有。

皇帝一言不发。

“殿下。”渐眠忽然被叫起。

面前是一双太监们常穿的皂靴,顺着深蓝补服上移,渐眠对上一双清泠澄澈的眼睛。

眼皮形状很特殊,层层叠叠像扇褶,堆郁了一池春光。

渐眠当即就知道,这绝不是个普通太监,因为在他将手中的笏板交由渐眠手里时,皇帝的目光也落在他身上。

“鹤公公。”低眉顺眼的小太监三两步跑下来:“皇上唤你呢。”

被唤做鹤公公的太监没有多言,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渐眠,便离开了。

渐眠注意到,在背光的龙椅之后,那位鹤公公正端正跪坐在里面。

跪在皇帝的身后。

渐眠当即就想到一个词:垂帘听政。

线团越捋越乱,渐眠搜刮回忆,却始终想不起在原着中有一位鹤公公的存在。

很显然,来头还不小。

等朝臣们吵累了,渐眠才清清嗓子,捧着笏板上前:“儿臣有事要奏。”

此话一出,满堂皆默。

毕竟大家也想不出,这个废物点心口中能说出什么要事来。

皇帝此刻心情好似很好,略有好奇的问:“何事?”

渐眠做出一副相当体贴的样子:“傅疏有罪。”

朝臣赞许点头。

上道,什么时候太子殿下如此上道了。

渐眠继续说:“儿臣日夜思虑为父皇分忧,因此,儿臣--”

朝臣屏息聆听。

“儿臣派人先一步抄了傅疏的府,儿臣要将傅疏大卸八块,尤不解恨。”

朝臣宽慰劝道:“殿下有心了。”

“只是,”渐眠话锋一转,“傅疏并不在府。”

朝臣自然知道,若他在府,又怎能容忍别人给他往脑袋上扣屎盆子。

渐眠走到方才那位太傅面前,作揖行礼,对方当即回礼相托,不敢轻受。

“太傅常教学生以身作则。”他笑了笑:“傅疏精明,躲进了安置营里争功。”

太傅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

“这样好的机会,怎能让傅疏独占,不如太傅,哦对了,还有张尚书,一同去安置营解救万民于水火,如何?”

最后的尾音压的很重,重到太傅的身形都抖了三抖。

“这……阿这……”

“太傅不愿意么?”

渐眠微眯起眼,佝着腰越凑越近,近到太傅无法躲避视线:“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这可是太傅教我的为君之道。”

“如今妖相出世,百姓受难,太傅不该以身作则,亲去安置营看顾么?”

“张尚书呢,还有其他人?”渐眠突然就笑了,“铲除妖相,可不是空口白牙嘴上说说这么简单。”

几个朝臣老脸涨成猪肝色。

“哦对了。”眼尾斜扫,目光落在司天监身上,“丹大人既然卜出傅疏妖相祸国,自然也有法子解决这突来横灾了。”

“殿下,这里不是你胡作非为的东宫。”太傅沉声:“臣等议的,是国事。”

这是在暗讽渐眠是个空有头衔的废物花瓶了。

“喔”,渐眠一副受教了的样子。

紧接着,在太傅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下,猝然将刀柄对准了司天监的脑袋。

谁也不知道那么精悍的一柄长剑他是从什么时候顺进来的,又是怎么悄无声息的藏在身上。

迎着司天监不敢置信的眼神,渐眠微微一笑。

噗嗤--

血溅朝堂,人头落地。

世人昏庸,偏拿道义礼论做遮羞布。

渐眠偏不容他。

第12章 卖乖

太子之举,震惊四座。

他桀骜不驯,拍板定论这司天监才是妖言惑众,他作为一国储君,天降大任于斯人也,自不能坐视不管。

说的铁骨铮铮,掷地有声。

唬住了满朝文武,叫人一瞬生疑,这还是那个不学无术,空有脸蛋的废物太子吗?

另一边。

疫情越来越重,安置营人心惶惶,生怕自己就是下一个被枭首烧死的祸端。

傅疏不是不知道朝廷里的小动作,只是懒得理会罢了,比起那群跳梁小丑,当务之急是安置营的疫乱。

于是当枢日再次带来消息时,傅疏罕然地流露几分诧异。

枢日低低伏下身,声音有些不可置信的扭曲,“殿下还说……”

傅疏:“说什么?”

说让大人十万火急,去为殿下讨公道。”

傅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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