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不听话怎么办[穿书](56)

作者:重皿 阅读记录

那小沙弥虽然不大出门,却也听过这矫矫不群的贵人名讳。但见那被抱起的孩子袍角稍乱,露出去了鞋袜的脚腕。那脚腕红肿,上面还挂着只金锁子。

那锁子可能被去了芯,他乱动也不响。宫人们默声不语,只有这满池的莲叶轻晃,和那孩子天真的话:“大哥哥这么快找来了?”

贵人撇了眼小沙弥。他抱着莲花,浑身一抖。

“一会儿该回去了,找不见你,就知你又乱跑了。”

随即他跟那小孩子说:“走罢,太傅已在学清殿等候多时了。”

那小孩子撇了撇嘴,却将那朵莲花忘在脑后。

小沙弥并不敢提醒他,只低着头,看他越走越远。

午夜梦回,那抹身影却在他心里留了多年。

佛前受戒时,师父说他六根不净,他却支支吾吾,半句都说不出来。

而后再见,就是听闻他们姻缘已定的喜讯。

寺里供了千盏平安灯,他跪在佛前,比小时生的更加柔婉美艳,却忘记了当年为他摘莲的小沙弥。

当时的小沙弥已经变成寺院中的大师兄。正由他接待这位宫中娇客。

“师父师父,我俩的八字可合呢?”他没有变,还是跟小时一样稚气可爱。问出的话如此天真,却叫人不忍心责怪。

那位身份贵极,谁敢说出半个不字来。

和尚说:“佳期应许,姻缘天赐。”

他莞尔一笑,才安下心。

送走他时,那娇客在寺前不远停下脚步,他疑声问道:“这里…”

和尚的心怦怦跳,以为他是想起了儿时那段插曲。

“这里的莲生的真好。”

和尚闭了闭眼,默念阿弥陀佛。

他以为此时一面就是永无再见。却在几年过后,亲见那贵人抱着他来到寺庙。

他的脸苍白如雪,气息近危,已经救不活了。

贵人拽着和尚的身体,急哧的眼睛红如恶鬼,人病到了这份,药石无医的时候,就执拗地信起求神拜佛来。 “我要他活。”

贵人说:“告诉佛祖,他活不了,我砸了它的金身。”

可是贵人不知道,世人诚心祈求佛祖庇佑,也不过只是在拜自己内心的那尊欲望的佛。

“疼啊”那娇客轻轻唤, “大哥哥,让我死吧,我好疼啊。”

只是佛祖终究救不了那注定会死的人。

和尚看着贵人一夜白头。不让僧人诵经超度,也不让那孩子下葬。

他开始迷上了求仙问道。国家民不聊生,都说君主昏庸。

可是贵人哪里会在乎他们的想法呢。对他而言,那孩子离开人世了,他也就没有什么活下去的欲望了。如今吊着一口气的,也不过是那云彩里虚妄的幻想罢了。

急景流年

竟然真的让他找到了些什么门道。

贵人来到寺庙,他说, “我需要几个僧人。”

他哪里需要几个僧人,他是需要心甘情愿以身祭火的善心人。

众人面面相觑,内心都有自己的私妄。

他站了出来。

贵人跪在和尚面前,头磕很的响。

和尚投入火海的时候不曾回头。他只是盘腿入定,脑袋里想的,却不是什么佛法大义。

那年初见

一见就误了终生。

僧不说是缘是劫

僧说有缘。

与他有缘。

此后光阴飞逝。和尚每世都是带着前世记忆托生。他知道自己的使命和职责,哪怕那孩子没有一世可以认得出他,他也不曾悔过。

而今

他眼睛一闭,又要开始下一世的轮转。

风声萧瑟

快马疾驰

沈氏两兄弟带人追赶王君,在密林中发现了已经昏迷的他。

他手中紧紧握着一颗舍利子,眉头紧蹙,口中念念有词。

沈骄下马,急步走到他身边。

他趴在他身边,听他轻轻呢喃,只知道他口中所唤,只有一个叠字, “娇娇。”

沈骄愣住了。

骄骄,他竟是在叫自己么。

沈骄越想越旖旎,原来他竟然对自己有这样的心思。

沈骄的一颗心犹被烈火灼烧,烧的他不知如何是好。

他看向薄奚,脸颊微红,终于做出了决定。

“哥哥。”沈骄回头:“咱们先将王君带回去。”

他想好了。他一定要想办法将渐眠除去,渐眠在一日,就会阻碍薄奚踏平雪封的步伐,也会影响他与薄奚的感情。

军医连夜被薅来给薄奚诊脉。

奇怪的是,他脉象平稳,并无被人中伤或者下毒的痕迹。

军医思铎片刻,只能道:“还是先观察看看,应当,是没有什么大碍的。”

沈仰沈骄一众聚在营帐中,闻言也只好先这样。

灯火蔟簇,红光映在每个人的脸上。沈骄看了看哥哥,又看了看其他人,提议, “不若咱们先派出一队人马,深入打探一下京都如今情形,才好再做应对。”

葛酉说:“不妥,我看还是等王君醒来再行商议。”

鹤柳风放出重磅炸弹, “冀王死了。”他眯着一双狐狸眼,不顾众人震惊神色,接着道:“是被渐眠设计杀死的。”

有人疑惑:“是那个草包废物?”

渐眠声名远播,谁不知道他是个身无长物的草包太子。

鹤柳风说是。

他道:“那国玺如今也在他手上。”

葛酉迅速反应过来, “那他先前,都是在扮猪吃虎?”

窸窸声沸沸扬扬,都在说渐眠好心机。

沈骄适时插嘴; “所以我看也是擒贼先擒王,渐眠一日不除,未免夜长梦多。”

大家都说是。

鹤柳风与沈骄一个对视,二人都明白了彼此心中的想法。

只有沈仰坚持己见。他说:“不妥,还是等王君醒来再说。”

沈仰是自小就跟随王君的肱骨,如今在军中也威信颇深,他一开口,大家也就不好再说别的。

唯独沈骄,面上不悦表露明显。

等人都走完。沈骄才一脸怨念地问他:“你是不是对渐眠心有不忍,你根本不想让他死!”

沈仰不言。

他也听说了,那孩子虽一己之力力挽狂澜,却在刺杀冀王时身受重伤。他心情复杂,想起在禁庭时,他连抄经都觉得麻烦,如今却也能独当一面了。

沈骄问他:“难道你忘了家国仇恨,忘了父亲母亲是怎么死的!?”他目光如炬,握住哥哥的手:“你可想好了。”

沈骄背对着他,紧咬着牙,涩声:“你不会看不出,王君并不想让他死。甚至如果他活着,会成为我们最后的阻碍。”

“哥哥,只差一点了,只差一点咱们就能给父母族人报仇雪恨了!”

沈仰低哑了声音。

*

宫中。

渐眠如今虽为太子,却有实权。

太上皇渐晚舟处于一个非常尴尬的身份。渐眠那晚昏迷后,直到醒来都没有听见乾清殿的半点风声。

枢日说:“太上皇一切皆安。”

枢日犹疑片刻,才道:“现在宫中上下都说,既然叛贼已死,殿下合该将国玺归还太上皇。”

其实如今渐晚舟所在的位置非常尴尬,禅位是他,如今风波平息,他自己却又不露面了。当然,这其实很符合渐晚舟一个傀儡皇帝的身份。

渐眠盘膝坐在榻上,百无聊赖地听完枢日说的这些八卦废话。末了实在听得无聊,他才道, “给我把桌上的瓜子拿来。”

枢日说话声一顿,音调上扬, “殿下!”

渐眠还是那副散漫浪荡的表情,嘴里边嚼干果边道:“孤又没挡着你说。”他眨着一双大眼睛,无辜看向枢日。

枢日哑了声音。

他不知道,这样一个好像万事明天安的小太子,是怎么做到手起刀落剥掉亲叔父的皮的,又是怎么威逼强迫臣子们喝掉人肉汤的。

他好像再无辜不过,又万事皆在股掌之中。

这样的性子,不光叫臣子们摸不到头脑,就连枢日有时候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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