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后咸鱼美人拿了反派剧本(90)

他葬他们,是敬他们赤胆忠心。

这也是他最后的怜悯。

冷风吹过,凤妤浑身生寒,呼吸却异常灼热,冰火两重天,她觉得自己烧得头发都要起火了。谢珣打横抱起她,强忍着手臂上的伤和左腿不适,凤妤的呼吸在他颈侧滚烫如烧,嘲讽像叹息,“谢珣,你真仁善。”

仁善得令她意外!

世家忌惮镇北侯府,有人曾说过锋芒毕露,桀骜不驯的谢珣天生反骨。然而,世代忠臣良将的家族嫡子,怎会有反骨。

谢珣脚步一顿,凤妤已昏迷过去。他抱着她上马,满怀激愤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崭新的,从未体验过的激荡柔软。疾驰间低头看着怀中少女,她软软地靠着他,依赖,又恬静,脸颊因高烧而红,明明狼狈,却在兵荒马乱后点亮谢珣的心火。

她说仁善,带着一贯的嘲讽。

可他却听得懂背后的含义。

她被人掳走一天一夜,被北蛮大汉威胁恐吓,重伤。三姑娘睚眦必报,定是恨极这群北蛮人。皇后设计她,她能拿皇后最疼爱的幼弟陪葬,估计心里想把这群北蛮人大卸八块。

可看着他火葬尸体,凤妤不曾阻拦,也没有诘问。

只是淡淡嘲讽一句。

他怜悯的并不是北蛮人,多年戎马刀上飘,不问前程,不问归期,多少将士命丧战场,沙岭河畔尸骨成山。青山埋忠骨,他们都盼着魂归故里。

他想要山河平定,将士解甲归田,安居乐业。不再有人千里独行,命葬他乡。

她都懂!

京都到宁州十一座城池,也是最重要的粮草辎重通道,知州都是镇北侯府嫡系,确保这条粮道的安全。

谢珣离顺城更近,快马三个时辰可到,京都和宁州这条道,不管是官道,还是粮道,或是小道谢珣都了如指掌。骏马驮着他和凤妤在午时进城,谢珣哪怕不想惊动旁人,他一身血迹,凤妤昏迷不醒,行迹过于可疑,守城将士看到腰牌后报给王知州。

王知州是安远侯表亲,曾是老镇北侯的传令兵,实打实的镇北侯嫡系,他接到谢珣和凤妤时,因失血过多,谢珣都差点晕倒在知州府邸前。

“小侯爷,这是遭什么难了?谁干的。”王知州是一名粗壮汉子,急吼吼地派人去请城中最好的大夫。

谢珣抓着他的手,眼前渐有重影,天旋地转,语气却不容置喙,“救她,不惜一切代价。”

他靠意志力强撑着到顺城,不断告诫自己,不能昏在半途中,若不然他和凤妤就要双双命丧黄泉。交代完知州,他也失去知觉。

第119章 心疼

“小侯爷,小侯爷……”王知州头皮发麻,吓得语无伦次,“快来人,扛进去,小心点,别压着小侯爷的伤,天啊,哪个杀千刀的,竟然能砍伤小侯爷。她又是怎么回事,浑身是血……是死了吗?来人啊,小六啊,你扛着大夫跑,再晚就要出人命了。”

府兵七手八脚过来抬人,乱成一团。

谢珣年轻气盛,疗伤后不到一个时辰就醒了。被王知州押着喝了许多补血固本的汤药,热汤滚进胸膛,人也舒坦多了。

“凤妤如何?”谢珣问。

王知州摸不准他们的关系,看谢珣如此紧张也知道凤妤身份重要,“姑娘高烧不退,汤药灌不进去,且左腿轻微骨折,身体多处内伤……大夫一筹莫展。小侯爷,您别急,我已经把全城的大夫都请过来了。救不救得活,不能保证。”

“汤药灌不进去,那就强行灌下去!”谢珣愠怒,起身往外走,眉目难掩焦虑,他腿毒发作,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

“小侯爷,小心您的伤……”王知州追在他背后喊。

凤妤院内,有侍女在喂着汤药,大夫在屋内齐聚商讨怎么开药方,见到谢珣纷纷行礼,谢珣撩起衣袍坐在床边。凤妤唇色惨白,脸上毫无血色,看起来像一具冰冷的尸体。

谢珣伸手去探凤妤额头。

滚烫灼热,她就这么烧了几个时辰,怕是要烧成傻子。

谢珣果断说,“先退烧,给我开最烈的药方,她常年服药,药性若太温和,于她无效。”

十几名大夫面面相觑,谢珣厉声说,“开药,治不好,本侯一力承担,于尔等无关。”

“是!”大夫都是顺城人,并不想和位高权重的权贵打交道,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他们是平民百姓。

最怕来一句治不好,你们一起死!

大夫开药方,都以温补为主,且凤妤脉象细弱,并不是强健的体格,谁也不敢给她开烈性的汤药。

侍女不断用冷毛巾敷在她额上降温,已换了四盆凉水。她们战战兢兢地伺候凤妤,就怕谢珣降罪。

汤药很快就熬好,侍女们喂了几次,都没能喂进去,谢珣接过汤药,沉声说,“你们出去。”

“是!”

侍女们出去后,顺手关上门,大夫们都在院内商量药方,心惊胆战,就怕药性过猛,把人治死了。

谢珣吹着汤药,苦味扑鼻,他仰头灌了一口,苦得皱眉,他单手掐着凤妤的下巴,逼迫她张开口,谢珣略一犹豫,低头封住她的唇,把药喂进去。

柔软的唇,苦涩的药,鼻息间全是她滚烫的气息,三姑娘比他想像的要孱弱。

一碗药灌进去后,坐等药效,大夫都不敢远离,时刻注意着凤妤的状态。

他一直守在凤妤院内,滴水未进,王知州无计可施,劝了又劝。谢珣胳膊上的刀伤深可见骨,已包扎妥当,他受过比这更严重的伤,并不在意。大夫对他的腿毒却无计可施。谢珣久病成医,写了一张方子,让人抓药熬成汤,他泡汤药里能减缓一二。

北蛮大汉那一脚踢得凤妤去了半条命,如今一口气全靠意志力吊着,谢珣真怕她断了气,他提笔写了一张纸条。放在最显眼的床边,然后摘了凤妤的珊瑚手钏,放在纸条上。

快速下坠的昏眩感后,谢珣失去了意识。

凤妤茫然地睁开眼睛,灵魂已到了谢珣身体里,疼得她眼睛瞬间通红,腿毒虽已减缓,药效也没那么快,仍是钻心的疼。且肩膀上的刀伤,也深可见骨。

“真疼……”凤妤撩起衣袍,腿上毒素蔓延,青黑一片,真是腿伤发作,竟如此严重,她前几次和谢珣互穿时,不曾感受到如此剧痛。

她以为腿伤早已痊愈。

这腿伤因她而起,凤妤不免有些愧疚,可她不明白谢珣为什么要摘掉珊瑚手钏。谢珣最讨厌失去身体控制权,最痛恨的也就是她和镇魂珠,怎么会心甘情愿受控。

那手钏压着一张纸条。凤妤拿过一看,纸条上龙飞凤舞写了一行字。

“凤妤,你若死了,那五十万两,本侯就不还了。”

凤妤刚生出来的愧疚被这句话打得七零八落,腿疼得她大汗淋漓,凤妤只想扇他一巴掌,可扇他,打的是自己的脸,不划算!

她昏迷时,意识昏沉,只觉得高热难耐,却没有这么疼痛。

醒来要生生忍着剧痛,她看向床上的自己,面容孱弱,气若游丝,这具身体里是她,还是谢珣,有什么区别吗?

“王八蛋……”

凤妤在纸条背面写了一行字,把手钏戴到自己的手腕上,凤妤瞬间又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谢珣摘掉镇魂珠就是想代替凤妤熬过这一次鬼门关。他心想着凤妤那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性格,必是欣然同意。

没想到一炷香不到,他就回到自己身体里。

谢珣有些茫然,看到纸条背面的一行字。

“利钱加倍,疼死了,莫要挨我!”

谢珣,“……”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行,那她自己就烧着,最好烧成指东不敢往西的小傻子。

谢珣气归气,细心观察她的状态,一个多时辰后,凤妤的高烧渐退,谢珣心想,那句话真管用,凤妤视财如命,为了五十万也定醒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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