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太子妃失忆了(22)

作者:乃兮 阅读记录

徐祖月又将事说回来:“这次商行起冲突的事,我想办法查到底是不是意外。若不是意外,会是谁出的手。”

苏千轶越听越不对。

她本以为自己不过是个平平无奇,想要嫁给太子妃的女子。翻翻私房,心惊胆战发现自己脚踏三条船也就罢了,怎么还有疑似“陷害”的戏码。

京城生活如此纷繁芜杂?是她失忆了没搞懂吗?

苏千轶犹疑问她们:“你们怀疑,有人想要对我下手?是为了不想让我成为太子妃?还是说单纯的厌恶我?”

徐祖月想了想:“都有可能。不想让你成为太子妃的人多了去。单论上面,对你高看一眼的很多,希望你成为太子妃的真不多。皇后娘娘每回见你,估摸心情复杂得很。”

皇后最厌的便是贵妃。恨屋及乌,难免对太子属意的苏千轶有想法。

苏千轶现在真发现,找不回记忆问题很大。她原来性命全然吊着,随时可能出事。前有虎后有狼。苏家内里是安然小居,往外的京城,水深不可见底。

三人互相瞪眼。

徐祖月噗嗤笑场:“成了,你努力把记忆找回来。要是真想不起来,不碍事。上有爹娘护着,身边有太子、小侯爷和我们。”

郭妙华含糊附和:“嗯没错,你身边人很多。”

苏千轶手托着头长叹:“……听起来很碍事。”就点那么几个人,光太子和小侯爷的事想不起来,闹出来就够她头疼的。

她将心思放在脑袋上,用力想记起一点。头上本没什么感触的伤口处在这样强行关注下,意外轻轻泛疼。她当即不再多想。

脑中血瘀没全化开,想多适得其反。

再聊下去,好似没有太多作用。

徐祖月和郭妙华已经见到了人没外面传的那样撞傻了,心放下大半。徐祖月茶水糕点吃得差不多,商量着:“我和妙华该回去了。”

她站起身来。

郭妙华和苏千轶跟着一起站起来。

郭妙华见苏千轶起身,手往她肩膀上压下去:“你坐着。别想着出来送我们。我们是客,但你是病人。万万没有病人送客人出门的道理。”

苏千轶被压坐下去。

徐祖月打开门。门口值守的春喜机灵:“我送两位小姐出门。”

郭妙华笑开:“瞧,有春喜呢。”

苏千轶坐在椅子上:“走到门口才多少路。我过些天都该能出门了。”

郭妙华咂舌:“你是真的坐不住。这才多少天,敢说出门。别的姑娘伤个手指,能在家里十天半月不见人。”

徐祖月:“我听出来你在说谁。人都去寺庙了,你就放过她吧。”

郭妙华哈哈笑两声,跟上徐祖月:“她爹也没放过别人。等那时再说。”

苏千轶再次站起来,想要稍微送送两人。门口两个好友却真没打算让她送,摆摆手后快步跟着春喜往苏宅大门走。

说是跟,她们脚步和春喜差点并排。春喜都分不清是谁在带谁出苏家大门。

目送人走了,苏千轶回看书房里余留下的茶水和瓜果糕点。

茶水喝了大半,糕点余留下零散一块半,瓜果就剩果皮。热闹喧嚣突然抽离而去,独自在书房有点落寞无趣。

苏千轶绕着书桌走了一圈,然后慢慢把椅子搬回到角落。她将桌上简单收拾了一下,随即又把春喜之前翻找出来的私房取出,一一放到它们本该在的位置。

这些是她的过往,铸就了没有失忆的她。

她细想,那时的她必然是鲜活追求着什么。好友真心对她,她必也真心对人。而不论是太子、苏小侯爷,亦或者是崔大人,她大抵也是真心对人的。

只是阴差阳错,后果难料。

失忆的她,把她自己给丢了。

得快点找回来。

春喜送人出门,看守的侍女没在。没人管她,她把自己做过的卷轴字画一一打开,扫一眼后放好。书架上的书一本本翻看,搜寻里面有没有她写下的注释。

春喜折返回来,见小姐忙碌,自发收走了书房里茶杯和盘。

苏千轶从翻书中抽空回头看了一眼。

屋里愈加静。

苏千轶正心绪起伏,思绪万千。出门结伴离开的徐祖月懒散托腮倚靠在马车车窗上,看着外面人来人往。

郭妙华大咧咧坐舒坦了些:“她现在心智和七八岁差不多。要是不在苏老夫人身边长大,我们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该是现在这个性子。”

徐祖月轻飘飘瞥了眼郭妙华:“你知道为什么说早慧易伤么?”

郭妙华:“为什么?”

徐祖月回答着:“因为身边人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落在她眼里,听在她耳中,记在她心头。她每时每刻琢磨着要如何活。”

郭妙华愣了愣:“嗯?你说她让自己变这样的性子?”

徐祖月笑起来:“谁知道呢,不重要。她是苏千轶这一点,反正永远都不会变。”

第19章

“崔大人,劳烦将名册给我。”

崔仲仁取出名册交给太子,又拿了誊抄的名册交给四皇子。

商景明简单阅完名册,尔东已将吃食送到苏漠手边。皇庄大多有自己的粮食库存,恰好又有一大批商户送吃食来,外面的将士们纷纷得到招待。

预估外面那些将士也吃得差不多。商景明很是随口问苏漠:“边塞近来如何?你在年中回来,父皇怎么会答应?”

苏漠:“受了伤,自然能回来养伤。”

话落,屋内几个人不约而同盯上苏漠身子。边塞近来没大战,小摩擦则是常年不断。苏漠铠甲覆满身躯。衣物遮挡下,没有人能察觉到他带伤。他从进门就如没事人一样,身姿挺拔,看不出半点事。

苏漠唇角轻蔑勾勒。

将士,有将有士。苏漠属将军,必不能轻易将自己伤口暴露在旁人面前,惹得军心混乱。对于边塞的情况,他能告诉帝王,却没有必要告诉面前两人。

哪怕其中一人是太子。

“其余,陛下知道后,两位自会知道。”苏漠把看不起所有皇子的姿态摆在台面上。

崔仲仁悄然扫视一圈,在场的几个人地位都比他高,心中对苏小姐愈加同情。

苏小侯爷桀骜,四皇子无用,太子心思深邃。

原来苏小姐以前天天都要面对这些各异的人,真不容易。

此时,一位宫人匆匆进门。

负责传消息的宫人凑到太子耳边,轻声细说:“殿下。小姐已能见人。徐小姐与郭小姐两位留在苏宅有一会儿了。”

商景明应声。

他脑中全然是受伤后的苏千轶,是她半夜月色下欲成仙的单薄姿容。偏偏他一时走不开,四弟在一旁虎视眈眈随时抓他疏漏,苏漠冷眼等着士兵充饥休整随后去觐见帝王,对他没护好千轶正不满。

连官职最小的崔大人此时此刻,还在盼着他能带着第一批上等品去宫里一趟。

太子之位从来不好坐。顾上顾下,左右看似人多,实则无法成为人腹中虫,没有几个可以信任的人。若非一朝身死,他也不曾想信不过的人能有那么多。

而能信任的人中,能做事的又仅仅那么些。

商景明合上眼。

万事纷纷扰扰,若是有朝一日,朝堂之事依旧和苏千轶一样重要。他是顾天下顾大臣,还是去顾苏千轶?

他身为太子,到如今都无法做到事事俱顾。

帝王行么?帝王也不行。

若是帝王行。他父皇不会为权势地位稳定而娶了他母后,如今也不会对不起母后,反去宠贵妃。他父皇最后的遗诏,名字写的是他。然而他至今都不知道,当年写遗诏时,父皇是心甘情愿,还是被迫屈从于文臣武将。

更荒唐的是,他最终也没能坐上皇位。坐上帝位的是四弟。

苏漠声音微凉:“殿下,什么消息让你能思考这么久。”

商景明回神抬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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