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礼赞+番外(223)

作者:鲸癸 阅读记录

不能再蠢了。

“收摊吧,乌特。”卞清抽出手,大不了一会儿吃过饭,再回来等没来的老顾客。

乌特攥了攥手,弯腰收拾起来。

付离见状,着急了,伸手压住箱子,亮出自己的底牌:“孟警官调回主城了,新来的警察不管你这种小事,你现在可以回以前的老地方卖药了。”

算个好消息。

卞清:“问问他为什么被调回去了。”

闲不住又称职的警察往上调是常事,她要知道的是因为什么调下来,又因为什么调回去。

乌特依言询问。

付离秀着自己的小道消息,“前几年……应该是两年前吧,死了个出名的格斗大师,叫……卞清来着,孟敏飞当初负责了这个案子。”

“海边有遗书,都说是自杀,只有他一口咬定是他杀,查了一年半载都没查出来,闹得人心惶惶,不少群众向中央逼供。有人担心闹大了,就把孟敏飞下调了,毕竟所有线索都说是自杀,好多人认为孟敏飞想借此事升职,把他搞下去了。”

他说渴了,眼睛盯上了药箱里的其他药,刚才那管养生的,他喝着味道不错,想再拿一瓶。

还没伸手,箱子就啪的盖上了。

乌特没动手,只能是他的身边“人”。

付离悻悻收回手,又继续说下去:“这不今年有了新线索,指向他杀,案子重提,孟敏飞又被调了回去。”

串联起来很简单,单拿出某些细节,就不可说合理了。

卞清不记得自己死了多久了,听见付离说“两年前”,才惊觉时间的长远。

两年,别说尸块儿了,就是完整的尸体,也早成“巨人观”了,怎么会被老农挖出来,看似完整的身体组织?

她这边还没想通,付离先迫不及待地问乌特了:“怎么样?消息能换免费吗?”

思考细节的卞清分神出来,“给他个半价吧。”

“半价。”乌特挎上了药箱,带着想入神的卞清走开了。

这几天的事堆积如山,乌特和卞清两人之间的状态,都没办法回到以前轻松的样子。卖药照旧着,那台留声机没有心思再找维修工修理了,茶具买来没用几次,外面撒下的种子,冒了点儿芽,也没引起他们的注意。

乌特在里面熬药,卞清就在外面的电视机前,守着案件的进展。

这么几天,她就想通了一点。

术业有专攻,破案这种事,还是得交给警察。

外面的舆论闹疯了,没有一点可取之处。

那些把仰慕她的人甚至说出,尸块儿不腐败,是因为她练出武魂真身了!

这叫她怎么从群众入手?群众都疯魔了。

她能做的,无非是想办法恢复记忆,以及恢复记忆后,控制住自己,消除执念。

乌特瞒了她,不代表她自己观察不出来,自己的变化。

瞳色再往深,她可能就真要成厉鬼了,到时候不需要信什么教,黑白无常和那团黑雾死神,能直接过来将她收了。

别说死够了再去地府谋个一官半职,她马上就灰飞烟灭,再无轮回之日。

于是在这个晚上的月圆之夜,卞清再一次跨在了乌特身上。不过这次没有拍脸,而是极尽温柔地扯住他的双颊,然后——用力往两边拉。

“神么四(什么事?)”拉开的嘴透风,他对着卞清亮晶晶的眼。

卞清:“我等不了了,今晚就去魔法界吧。”

明日一早,太阳初起的那刻,便是集会的起点,届时所有魔法师都会前来参加。

他们可以在集会开始前,先去找死叶、龙须草,等到下雪,再去摘夜海箫枝。

乌特除了脸,其余全在被子里,卞清冰凉的手指带来的巨大温差让他清醒过来,他微微偏头,看了眼窗外,因为位置的偏移,只露出个半圆的月亮,心下了然。

原来在他装看不见她的那段时日里,无数个她无法入睡,只能观赏月亮的夜晚,她不是没感受到寂寥过。

漫长的黑夜总要她一人等待,实在是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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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第二更我短/小了

第163章 Chapter15

“夜晚去会很冷。”乌特斟酌着。

魔法界的时间与人间相同,温差却是很大。现在的人间,凌晨不过两三度,到了魔法界,可能就在零下,却又不是能下雪的零下。

魔法界下雪的日子固定在冬日的集会那天,若是集会因何事没办成,那么这一年都遇不上个雪天。夏季的集会则求一场雨,不能不举办,否则魔法界整个夏季,滴雨不能见。这种现象,似乎与魔法界的魔力有关,强盛的、稀少的,杂在一起,魔力时常处于不稳定状态。

老一辈的魔法师为了均衡魔力值,会选择自我陨落,减少强盛的部分,去中和柔弱的,以此来稳定魔法界。

久而久之,自我陨落亦成常态。

冷热的变化,对于卞清来说,算不上一个问题,难受的是时刻以魔法师状态显形的乌特,温差的改变对他要敏感得多。

卞清没见过乌特感冒的样子,受冻倒是很常见,那副白了几个度的肤色,跟发烧生病差不了多少。

买了那么多新衣服,穿多厚也改变不了。

总之,以目前的心态来看,她见不得他这个样子。

于是翻身下来,坐在床边继续望天。

“你睡吧。”着急的心情一扫而空,蓦地变得特别平静。

此时睡意全无的乌特侧了个身,看她搭在床边的手,看她身后的大波浪,就是看不见明亮的月光。

床边的手只一个颜色,乌特怎么看,怎么像是冻白了的。

他不止一次牵过卞清的手,掌心间多是茧子,用力了,还会有蜕皮,也不知道她练的卡波耶拉,用了什么武器,才会把手磨成这样。

他估摸不出她的生前过得算不算好,但苦应当是苦的。

一只温热的手偷摸地握住了自己,卞清没低头,“你要是再不睡,我真拉你去魔法界了。”

“你冷吗?”乌特像是没听见,直愣愣地看着交握的手问。

卞清依旧没回头。

依着为数不多的记忆,乌特是生前生后唯一一个会在乎她冷不冷的存在。不管她怎么说,他总会觉得她冷,斗篷必须得穿着,不能光着肚子,仅一件小吊带在壁炉前坐着。

她能说服乌特很多事,却怎么都说服不了,她的穿着生前就是这个样子。

卞清视线一偏,望着窗户上的倒影,头一遭注意自己惨白的脸,兀的又觉得乌特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

想了想,她应道:“大概不冷。”

被问多了,她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不冷了。

身后一阵窸窣声,她的手被牵起,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向后扬着。

这下不回头不行了。

卞清侧身,看见床上空出的大半个位置,忍不住笑了:“你干嘛?”

“你进来。”不抗冻的怪物此时大气地掀开了被子,“我刚睡过,这里暖和。”

小洋房的一楼,三室一厅两卫,她醒的那天,就发现安放了床的房间有两个,另一个比这间还要整洁。显然魔法师还在的时候,两个性别上是正儿八经男性的非人类生物,并未因取暖同床共枕过。

可即便是这样,他说得这么轻松,卞清心里依然不是滋味。

她忍不住想,他的亲近是谁都可以,还是仅她和魔法师?

见她久久未动,乌特轻声道:“上次大扫除,换过床单被套的。”他以为她洁癖犯了。

卞清没有立即动作,他打算学着她之前的样子,扯东扯西的再劝,漂亮鬼就躺了下来,拉着他的手往下一用力,将厚厚的棉被盖住自己。

因为枕头勉强算大,两人即便躺在一个枕头上,之间还是隔了点距离,她平躺着,乌特依旧侧着,呼出来的气息洒在她的脸上。

她没忍住用脸蹭了蹭棉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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