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病+番外(104)
管着首饰的女使寒酥正在整理东西,把首饰整齐收拾在妆奁,但清点完毕,她不由皱眉。盈枝看见问她:“寒酥姐姐,你怎么苦着脸,是首饰不见了吗?”
寒酥摇头道:“不是,非但没少,反而还多了不少。”
雪簇和姜浮都听到了,雪簇低着头,心虚得不敢讲话,这都是经了她的手,送进院子的。
姜浮道:“怎么会多了?可能是哪天买的,你没记住吧?”
寒酥没说话,在心底默默反驳。她可是出了名的记性好,娘子近些天觉得冷,懒怠出门,怎么会有时间去买首饰?
这多出来的东西,她只认得其中一根钗子,是慎娘子送得,其余的,怎么看怎么眼生。还有几个一看就价值不凡,就算是娘子买的,也贵了些,不应该吧……
回想起今天,姜渐的不寻常反应,她是个聪明人,心底大概猜测到,但娘子有意隐瞒,她也不敢问。
寒酥很想开口劝一劝,娘子可别走了错路,可很快又止住了,她只是个做婢女的,哪里有这个资格呢。
而且,那人是谁,她也有隐隐约约的感觉。
算了,娘子本来就是聪明人,哪里需要她来班门弄斧的提点人呢?
第80章 兴师
第二天一早, 冬日本就天亮得晚,只东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院子外面就又热闹起来, 盈枝捂嘴打着哈欠, 去往外面理论。
姜浮也被吵了起来, 寒酥先给上了一盏热茶, 道:“盈枝已经出去看什么情况了,娘子别急着起来, 时辰还早呢,再睡一会儿吧。”
姜浮点头。
几句话的工夫,盈枝就气鼓鼓地回来了:“娘子, 管家说, 是六郎君指使他们来做的。今天一大早,六郎在上朝之前,特意看着他们来这里。”
姜浮无言,姜渐真是越来越疯了。她道:“你出去和管事的说, 不准再来了, 阿兄要怪罪, 你就让我来找我罢。”
盈枝领命出去了,那些家仆倒是好说话, 听了姜浮的话就拿上工具走了,只留下小山似的的砖块。
姜浮又躺回榻上睡了一会儿, 直到天色大亮的时候, 才起床梳洗。
妙嫣也回来了, 在一旁看着寒酥正在给姜浮梳头, 她们俩都是有名的巧人儿,妙嫣擅长刺绣女红, 寒酥的梳头则是一绝,就没有她不会输得发髻,那些上了年纪梳了几十年头的梳头娘子,也都自愧不如呢。
只不过,这个白玉梳子,也是莫名其妙出现的东西。
她捏着凉凉的玉梳子,却并不曾开口说话。
姜浮觉得眼皮子还是有些打颤儿,正好妙嫣回来了,问道:“之前我让你找人打听那事儿,有结果了吗?”
慎瑞云的事情,她还是放心不下,怎么说也是多年好友,慎瑞云个性如何,她还是知道的,若是真的所遇非良人,她一个丝毫不通人情世故的娇娇小姐,可怎么在外面过活呢?
妙嫣道:“今天我回来,可巧遇到角门的钱大娘子,她就告诉了我。那吴生,唉,不像是个正经人……”
姜浮忙歪了头,这下发髻要重新梳了,还扯到了头发,发出“嘶”的一声。
寒酥唬了一跳,埋怨道:“娘子怎么回事,居然也这么不稳重起来,可疼吗?”
姜浮摆手道:“不打紧。妙嫣,你快说,那吴生怎么不是个正经人了?”
妙嫣面有不屑之色:“娘子不知道,钱大娘子问了好多人,都说那吴生,虽然有几分才情,会做些诗词,但整日混迹在烟花柳巷,和那些妓子们为伍。这样的男人,如何能算个正经人?”
姜浮道:“确实。”一个整日去嫖妓的人,怎么可能是个靠谱人。估计是个情场老手,用花言巧语欺骗了慎瑞云。
这时候,她等不及了,道:“等一会儿,我要去一趟慎府,盈枝就叫马夫套车。”
妙嫣道:“我知道娘子心急,但也不急在这一时。这会儿大清早的,哪有上门做客的道理。等娘子用了早饭,再去也不迟。”
姜浮觉得有理,点头道:“妙嫣说的是。”那么一大早就去别人家,确实不是有礼的做法,是她关心则乱了。
等吃了早饭,玉京城正式活了起来,姜浮匆匆忙忙上了马车,向着慎侍郎府出发。
她遣人递了拜贴,却连慎瑞云的面都没见到,慎府的女使客气得很,也不是她惯常见的那个:“多谢姜娘子费心,我家娘子着了风寒,不敢和娘子相见,恐怕染了病气。娘子还是先回吧,等我家娘子病好了,一定登门拜访。”
姜浮只能打道回府,她心里已经有预感,大约还是来晚了。
遣人去打听,果然得到消息,慎府虽家教严,但昨日冬至,是大日子,慎瑞云也被允许,到东市去逛一逛,只不过要带上帷帽。
昨日才去东市逛,今日闭门谢客,说是染了风寒。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了,第一种可能就是,慎瑞云的私奔计划没有成功,被抓回了慎府,现在不准她见外人。
第二种情况嘛,就是私奔计划成功了,现在慎瑞云已经不知道身在何处,慎侍郎怕女儿丢人,所以才谎称生病,不便见客。
这两种情况,说不清楚哪个更好一点,都坏得半斤八两。
私奔成功了吧,那吴生是个浪荡子,不能够托付终身。
私奔失败了吧,姜浮真担心,慎侍郎为了清白名声,直接把慎瑞云沉塘。她还记得,两人还是孩童的时候,五兄姜濯比她们大不了几岁,但已长成了现在的性子,见到小娘子就要逗几句。
那次他看见慎瑞云和姜浮一起玩,给姜浮吃糖的时候,也笑眯眯给了陌生妹妹两颗,慎瑞云当时小心翼翼地接了,回家却挨了好重一顿打。这也是姜浮后来才知道的,慎瑞云没和她说过,慎侍郎从不让她接受外男的东西,认为这是有辱斯文的勾当。
可当时她们还没到十岁,而且不过是两颗糖,怎么就闹到了私相授受的地步……
从此以为,她就知道,慎瑞云口中慎侍郎的迂腐,绝不是夸大其词了。
午后,冬至过了,今日是上朝的第一天,姜渐以往总是日出而作日入而归,今天特意赶了回来,看到家仆们没在工作,又是大发雷霆。
姜浮道:“是我不叫他们做的,阿兄垒墙有什么用,想来的,怎么也堵不住。”
姜渐被她气得噎住,一连好几个“你…你…你…”都没说出来下文。
姜浮道:“好了,阿兄不要再操心了,我的事情,我心里有数。”
姜渐道:“你还心里有数?你心里有什么数,光天化日,你就跟他……唉!要是这传出去,你还要不要出去见人了!”
姜浮道:“我们都不往外说,谁会知道呢?”
姜渐被气得差点背过去:“别人不知道,你心里就能过得去吗?他若是真的心悦你,敬重你,今日就绝不会如此轻薄你。”
姜浮道:“还是说我轻薄他更为恰当吧……”
姜渐道:“你轻薄他?还是你主动……要死,你不是不喜欢他呢?这才短短几天,就又变了心意?”合着不是他们兄妹兄妹俩把谢闻当猴耍,而是他的好妹妹和谢闻一起把他当猴耍,这些日子的愧疚,真是错付了。
姜浮道:“我以前也没说不喜欢他嘛。他长得那么好看,我没忍住,也是正常的吧?”
姜渐骂道:“正常个屁!姜浮啊姜浮,我说你什么好?你从小也是常出去的,见过的男人也不少吧,怎么就鬼迷了心窍呢?”
姜浮道:“阿兄,那这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再骂我也没有用呀。依我看,你就装作没看见,一切照常如何?”
姜渐道:“我看不如何!”他随手捡起家仆留下的工具,“你不是喜欢他长得好看吗?好好好,我就在这墙角下等着,只要他再敢来,我就把他的脸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