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病+番外(57)
姜浮无奈,每次都是这样。依照姜渐的想法,她就是冬日里脆弱的娇花,外面就是狂风暴雪,她一走出去,就是被冻成个冰雕。
长宁公主在杏园发生的事情,她没准备向姜渐说,起身告辞:“好了,我该说的都说完了,也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先走了,你们接着聊正经事吧。”
谢闻心下黯然,这么快就要走了,她们还没好好说句话呢……不过也是,有姜渐在这里杵着,她们能说什么话?
姜浮走了,谢闻的眼睛和魂儿都跟着一起飞了。
姜渐有些看不下去,借着姜浣的事情刺人:“殿下还记得楚君怀吗?”
谢闻闷闷点头:“当然记得。”
姜渐冷哼一声道:“当初他和我家中长姐成亲的时候,初时也是浓情蜜意的,这才过了几年,就闹到这个地步了。果然,男子薄幸,诚不欺我。”
他话里话外都是在谴责楚君怀的见异思迁,目光却直直盯着谢闻。
谢闻好像也察觉到了他的真实意图:“也不全是如此。”
他忍着羞涩和他保证:“至少孤就不是如此。”
姜渐刚才的那点儿郁气一下子散了,他组织着语言:“可是,这男女之间,是要两厢情愿才好的。”
他已经很委婉地暗示了,姜浮对谢闻无意,希望他早早抽身。
谢闻这次倒不知道姜渐想表达什么了,他摸了摸心口的位置,那里静静躺着一方手帕。还是上次姜浮送他的,不知道为什么,放在哪里都觉得不安全,还是贴身带着最舒心。
他疑惑得很,他和阿浮明明就是两厢情愿呀。
阿浮还送了他定情信物呢。
奇怪,姜渐到底想说什么?
第44章 歧途
姜浮使人时刻盯着姜渐的书房, 等到谢闻一走,她又飞快折返了回来。
姜渐一见到她,脸拉得老长:“你怎么又来了, 我这里可真是天天跟东市的菜市场一样热闹。”
说来奇怪, 他一面对姜浮的时候, 就忍不住站在谢闻的角度想, 他这个妹妹真是坏心眼,怎么能戏弄无辜善良的殿下!
一面对谢闻的时候, 又忍不住站在姜浮的角度,毕竟妹妹只是个未出嫁的女儿,谨慎些才是正常的。要是真的和谢闻海誓山盟, 他绝对第一个不同意。
这种矛盾的撕裂感, 就导致了,这两个人,他都看不顺眼。
姜浮道:“我又没惹你,你凶什么?”
姜渐心道:你不光惹我了, 还大大地惹我了。
姜浮坐下来:“我有正经事和你说得。”
姜渐不相信:“你能有什么正经事?”
姜浮狡黠一笑:“前些日子, 奏河不是捞出了一具浮尸吗?我若说, 我知道线索呢?”
“你?”姜渐笑了一下,当然是嘲笑。
“你能知道什么线索?”
这具浮尸可不简单, 姜渐所在的大理寺,这些天几乎天天为他忙碌。说来奇怪, 本地并无失踪人口, 玉京进城纪律也细细筛选过, 根本找不到这么一个男人。
他好像就是一个凭空冒出来的人, 陈户籍制度已经很完善了,却没找到半点关于他的记录。
本来因为, 会是沿着奏水不知道从哪儿飘过来的,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但是,因为最近奏河的水质越来越不好,经常飘浮这大量垃圾,都水监的官员决心要治理河道,在不少地方都设置了河道网。
这么大个的尸体,是不可能从网眼儿里飘过来的。
根据尸体的腐烂程度,又绝对发生在设置河道网之后的这段时间,所以这人,绝对是在玉京城遇害,并惨遭抛尸的。
姜浮一个小娘子,怎么可能知道关于浮尸的线索,姜渐只以为她和姜渔天天在一起,学会了胡说八道。
姜浮道:“你不信?可若我说得是真的,那你该如何谢我呢?”
姜渐头也不抬:“你先说再说。”
姜浮便将那日在杏园撞见长宁公主和人说话的事情说了出来,只略去了姬芳懿的部分。姜渐好像很讨厌姬芳懿。
不对,应该说,他最近看谁都不顺眼。
听完之后,姜渐停止了摆弄书卷的动作,细细思索起来。他的关注点很怪:“你一个人,到处乱跑什么?虽然说杏园都是人,但万一有什么意外呢?”
姜浮心虚:“怎么会有意外?”她这时候也有些后怕起来,如果当时运气不好,真的让长宁公主发现了她,那她是不是也要变成哪里的一具尸体了?
长宁公主好像没什么做得出来的。
姜渐道:“好了,这件事你千万不要同别人说。”
他起身欲走,姜浮忙喊道:“阿兄要去哪儿?”该不会要去大理寺吧?
大理寺卿常之华可是长宁公主的驸马,姜浮真担心这个一根筋的姜渐,会真的去和常之华告状。
姜渐道:“我去和殿下商量一下,常大人毕竟是驸马。”
姜浮放了一点心,但也只是一点,姜渐还没有傻到那种地步。但是,谢闻也是长宁公主的亲弟弟呀……
她刚才支支吾吾不肯说,这下可好了,姜渐扭头就要去告诉谢闻。
她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那刚才,她为什么不自己说出来呢?
一路分花拂柳回到院子,小猫已经熟悉了环境,看她来了就凑过来蹭她的小腿。
姜浮心里一暖,抱起毛茸茸的小家伙。
她新给小猫取了个名字,叫住“阿锦”。
阿锦浑身白黄黑三色的毛混合在一起,脸上也是一半黑一半黄,雪簇就觉得它不够漂亮。
但它性格实在是乖巧,初来时的猫儿总是要害怕地叫几天,它却不吵不闹,十分亲人,久而久之,不光是盈枝,就连原来嫌它丑的雪簇也很想和它玩。
阿锦现在长大了许多,比一个巴掌要大了,姜浮从脑袋顺着后背摸下去,它享受地发出来咕噜咕噜的声音。
姜浮不由地笑了,她想起东宫的那只小白猫,像是个雪团,但不太聪明,眼神呆呆地,还不会叫。
阿锦就不一样了,每次冲人撒娇的时候,叫得又娇又嗲,让人心都化了。
都说会撒娇的孩子有糖吃,会撒娇的小猫自然也会得到更多喜爱,像是谢闻这样的,说句话都要支支吾吾半天的……
姜浮叹了口气。
后面几天,无论姜浮怎么和姜渐旁敲侧击地询问长宁公主的事情,他的嘴巴简直是固若金汤,比王八的龟壳还严。
姜渐翻脸不认人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也在意料之中。
可除了姜渐,她又能去问谁呢?谢闻不是说见就能见的。
这几日又清闲下来,姜渔约着她要去买书。
学海无涯,姜渔越来越刻苦了。她有志向,并为了自己的志向而努力,姜浮由衷为她感到高兴。
可高兴之后,心里又是一阵怅然,姜渔想成为国师的女弟子,姜渐想成为辅佐明君的治世能臣,可她好像不知道想做什么。
这天底下的好东西得到的太容易,根本不用她去主动争取,就有人双手奉上,所以她现在,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了。
姜渔在挑一些书,家里那些四书五经,对她来说还太深奥,一口吃成个胖子是不可能的,就如姜渐挖苦她时说得,连字都认不全。比起那些之乎者也的大道理,启蒙类才更适合她。
姜浮在旁边翻着新出的话本子,前几日最畅销的《我娘与顾翰林三两事》《重生之我是顾学士的亲儿子》等诸如此类,不胜繁举。
这次考试的主考官便是顾月怀。
现在这些书热度也渐渐下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成状元后丞相千金非我不嫁》《新科探花的美好生活》,这两本高居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