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病+番外(94)
姜浮道:“阿娘决定了,去做就是。”反正姜家的管家大权,是掌握在阿娘手里的,家中老小,无一不同意的事情。
要是把钱财交给阿耶也就是现任家主,那才真是给了铁公鸡,一毛不拔,大家一起吃糠咽菜去吧。
姜夫人便兴冲冲操办起来,姜浮离开,中路原本是想去看看姜浣的,但姜浣现在和姜老夫人住一起。
姜浮总觉得,这位祖母不大喜欢她,她才不愿意去自讨没趣,只有众姐妹一起去的时候,她才一起去装装样子。
祖母喜欢的,是大姐姐那种贤良淑德的女孩儿,老人家看人倒是很准,姜浮装得再好,也没逃过她的法眼。
她回了院子,想出去逛逛,但雪簇的身影却怎么也不见。
妙嫣答道:“雪簇一上午都没在,估计是出门了吧。”
雪簇到底不是姜府的侍女,来去也不受姜府管控。
姜浮知道她大概是回东宫去了,轻哼一声:“那算了,等明天再出去吧。”
不得不说,有个会武功的小侍卫简直是安全感十足。她寻思着,要不要和阿娘撒个娇,出去买一个回来,雪簇终究不是姜府的人。
雪簇得到了命令,去回东宫,她本来以为,着急见她的,居然不熟应逐星,而是太子本人。
面对谢闻的时候,她有点发愣。东宫的人那么多,她根本没和谢闻说过几句话,对于上位者,还是有点害怕。
尤其是行了礼之后,谢闻端坐在案前,却并不说话,这让她更发怵了。
该不会是,她听了不该听的,要杀人灭口吧,这可不行,她还没上战场,没建功立业呢!
豆大的汗珠滑落,她的腿都要站麻了,心思逐渐平静下来。
偌大的宫殿中,金碧辉煌,除了两人之外,只有一个李端厚。不巧得是,她和李端厚也不熟,毕竟她是十率府的人,和东宫近侍虽然有交集,但真的不多。
见谢闻久久不开口,李端厚咳嗽一声:“你是叫雪簇是吧?”
雪簇点点头。
李端厚瞧了一眼谢闻,他正低垂着眉眼,好像真的在看书,但实际上,都一盏茶的功夫了,书楞是没翻一页。
“是你奉命,一直跟着姜娘子吧?我问你,这两天,她都在干什么?”
雪簇愣了愣,姜浮在干什么?
老老实实回答道:“吃饭睡觉,就这些。”
李端厚简直是恨铁不成钢:“除了吃饭睡觉呢?其他的呢?”他使了一个眼色,示意雪簇挑些好听话讲讲,但对方瞪着大眼睛,一看就没明白他的意思。
李端厚只能循循善诱:“比如……有没有提前咱们殿下?”
雪簇讶然,回答道:“没有!”
谢闻的手抖了一下。李端厚不死心,继续问道:“一句都没有?”
雪簇是个老实孩子,当即道:“一句都没有。”
李端厚看着她心里叹气,这小娘子,从小在那堆莽夫里长大,怎么就一点儿人情世故都不懂呢?
他还要再说些什么,谢闻却已经恼了,手中的书卷掉落在书案上,发出一声闷响。
“好了,下去吧。”
李端厚不敢再多言,领着雪簇往外走。到了殿外,到了小路上,李端厚才埋怨道:“我说你呀,怎么就一点好话都不会说。随便说几句话哄殿下高兴,好处能少得了你的?”
雪簇呆头呆脑:“我只是说实话。”
李端厚长长叹了口气,道:“这事就别提了。等你回姜府,见到姜娘子,你该怎么说?”
雪簇奇怪道:“说?我要说什么?”
李端厚一句话一句话地教她:“我就知道。你记好了,等见到姜娘子,你就这么和她说。殿下挂念娘子不得了,心里可一直想着呢。只不过呢,殿下脸皮薄,需要娘子给个台阶下。就这么说,你可记住了?”
雪簇抿了唇,拒绝道:“好肉麻,我才不说。”
李端厚怒了:“你这个人,我都饭都喂到你面前了,你还懒得吃?”
雪簇没说话。
李端厚看她脸上倔强,到底不过是个小娘子,年纪小,不懂这些也正常。他又好声好气劝道:“你就听我的,反正那日,咱们殿下已经幸了姜娘子。姜娘子注定呢,是要入东宫的。她要是现在服个软,太子妃之位肯定是没跑的。但要是再拖,还真就说不准了。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雪簇一脸的疑问:“你胡说什么?姜娘子何时……”她红了脸,接下来的话她没好意思说。她是单纯些,但并不是傻子,当时,她在马车外可听得清清楚楚的,分明就是殿下一直在说,什么“日夜都想着你”此类的,真不害臊。
李端厚心想,雪簇应该是不懂男女之事,殿下都亲口说了,他要负责,那两人不就已经成事了吗?
“你就照我说的去学,准没错。”
两人已经走到了宫门口,李端厚给送她出去:“你要是真的为殿下和姜娘子好,就去传个话。说几句而已,能要你的肉?”
雪簇没说话,扭头走了。
回到姜府的时候,妙嫣见到她,笑道:“娘子找你有事呢,你快去看看吧。”
她忙不迭地进去里屋,姜浮正在写字,太子送的那株白牡丹,因着天气变冷,被移到了花盆里,搬到屋内。
姜浮余光看到她的身影,笑道:“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去见你的应副率,得到傍晚才能回来呢。”
雪簇闷闷道:“不是应副率找的我,是太子。”
姜浮手中的笔顿了一下,墨点晕染看了,这幅字算是毁了。
面上装作若无其事道:“殿下找你有何事?”
雪簇想了又想,鬼鬼祟祟看了看周围,房间里并无其他人,才小声道:“他们要我转告娘子,你现在要是给太子台阶下,太子妃之位肯定是你的,但要是再等等,可就说不准了。”
姜浮听了,毛笔甩进笔筒里,冷笑道:“谁稀罕呢。还真以为是什么凤凰蛋了,人人都要喜欢他不成?”
雪簇呆住了,姜浮明显是生气了,这和李端厚说的不一样啊。
等怒火过去,姜浮冷静下来,又询问道:“这是太子亲口跟你说的?”
雪簇忙摇头道:“不是不是,是李端厚,就是一直跟着殿下的那个李公公,他让我跟娘子说的,说这是为了你好。”
姜浮摇头道:“呵,他心里八成也是这么想的吧。雪簇,以后他要是再找你,你就和他明说,那个太子妃之位,谁爱要谁要去,犯不着拿这个来威胁我。”
雪簇道:“早知道娘子这么生气,我就不说了。”果然,她就不该听李端厚的。
姜浮道:“这与你何干。两军交战,尚且不斩来使呢,你只是个传话的罢了。”
雪簇讪讪道:“那娘子,你真的不当太子妃了吗?而且,就算你不想,可殿下是太子唉,要是一纸诏书下来,不是不想嫁也得嫁吗?”李端厚也是这么说的,只要太子想,姜浮是必定要入东宫的。
姜浮道:“谁说的,我若不想嫁,就先定门婚事,他总不能君夺臣妻。实在不行,我就远走高飞,隐姓瞒名。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可现如今,又不止陈一个国家。如果逼急了我,办法还多着呢。”
话说完,她突然惊悟,明明自己之前,对于婚事的态度并不十分抵触,何况对方是谢闻。
由爱故生怖,她估计是真着了道了。
沉默不语,日后究竟如何,她该细细打算一下,是快刀斩乱麻,断念绝情,还是……真的如心中所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