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姑奶奶是要造飞机的(2)

作者:度己了 阅读记录

廖杉轻摇了一下手中酒杯里的酒,轻笑一声,“我算什么金凤凰,只能算是金鸡。”

程菲一下子被勾起好奇心,缠着她问,“金鸡?为什么是金鸡?那金凤凰还另有其人?”

“和那位相比我确实算不上什么了,从小我可以听着她的事长大的,”廖杉被缠得没办法,“那位,我应该叫姑奶奶的。”

“你别笑啊,真是我姑奶奶,虽然是远亲,我们廖家村所有姓廖的多多少少都沾点亲。”

廖杉继续说,“她可真的算是家族传奇般的人物了,我从小听我爷爷说、听我爸爸说,在那个百废待兴的艰难时代,姑奶奶可是被国家派去外国留学、学成归来就去研究造飞机了,那个创造了最长服役时间的歼击机就是我姑奶奶参与研究制造的。”

程菲张大了嘴巴,半晌说不出话来,“造飞机的……还是战斗机……和这位对比,你这个造电动汽车的是只能算’金鸡’了。”

“是啊。”廖杉一口闷了杯中的红酒,心中满是崇拜和自豪,“姑奶奶可是我从小到大的偶像!而且也是因为她,周围几个村子里,就属我们廖家村最不重男轻女,不管是男孩女孩,各家都是鼓励去上学。不光是我,我们村子里还出了好几个女医生、女老师。”

程菲兴冲冲地掏出手机,打开搜索引擎,“你这位姑奶奶叫什么啊?”

廖杉眨眨眼,“……不知道。”

“啊?”程菲傻眼般的眨眨眼。

廖杉耸肩,“我爷爷、我爸爸提起她的时候都只是说‘你姑奶奶怎么怎么样’的。”

程菲嘴角抽动,“这位姑奶奶该不会只是你爷爷、你爸爸为了激励你编出的虚构人物吧。”

“这话我小时候也说过,被我爷爷狠骂了一通。”廖杉向后窝进柔软的沙发里,“我爷爷说他小时候还见过这位姑奶奶,他亲眼看着姑奶奶考上大学的。”

“那年头上大学可不容易啊!”程菲感叹。

“而且就算知道名字你也八成在网上搜不到,除了带头的那位总工的名字,其他上百研究人员的名字都省略在一个’等’字里,就算是我们村传奇人物般的姑奶奶,也只是那个宏伟项目里的一颗小小的螺丝钉罢了。”

昏黄的灯光,窗外是繁花灿烂的都市夜景,廖杉惬意的眯了眯眼,又倒了杯酒继续品着,她在这个城市终于也有落脚的小窝了。

程菲消化了一会儿,突然开口,“杉啊……”

廖杉回头看向她,“嗯?”

程菲脸上突然露出一个八卦的笑容,“嘿嘿,你姑奶奶后来结婚了吗?”

“不知道。”廖杉又是不知道,“盲生,你发现华点了。我家里人提起姑奶奶只说她的成就,从来没提过结没结婚之类的事。”

程菲若有所思,“也是,像姑奶奶这种,达到那么高成就的女性,人们也不会在关注她感情方面的事了。”

廖杉面无表情,“是我姑奶奶。”

“别那么小气嘛,”程菲嬉皮笑脸凑过来,“我的好姐妹,姑奶奶不会介意多一个崇拜她的小辈的……”

深夜,送走程菲后,廖杉洗过澡,舒服的躺在柔软的大床上,陷入梦乡前她突然也有些好奇。

姑奶奶结婚了吗?她那样的巾帼会和什么样的人结婚呢?

一觉醒来,柔软的床垫变成了粗糙的草席。

坐在灶前的廖杉忍不住大力一把拍向自己的脑门,你说你没事好奇什么姑奶奶的风流轶事啊?!

现在好了,她被莫名其妙送到五二年来寻找答案了。

廖杉重新收拾了一下心情,她虽然小时候也在农村生活,但现代的农村已经没有那么穷了,她抬眼看了一眼黢黑的土墙,不忍直视,第n次感概,太破了。

她有原身的记忆,这个十五岁的女孩名叫廖三,父亲叫廖三勇,今年四十二岁;母亲是隔壁陈家村嫁来的,叫陈美芬,比廖老爹小两岁,四十岁;大哥叫廖拥军,今年二十岁,作为家里长子早早辍学帮父母务农挣工分;二哥叫廖爱党,十七岁,暑假过后开学就上高中了;她还有个弟弟,叫廖胜利。

廖杉透过厨房小窗户看向外面,就是正被廖二哥提溜进来的小男孩,十二岁,刚小学毕业,还会接着读书。

对比兄弟几人的名字,这个夹在中间的女孩的名字显得十分随意,廖三,只是姓加上排行就算是她的名字了。

廖杉刚开始还以为这具身体的小女孩和她同名,乡音说起“三”听起来和“杉”差不多,后面她才搞清楚,是“三”不是“杉”,廖三。

廖杉叹了口气,算了,廖三就廖三吧,以后她想办法再把自己名字改回来。

要说她为什么接受现实那么快,因为三天前一醒来,廖杉就有这具身体的全部记忆和情感,回想一下就清清楚楚,以至于她时而还会恍惚,现代的那个廖杉到底是真实存在的,还是她的黄粱一梦?

不过廖杉很快摇了摇头,清醒过来,谁能做梦清楚的记得所有制造汽车的细节。

但随着在这个山村一天又一天的度过,廖杉也有一种清晰的认知,虽然很难解释她怎么会回到1952年,但恐怕她是回不去现代了。

灶上的大锅沸腾起来,廖杉连忙掀起锅盖,将锅里的红薯稀粥盛到一个个碗里,“娘,粥好了!”

陈美芬闻言立刻加速把最后两针缝完,收尾打结,利落的用牙咬断线,收好针线起身来端碗。

男人们围在堂屋的一张旧木桌旁吃饭,廖杉和陈美芬窝在小厨房里吃。

廖杉面无表情端着碗喝粥,在未来五十多年后都变成笑话的“女人不能上桌吃饭”,在当下还是很常见的事情,这年头重男轻女观念还很深重。

她三两下把稀的几乎不见米的红薯粥喝完,胃里饥饿感缓解了些。但对她而言,这个年代的贫苦、思想的落后都还不是她眼前最紧要的难关,反而当下最令她头疼的是另一件事。

陈美芬吃完,喊廖杉一起去堂屋收拾男人们吃完的碗,叮嘱廖杉,“小三,把碗洗了之后带你弟弟去割草,看好他,别让他往深山里跑。”

“娘,是三儿,或者叫我大名。”廖杉宁愿被叫“廖三”,最起码听起来和她原来的名字差不多。

“咋啦,现在不能说你小了?”陈美芬突然笑起来,这一笑让她被岁月和穷苦侵蚀的脸上显露出些许原本的温婉,“我们家小三却是也不小了,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

廖杉听得头皮发麻。

桌上其他人神情各异,廖老爹一如既往沉默着,大哥低垂着眼,突然起身,“爹、娘,时间不早了。”

放暑假也跟着上工的二哥也冷着脸站起来,他一贯都是这种吓人表情。

能去上工的人都走了,家里只剩下廖杉和小弟廖胜利两人。

廖胜利凑过来,小声的问,“三姐,你真要嫁人了呀?”

廖杉趁着端着碗往厨房走,转身翻了个白眼,嫁什么人,她快三十岁的时候都没找个人嫁了,怎么可能十五岁就结婚。

但廖杉还是愁啊,眼下她作为“廖三”的人生第一大坎估计就是这个了,火烧眉毛、迫在眉睫。

三天前,她还懵圈的眨眼看着家徒四壁的土屋,就被陈美芬谈心一番,说的就是嫁人一事。

家里没钱,大哥廖拥军今年就二十岁了,在农村算得上是大龄青年了,拿不出寻常人家一袋粮食的彩礼,村东头的廖富贵家的婆娘和陈美芬私下悄悄商量了一番,让廖富贵家的四女儿嫁给廖拥军,不用彩礼,但有个条件,廖拥军的妹妹廖三要嫁给廖富贵家的二儿子。

也就是换亲。

观这三天的情况,家里两个家长看起来都同意这件事。

廖三今年十五岁了,刚读完初中,廖老爹和陈美芬提都没提过让她继续读书的事情,这个年纪的女孩不上学,那不就只剩下早点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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