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敌他百般引诱(25)

作者:雪夜戏猫 阅读记录

文若兰低垂着头,小声说:“是我的错,我下次不敢了。”

杜鸣风眉头皱得更紧,却未再言语,看了颜荔一眼便走了。

“颜姐姐我先走了,改日我再找你。”

文若兰急匆匆地跟颜荔道了别,便迈着小碎步朝杜鸣风跑去。

两人身高相差甚大,她几乎是小跑着才能跟上他,而杜鸣风我行我素,丝毫未顾忌文若兰,一径大步流星。

颜荔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不禁有些疑惑——

杜大人如此年轻,若兰是称呼他哥哥,还是父亲呢?

总不至于是父亲罢……大抵是哥哥。

不过这兄长做的,颜荔啧了啧,似乎不太合格呀。

回去别院也是无趣,颜荔便在花园里随意闲逛。

今日来了许多宾客,繁花似锦的园子中时不时地也能看到三两个人,男女皆有,她都不认识,却也浅笑着行了礼。

不管旁人认不认识她,她如此亲和知礼,总是没错的罢?

颜荔走了一会儿,忽听到池塘边传来一声惊呼,似是有人不小心落了水。她环顾四周,见周围并无侍卫仆从,亦无其他宾客,来不及多想,便朝声源处跑出。

到了池塘边,却见到一位身着粗布衣裳的老妇人,正伏在池塘边沿,探着半个身子,似是想捞出里面的甚么东西来。

颜荔见状,连忙跑过去道:“老太太,您当心哪!”

她将老妇人搀扶至一旁的树荫下,确认她安然无恙后,问道:“您是想甚么东西掉下水了?我来给您捞罢?”

老妇人鬓发皆白,面容虽老,却犹可以窥见年轻时的风姿,她颤着手,指了指池塘,哭道:“我的宝贝孙子!掉池塘里了!”

“甚么?!”颜荔闻言大惊,连忙跑到池塘边,仔细看了一圈后,但见池塘水平如镜,别说有小儿挣扎了,便是连一只青蛙也没见。

她焦急地看向老妇人:“老太太,您确定您的孙子掉下去了么?我怎么甚么也没看见啊……”

王府的池塘修得并不算深,水清见底,此时太阳高照,池底的水草都清晰可见。

老妇人低声呜咽:“确实掉进去了呀!我的宝贝孙子哟——”

见她哭得如此伤心,颜荔十分不忍,细细地又绕着池塘找了一遍,却一无所获。

她脊背不禁生出一股寒意,难不成是大白天的遇到鬼了?

老妇人的低泣声时高时低,听得颜荔更是心生惧怕,正惊疑不定想拔腿逃走时,忽听到她一声惊喜的叫声:

“嗳哟我的儿!你可算爬上来了!”

颜荔低头一看,却见是一只巴掌大的乌龟慢吞吞地爬上了池岸上。

她张了张口,杏眼圆睁:“老太太,您的宝贝孙子是一只乌龟啊?”

老妇人一脸理所应当:“怎么,不行么?”

颜荔:“……”

她干笑两声:“敢问您儿子贵姓?”

老妇人冷哼一声:“我管他姓甚么!”

颜荔:“……”

她遇到的不是鬼,而是一个性情古怪的老太太。

正要走时,老妇人忽地叫住了她:“小姑娘,你叫甚么名字?”

“颜荔,颜色的颜,荔枝的荔。”

老妇人点了点头:“荔枝好,荔枝好吃。”

颜荔:“……确实挺好吃。”

待宴席散场,回到应府后,颜荔将今日发生的事说了一遍,隐去了那个古古怪怪的老太太,就听应策笑道:“这可真是巧了,你与文姑娘十分投缘,我与杜鸣风亦相谈甚欢,过两日不防置办一桌酒席,请两人小聚一番。”

颜荔道:“不如也将姐姐与霍将军一并请来?人多岂不是更热闹些?”

“就依荔儿所言。”

想到很快便能再见到姐姐,颜荔自然十分开心,只是到了夜里睡觉时,她忽地想起一件事——

这个月的月信,似乎推迟了几日。

不会那啥了罢……她倏地直坐起来,抱着膝盖愣愣出神。

那日她明明服下了避子汤,怎么会……

第19章 生疑

心神恍惚了一宿,翌日颜荔眼底乌青,没精打采地出现在了饭桌上。

应策见她神色不好,关切地问:“可是哪里不舒服?我叫大夫来瞧瞧?”

颜荔连忙摆手儿:“不用,只是没睡好罢了。”

应策虽不放心,却还是得去翰林院坐班,临走时吩咐道:“若是不适,尽早叫大夫来。”

“我知道了。”

在他走后,颜荔换了身衣裳,将脸蒙得里三层外三层,只露出一双清凌凌的杏眸,独自一人出了应府。

绕了一圈路后,她才七拐八绕地来到了一家医馆。

这是家女医馆,大夫皆是女子,医术了得,私密性好,很受京中女子青睐。

略等了一会儿,轮到颜荔了,看着女医把脉的手,她只觉自己的心被高悬在城楼上,是生是死,全在女医的一句话。

“脉象并无大碍,只是气血淤滞,需好生调养一番。”

悬着的心倏地落地,颜荔舔了舔干涩的唇,小声问:“大夫,我没有身孕罢?”

女医看了她一眼,道:“没有,不要担心。”

颜荔彻底松了一口气,这才觉得自己又重新活了过来。

那女医似是见多了这种情况,叮嘱道:“避子汤不可随意服用,若是需要,可以买一些我们医馆的避孕丸,药性更为舒缓,也不伤身子。”

颜荔登时红了脸,嗫嚅道:“不用了,谢谢。”

说着便飞一般地离开了。

因记挂着颜荔,应策在翰林院便有些心不在焉。同僚见他如此,便道:“子安若是家中有事,不妨先回去,左右也没甚么需要忙的。”

近些日子,天气渐渐炎热,今上在避暑行宫消夏,朝堂一片风平浪静,他们闲来无事,便着手整理过去的文册,并不忙碌。

应策面露愧色:“实不相瞒,内子今晨身子不适,应策心中委实难安……”

那同僚笑道:“既然如此,子安还不快快回家去?”

“那应策就先告辞了。”

出了翰林院,应策连马车也未坐,便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待回到家中,却未在见到颜荔的身影。

“老赵,颜姑娘去哪儿了?”

赵管家道:“爷,颜姑娘在您出门后,没多久便换了衣裳出了门,小的想差个小厮跟着,姑娘不愿意,独自一人上了街。”

应策眉头微蹙:“知道姑娘做甚么去了么?”

赵管家摇头:“不清楚。”

应策脸色微沉,衣裳都来不及换便出了门,刚骑马疾驰没多久,便见到了那辆悬着应府旗子的马车,慢悠悠地朝他驶来。

快马赶到了车边,他以马鞭撩起车帘,正巧撞上少女那双乌黑清润的杏眼。

心上的石头这才落了地,他松了一口气,问:“这是去哪儿了?怎么也不带个小厮?”

颜荔有些诧异:“我出去随便逛逛,这个点儿你怎么在这里?”

不应该在上班儿么?

应策摸了摸鼻子,道:“我有些不适,便先请假回来了,你还难受么?我带你去看大夫好不好?”

颜荔唇角微弯:“不用啦,我没甚么不舒服了,可能是昨夜没歇息好,所以早晨才那么萎靡。”

“既然如此,快回去歇息罢。”

应策放下车帘,调转马头与马车慢步齐行,两人一同回了府。

午间略用了些饭,颜荔便回房小憩去了,应策见她无事,正欲回翰林院去ⓨⓗ,就见老赵小跑着过来,悄声道:“爷,小的方才在颜姑娘乘坐的马车里,捡到了这个。”

应策接过来一看,见是一张药方,多是一些温补之药,大抵是调理身子的方子,落款是城西有名的女医馆。

她是出门看大夫去了?但府中便有常来的大夫,为何不直接叫人进府诊脉,反而大老远地跑过去?

他叫来车夫,问了一遍,得知她还特地让马车停在距医馆一里的地方,应策心中的疑惑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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