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说：“儿子，你小心些哦。”

这事儿让董妈妈非常愧疚，直到翁小白离开的时候她还在一直道歉：“是我没把水杯擦干净，小白你千万不要介意。我不是对你有意见。”

“是我不对，阿姨你可别这么说，杯子本来是我打碎的，该抱歉的是我才对。”

场面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两个女人互相认错，并且还在比谁比谁更错。

董妈妈：“下次再让小翔带你来，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我会的。”

“一定要来哦。”

临出门又塞给了翁小白一个红包。那红包特别厚，入手感觉至少在1万块钱。

几分推拒不下翁小白才收了。回去一看居然有12000，这钱拿着特别烫手。按照炉城的规矩，这钱上门钱收了，基本上就等同于女方同意了这门婚事。可以开始谈婚论嫁。

一般情况下是给1200的，董妈妈这给的也太多了一些。

梁秋珍倒是特别高兴，说这是男方家对新媳妇的重视。少不得董妈妈的慷慨又给了她向左邻右舍炫耀的素材，这些翁小白也管不了。

不过她又说既然双方都很满意，两边可以慢慢把婚事准备起来。

翁小白觉得心慌，感觉事情有些不受控制。

“是不是太快了一些？”

“快什么快？讲究点儿的一通流程走下来都得半年，你们两个小的自己恋爱继续谈就是了，这些事又不用你们操心。”

又对翁小白带了些指责的意思：“自己的事儿自己不上心，别人帮你操心还嫌太快。你也不看看你多大了，早些定下来把孩子生了才是正理，你以为高龄产妇是那么好当的吗？不但怀上不容易，完了之后做产检需要做羊水穿刺，生的时候体力也不如那些年轻小姑娘。生了身体恢复的也慢。妈都是为你好，生孩子这种事情没自己亲身经历过一回不知道它到底有多难。你要是一毕业就谈恋爱，谈个三五年我也不会催你。可现在不是我等不起，是你的身体条件等不起了呀。”

说着又叹气。

翁小白觉得心累：“妈，我明白你是为我好。”

“哼，你知道就好。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还能害你不成？小董这样的，错过了真没下一个。你们早些定下来也好。”

和梁秋珍聊完，翁小白呆呆的在沙发上坐了许久。其实也没有想什么，就是觉得好像身体的力气都已经耗尽了一样。

先前和我妈妈相处的时候除了有些尴尬，不觉得有其他什么。后来翁小白才觉得董妈妈的态度好像有些过于热情，似乎用热情这个词来形容都不足够准确。应该是对她近乎于讨好。

是的，就是讨好。

这是一个不合时宜的词。但翁小白后面想起来董妈妈就是这个态度。

她没敢和杨笑说，担心她又过度解读。而是在公司和同事闲聊的时候，问起她们第一次去见男朋友，家长，对方家人的态度。

得到的答案除开个别奇葩的，几乎都是说非常热情。有一个甚至说她婆婆待她是“恨不得把洗脚水端到你面前”。

她们都说，当婆婆的在儿媳妇还没有进门的时候肯定会态度更好一些，结婚进门熟悉以后相处就不会了。

翁小白听下来，便觉得自己多想了。

又问那些相亲结婚的同事，结婚时间，都说是相亲后半年到一年。

她算了算，好像按照梁秋珍所说的进度，也差不太多。

可她还是觉得慌，直接影响到了睡眠。

有时候是焦虑的睡不着，但要说在焦虑什么，她又说不上来。有时候是半夜忽然惊醒，其实也没有做什么噩梦，就是单纯的梦到了她结婚的场景。

董翔也发现了她的状态不好，问她她也不好说是因为自己在“恐婚”。她不愿董翔误会她对他有什么意见，因为他其实已经做的足够好了。

董翔这样什么也问不出来，便另辟蹊径，给他买了一个足浴盆儿和一些足浴包，让他每天晚上睡前泡半个小时的脚放松。而且还会打电话来监督。

翁小白感受到了他的关心，也有些感动。

不知道是由于董翔的态度她多了一些安全感，还是泡足浴真的有用，反正那以后她的睡眠真的好了一些。

翁小白公司组织周末团建，去山里避暑加漂流，地方有点远，周五出发周天回。相当于要耽搁整个周末的时间。

近来事情多，她也很累，觉得出去玩一下，散散心也不错。还蛮期待的。

她和董翔提起的时候，董翔想了一下劝她别去。

“这种集体活动，我不参加不好。”她找了个理由。

董翔：“我好不容易有个周末不加班，你却出去玩了。”他说起来有些被忽略的委屈，“你就留下来陪陪我吧，公司团建也不是只有这一次。”

翁小白虽然想去，但想着如果半年以后就要结婚的话，两人确实应该多相处，以培养感情，便找理由和公司说不参加，打算趁周末和董翔好好约会。

恰在此时，程洛发来了消息。

【洛城：小白，我回来了。】

--------------------

第17章 董翔旧事

程洛回来了。

翁小白见到他的时候，他风尘仆仆，还拖着行李箱。

周五那天，因为翁小白不参加团建，被留下来加了一会儿班。

她下楼的时候看到程洛就坐在公司楼下大厅的沙发上假寐，满脸倦容。

翁小白停下脚步。

程洛似乎心有所感，睁开眼，精准地看向她的方向。未语先笑。

“小白，我回来了。”他轻轻道。

如远途的旅人披星戴月爬山涉水，终于回到了他念念不忘的家。

“回来，再也不走了。”

翁小白怔怔地看着他。

“怎么，都看呆了？”他站起来玩笑道，拿出手机，“我叫个车，先去吃饭。加班这么久饿了吧？”

“你……刚从机场回来？”

“是啊，迫不及待就来见你了。”他直白得很。

他看她的眼神里星光熠熠。

翁小白略低头避开些。

她没同意吃饭的事：“你先和我回公寓那边去吧，有事和你说。”

“行，我把地址改一下。”

公寓楼下，翁小白上楼把戒指拿下来，递还给他。

程洛没接。

“我回海城太久，你生气了？”

翁小白一鼓作气，说的话也有些绝情：“我现在已经有男朋友了，你去哪里去多久和我没有关系，这个戒指放我这里不合适，你收回去吧。”

程洛终于收起了笑，不可思议地问：“董翔？”

见她默认，他烦躁地在原地转了两圈扒拉着头发，说着翁小白听不懂的话。

“你们明明没有这么早在一起的！”他犹如怒兽，捉住她的手臂，问，“而且你为什么会答应他，就算你对我有所顾虑也不该如此草率，我提醒过你那个人有问题。”

翁小白用力抽出手臂：“程洛，我们就这样吧。我和董翔已经互相见了家长，我也收了他妈妈的礼物，两家已经准备开始谈婚事了。还有，董翔现在是我男朋友，你如此说他我也是会生气的。”

“不行！”程洛道，“小白，和他分手。”

翁小白终于忍不住，眼泪盈眶。

委屈、愤怒，这些日子以来的惶恐焦虑，以及程洛能够轻易挑动她情绪的不甘……统统爆发。

“凭什么？程洛，你告诉我凭什么？我承认，我曾经是喜欢过你，可那又怎么样？这不是让你能够随意对待我的依仗。你多年不见踪影，一回来就和我求婚，你尊重过我吗？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还不错的男朋友，你却要我分手。我问你，你凭什么啊程洛。”

翁小白近乎哭喊的控诉让程洛无措。

“不是这样的，小白。”

翁小白根本听不进去。

“你先冷静一下，听我说。董翔真不行，我之前和你说的都是真的，他有暴力倾向，对他以前的女朋友都拳脚相向。他周围稍微知道点内情的都对他避而远之，所以他才单身至今。”程洛语重心长，不似作假，“小白，他对你是想骗婚。你是个好姑娘，根本不知道一个男人坏起来有多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