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狼主的二嫁国师(146)

作者:埃熵 阅读记录

“就是啊师父,您看大遏讫待那个阿丽亚的态度,只怕主上他们并不希望看见这黑骨头死。”

这话,总算是说到了点子上。

大萨满再冲动愤怒,也知道此刻最好不要再生什么事,撞到狼主和遏讫手上。

那小狼主来自极北,可以说不要萨满就不要他这萨满,遏讫是汉人,更是连萨满教都不信。

见他阴沉着脸冷静下来,几个弟子连忙互相使眼色,先将已经彻底昏迷的小黑卓解下来、丢大帐外远些的地方。

然后才过来端茶倒水、抚后背顺气,将大萨满扶到一旁坐下来,“您得想点办法,千万稳住这位置!”

大萨满自己不学无术,当年就是因为学那些知识太苦,才走了旁门左道逼走老萨满。

所以他座下的弟子也没能正经学到什么东西,性子也大多跟他一样,多是贪恋权势、好逸恶劳之辈。

这群人都是瞧着大萨满年轻、才三十多岁,只要他能稳稳占据王庭萨满的位置,那必然有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师父,要不然我去给那三个女奴杀了吧?”其中一个弟子自告奋勇,“省得她们留在那儿丢您的脸。”

大萨满下意识摇头,但往深处一想,又觉得似乎可行——杀人的不是他,女奴死了,这事情就简单的多。

另一个弟子正想张口提醒杀人者一样有罪,却一瞥看见师父脸上满意的神情,便闭口没再说什么。

“好好好,”大萨满站起来,重重拍了那弟子肩膀两下,“还是你孝顺!这事儿办成了,我少不了你的好处!”

弟子憨憨一笑,还真当大萨满是夸他,连忙拍着胸脯保证,他一定会完成任务,绝对干脆利落地了结她们。

没想,大萨满还转身从袖中取出一只小胆瓶递过去,“这是经过腾格里赐福的圣水,你喝了他,能保你一路平安顺利、万事无虞!”

那弟子虽然是坏,但却并不蠢。

就算世间真有这种圣水,也不会是出自于大萨满之手,他那点兴奋劲儿就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师、师、师父,我……我能办好这事,这圣水珍贵,不用您赐给我!”

说着,他就连连后退,大萨满哪能让他就这样离开,他两步上前想追,脸上的笑容阴狠:

“乖,你把这圣水喝了,我才相信你一定能替我办好这件事,你若不喝,我现在就说你是偷我东西的小贼,让王庭勇士将你驱逐出去!”

弟子停下脚步,就在大萨满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突然一挑帘子,猛地冲了出去。

“喂你——!”大萨满想要追,但上前两步后就气喘不止。好容易顺过气来,略一沉吟又觉得自己不能追。

若是被王庭勇士问起、将那弟子抓回来,难保他不狗急跳墙攀咬自己什么,简直是得不偿失。

而他身后其他几个弟子早吓得魂飞魄散,便是半句话也不敢说,生怕下一个倒霉的就是他们。

好在这时,帐外终于传来另外一道声音,那声音的主人听上去是个年轻的小伙子:

“大萨满,我家主人听说您受了惊吓,在帐中略备薄酌,想要邀请您过去一叙。”

几个弟子对视一眼,都松了一口气觉得小命终于保住了,而大萨满则敏锐地一眯眼,沉声询问道:

“你家主人是……?”

帐外的小伙子没明说,只躬身道:“您过去就知道了,我只是奉命前来邀请您的。”

这个时间能出现在王庭的人并不多,能知道这么多事情然后来邀请他的——

大萨满咬咬牙,转身瞪了一众弟子一眼,“我去去就来,若是有人问起——”

“您去您去,我们知道分寸,您放心。”弟子们瑟瑟缩缩,当然承诺自己不会乱讲话。

大萨满这才整肃了衣冠,跟着那个小勇士转身隐没于夜色中。

直到两人都走远了,几个弟子才慌慌张张跑出来,没有一个人敢留在这帐子里,省得多说多错。

实际上,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敖力安排的王庭勇士尽收眼底,没一会儿就全部禀报到敖力处。

听见大萨满要去杀人灭口,敖力加多了那三个木箱旁边的人手,并且严令闲杂人等靠近那块草场。

老梅录也终于收拾完了着火的毡帐,正准备重新着人给大萨满扎一个新的,却看见敖力急匆匆来找他——

有人暗中给敖力递了一张毡布,上面别别扭扭写着一行字,密报科尔那钦和斡罗部准备联络大萨满。

“这是打哪儿来的?”老人眉头拧紧。

敖力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道。

王庭办婚典,来往的生人本来就多,且天色渐暗、他经过那地方又没有被火把照亮,所以脸身形都没看清。

梅录将那截毡布收好,“禀明主上没?”

敖力摇头,“……主上今日大婚。”

老梅录本想说他知道今日赛赫敕纳补办婚典,但转眼一看敖力脸上那尴尬的神情,这才恍然大悟:

“那这……咳,我先收着。”

敖力点点头,讲了刚才他一番布置——增添各处巡防的人手,以及看住那三口木箱等等。

老梅录赞许地点点头,让敖力早些休息。

“是,您也是,”敖力行了礼,“您也别太操劳了,我先告退。”

老梅录点点头,远远看了眼王庭金帐方向,叹息一声,转身找来特木尔巴根等其他几位王庭官,要他们小心戒备、往后只怕还有许多事要发生。

金帐后,毡包内。

赛赫敕纳将早已揉成破布的红裙子随意地系在腰间,赤足下地、倒来一盏温着的蜂蜜水。

顾承宴被他翻来覆去折腾得根本没力气,昏过去、醒过来,求饶了好几次,眼睛都肿了。

这会儿虽然半睁着眼,但视线都是虚的,甚至赛赫敕纳碰着他肩背,想将他扶起来喂点水,他都忍不住呜咽、浑身发颤:

“……不要了。”

赛赫敕纳翘起嘴角,啄吻着他额角轻声哄,“不要不要,乌乌喝水。”

靠到熟悉的柔软胸膛上,顾承宴紧绷的身子终于松了松,但被温热的瓷盏贴着唇瓣后,他却又轻轻别开头。

其实赛赫敕纳已经试过温度,觉得不烫了才端过来给顾承宴喝的,但见他这个反应,又以为是烫了:

“咦?乌乌试试,不烫的。”他尝了一口。

顾承宴却闭了闭眼睛,声音有气无力,“……又骗我,又想让我帮你……”

他皱了皱鼻子,神情委屈,“喉咙好痛。”

赛赫敕纳:“……”

真是要了命了。

腾格里在上,这回他真的只是想要喂水而已。

瞧着这会儿被欺负狠了的乌乌对他戒备心极重,赛赫敕纳无奈,只能自己先喝了,然后哺给顾承宴。

顾承宴本来想挣扎,但舔吮到甜水后,又忍不住想要更多。

若非赛赫敕纳做了多年狼王,心中还残存着最后一点理智,否则这真是喂个水又要出事。

“……我自己喝。”一吻终了,顾承宴终于从被面上伸出手臂,推推赛赫敕纳、神智一点点恢复清明。

都不用隔日,现在他就觉着浑身酸痛。

而且抬起的手臂上全是齿痕、吻痕和咬痕,深浅不一的看着都像是被什么野兽啃过一遍。

……也许就是野兽呢。

一头怎么也喂不饱的狼崽子。

顾承宴睨了赛赫敕纳一眼,双手捧住白瓷盏,小口小口喝起来。

赛赫敕纳等他喝完这一杯,然后又替他添了些,等顾承宴有了精神,才去外面叫了热水:

“乌乌要是累了,就直接睡。”

顾承宴挑挑眉,心有余悸——

刚才在炕上,这坏蛋不仅捆他,还总是用那张漂亮的脸蛋哄着他说混账话。

见他满面怀疑,小狼崽歪头,坏坏一笑,露出唇瓣那颗虎牙:“真不欺负你。”

“……”

行吧,顾承宴闭上眼睛,算他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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