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狼主的二嫁国师(76)

作者:埃熵 阅读记录

“敖力少爷手下人多,已经给那位捆起来,说是要捆上石头,送到钦那河沉河。”

顾承宴呼吸一窒,忙让小黑卓带他去。

“是穆因惹事了么?”路上,他边走边问。

小黑卓摇头,“那牙勒部和阿利施部有世仇。”

“……世仇?”

“从前怎么结怨的……我不知道,”小黑卓满面愁容,“但……最近一次我听说是——”

“敖力少爷的娘亲,就是叫那牙勒部萨满给治死的。”

第43章

跟着穆因匆匆赶到钦那河边, 顾承宴远远就看见被五花大绑、腿上已捆好石头被拎起来的穆因。

即便受制,穆因也没放弃挣扎自救,他一边扭动着身体大喊大叫, 还喋喋不休地咒骂着敖力。

敖力被他说得心头火起,举拳欲打。

“慢——”

顾承宴本想出声喝止,但他嗓音嘶哑,根本传不远, 情急之下, 只好随手捡了块小石头掷过去。

这手暗器直飞, 青霜山人人都会,还有直刀斜飞、掌控飞针等, 算是一种抖腕、练臂力的基本功。

虽说内劲溃散, 但这么近的距离又是基本功,小石头丢出去就稳稳砸中了敖力手腕上的阳池穴。

敖力只觉手背上被重重一敲,然后整条手臂就麻了, 他捂手转头, “什么人?!”

刚才迈的步子急, 顾承宴掷出小石头后有些气促, 只能扶膝喘了两声, 才抬头唤了敖力名字。

见是顾承宴, 敖力抿抿嘴带头跪下,还是恭恭敬敬行了大礼, “……遏讫。”

他身后几个勇士也跟着跪地行礼, 被拎着的穆因由此一下被摔在地上、发出哎唷一声痛呼。

穆因是私下拜师,知情人并不多, 敖力又是跟着赛赫敕纳南征刚回来,所以并不知他们关系。

本来穆因看见他, 一句师父都快叫出口了,但小家伙机灵,眼珠一转就给那句“师……”给憋了回去,强行改成了:

“师……虱、虱子臭虫烂蚂蚁!你快放开我!”

顾承宴:“……”

轻咳一声,顾承宴先让敖力和那一众勇士起身,然后才细问缘由:

“这……小少年犯了何罪?你们要这样罚他?”

敖力还没开口,他身后一个勇士就抢白道:“遏讫,您别被他的年纪骗了,他是个小偷!”

穆因有偷盗前|科不假,但那是在极北的科布多湖畔,王庭内知道这事儿的人不多。

似乎只有前几日,和穆因闹过矛盾那个勇士知情。

顾承宴皱皱眉,环顾周围一圈,倒没看见那勇士的影子。

“捉贼捉赃,你们抓到他……偷什么了?”

“他偷了敖力哥哥娘亲的遗物!被我们当场捉住,这小贼还抵死不认,反咬我们故意陷害!”

娘亲的遗物?

顾承宴想到刚才来的路上小黑卓给他说的那些话——敖力娘亲的死,与穆因部落的萨满有关。

顾承宴想了想,转向敖力,温声问道:“你额维留了什么东西给你,我……可以看看么?”

“不是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敖力吸吸鼻子,从怀中掏出块黑色貂皮,“只是一块襁褓……”

他向顾承宴解释,当年他娘亲怀孕时,就准备了这块黑貂皮,预备缝制给还未出生的孩子。

黑貂在王庭所在的这片草原上并不常见,她也是好容易才从游商手中购得了这么一小块。

这种皮子质地柔软、绒毛是所有貂中最细密的,不会伤及小婴儿肌肤,还能遮风挡雨、保温保暖。

顾承宴谢过敖力对他的信任,伸出双手轻轻捧过来,仔细翻看一番后又递还给敖力:

“能给我说说,当时你们捉赃的情境么?”

他语调温和,态度也不算强硬,敖力和几个勇士对视一眼,都慢慢放下紧绷的情绪,从头说起——

这块黑貂襁褓,算是敖力他娘留给他唯一的东西,其他金银宝物,大多被他爹收了回去、又转送给下一任的遏讫。

敖力不能指摘自己父亲什么,只能偷偷藏起来这块襁褓,平日都是贴身带着,只有洗澡时才会收起来。

“我毡帐内有个带锁的木匣子,往日我要下河,都会给这襁褓好好锁到匣子里,而匣子的钥匙,我也是贴身放的。”

敖力从脖颈上拉出一根皮绳,皮绳上串着把铜制小钥匙,钥匙被他的胸膛焐得温热。

“我们是一起去河里洗澡的,”另外一个勇士开口,“回来就看见这小贼在敖力毡帐里。”

“我们问他在做什么,他支支吾吾半天答不上来,问得急了,还跟我们动上手。”

“等我们好不容易制住他,他又开口解释说看见了一只雪貂想要捉,刚才不说,是怕我们跟他抢。”

勇士们七嘴八舌,将当时发生的事情解释了一遍:

“他这样形迹可疑,我们哪里会放过他,便让敖力哥哥仔细检查了毡帐内的东西,然后就发现襁褓不见了。”

“那最后……你们是在他身上搜出的此物么?”顾承宴问。

“东西不在他身上,”勇士解释,“我们是在他的毡帐里发现的,除了襁褓、还有许多来路不明的金银。”

“不是!师……遏讫!我是被人栽赃陷害冤枉的!”穆因大叫起来,“我真没拿他东西!”

“那间所谓是‘我的毡帐’我根本没去住过,我、我不知道那些东西为何会出现在那顶帐篷里!”

“荒唐!”站在穆因身边的一个小勇士踢了他一脚,“你没去住,那你这些天睡在哪?!”

“就是,你别告诉我们你睡在野地里,”另一人也跟着嗤笑道:“虽说是入夏了,但草原上的夜还是很凉的,睡在野地里可要冻死人。”

“我、我当然我……”穆因急得涨红了脸,偏他此刻说不出来他这些日子都是守在顾承宴身边。

那牙勒部来送马,除他之外还有几名勇士,当时王庭是给他们分了几顶客用毡帐的。

那些勇士群聚共用一顶,而穆因是部落的小少爷,所以自己单独分得了一顶小的。

他就乖乖在里面睡了一个夜晚,之后就到顾承宴身边做了个小跟屁虫,晚上睡都是在顾承宴那打地铺——

他行事是荒唐,但也知道轻重。

汉人遏讫在王庭本就没有根基,他身上背负恶名,这种时候攀扯顾承宴,肯定会让他的处境更加困难。

“你管我住在哪里!反正你们没有当场捉到我偷的,这不能算证据,更不是你们动用私刑的理由!”

穆因梗着脖子,偏不就死。

顾承宴也明白这小孩是在想法儿护着他,不然直接亮明他们的师徒身份,敖力也会忌惮、暂时放了他。

只是那样一来,有心之人就会以此事做文章:说他包庇小贼、说他仗势欺人等。

顾承宴想了想,很感激小穆因替他考虑,便转向这件事的苦主——

“敖力兄弟的毡帐在哪,能否带我去看看?”

其他勇士面面相觑,实在不懂大遏讫为何要过问这件事,倒是敖力心中有些猜测:

雪山别院和那牙勒部都在极北,许是顾承宴和这少年有些渊源。

他审视地看顾承宴一眼,虽点点头应了好,但还是躬身不卑不亢道:

“您是遏讫,您的命令我们自然不会违抗,但我想您知道,阿利施部只会敬服那些真正有理的强者。”

顾承宴笑,点点头,“是,本应如此。”

敖力是个聪明人,这便是看出来了他和穆因有些瓜葛,这话是在提醒他——

即便你能用遏讫的身份压着我们放了人,没有证据或理由,我们私下也永远不会服气。

挺好,挺有骨气。

跟在小狼崽身边的,就该是敖力这样的。

一番言辞交锋后,敖力几人就带着顾承宴和穆因来到了他的毡帐:

阿利施部驻扎在王庭金帐的东北一圈,敖力和几个勇士因为要经常来王庭当差的缘故,处于部落最外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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