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守寡后[重生]+番外(31)

作者:苗五 阅读记录

但是这药只是略加改动,底子却仍是毒药的底子,想必指挥使这般是在药劲起来之后未即时纾解,还犯了个动用武力的大忌,此番气血已然逆流,若再迟上个个把时辰,恐有性命之忧。

但是……

齐院正取了一卷银针来打开,捡着其间最是细长的几根,拧进了季钦周身的几个大穴里头,瞧了瞧身边的守着的人,说:“这药确然是毒,但传进大晋时却未曾连同解药一道传来,想来如今的用处,以敦伦事便可祛毒,解药本事便可有可无。但指挥使想必是不太清楚此药,中了之后未及时解毒,现在周身气血逆流,人也昏厥,敦伦事已是行不,只能先封住他几个大穴,再慢慢用些祛毒的药除去余毒。”

“敢问大夫,他何时能醒?”阮清攸声音细细的,怯生生的, “一直这样烧着,铁打的人也扛不住啊。”

齐院正还在施针,全神贯注盯着,额头汗都起了豆大一片,在取针的功夫里,回答了阮清攸的问题:“若是身子弱些,功夫差些,想必明日午时左右便能退热,人也能醒过来,但指挥使的身子,功夫太好,反倒不好说了。”

阮清攸讷讷应了一声,随后跟着一声长长的叹。

齐院正不多时施针毕,不着痕迹瞧见了身边这个白生生的俊俏公子,他是打地方上被人举荐上来的,早前一直深耕滇南,未曾见过阮清攸,也不晓得圣人登基时那阵腥风血雨的大案。

他眼里只能瞧得见这公子脖子上,耳朵边的痕迹……未曾听说过指挥使有婚配,那这人大约是专养在府上的解闷的,既然是专做这行当的,如何连伺候人的事都做不好?

但这人眼泪汪汪的,看来也是真上心,许是其间出了什么岔子罢。

齐院正收起针包,起身写了个方子,嘱咐道:“指挥使身上的冷敷不要去掉,我回府去抓药。”

天这样晚了,太医院已是进不去,幸而这就是一幅寻常的解毒方子,没什么蹊跷的药材,齐院正的府上就能抓齐。

“大夫,请问……”阮清攸开了口。

早几句还未曾觉得,现在听见这人说话的动静,齐院正便更加觉得是养在府上的解闷的了。

长得俊俏,外头寻常的头牌怕也比不上,声儿也好听,泉水击石一样清透,但胆子太小。

阮清攸倒不知自己一身的痕迹惹得人与他下了这样的定论,声音小只是因为他底气不足,一个不正头的嫂子本不该出现在此指手画脚的,稍定了定神,才问:“能否瞧瞧您手上的药方?”

齐院正皱眉,但也递了过去。

阮清攸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抬头道:“上书药材府上都有,我可以前往煎药,省得您半夜里来往劳累。”

旁人来往劳累,他阮清攸倒不很在意,他真正怕的,是这一来一往之间,就耽误了季钦用药。

这救命的东西,齐院正医者仁心,自不敢轻易假手于人,但官场浸淫多年,他说话也巧,偏头问了问执金吾卫令牌前往寻他的追雾:“侯府还设了药房?”

话虽这样说,但实际其实在问:这人去煎药,可不可信?

追雾点头, “府上的药房本就是为了这位公子而设,公子懂医药的。”

齐院正心说指挥使瞧着冷心冷情的,对府上的小玩意儿还挺上心,还能给人专程设个药房。

他点头,方才将方子递给阮清攸, “照这个去抓,我明日清晨会再来府上。”

追雾看了看阮清攸,到底是没说那句“辛苦公子” ——

他们虽跟着季钦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但是在指挥使同眼前这位公子的心里瞧着,真未必哪边的关系更近些, “辛苦”这一句,自己说不着,只压着声音说了句:“公子,我前去送送。”

“齐院正辛苦,这边请,”追雾领着人出去了。

同追雾心里想的差不多,在阮清攸心里,他与季钦的关系自然是比季钦同他的那些弟兄们要更近一些的,自然论的不是嫂子同小叔的关系,是早好些年的积攒下的情谊。

但他从未这样刻意去琢磨过近远,只是捏着药方,对缉风道:“缉风兄弟,劳烦你在此处照看一下侯爷,我去去就来。”

缉风没有那么细腻的心思,只点头, “成,公子你放心去就是。”

不多时,阮清攸拿食案托着药碗回了西厢房, “缉风兄弟,劳烦你帮忙,托他稍坐高些。”

“哦,”缉风答应着。

阮清攸手里头托着块干净的白帕子,帕子之上才是药碗,右手拈着个白瓷勺子,手心里还又攥着条白帕子。

缉风坐在床头扶着季钦,如同看西洋景一般,看着阮清攸一勺一勺将药喂进季钦口里,然后用白帕子托着下巴,轻轻抬着,帮他吞咽,完事儿还细细拿右手的帕子将嘴角的药汁拭净。

这场景给缉风看迷糊了……

至于这么麻烦吗?同样是昏厥,指挥使在京中喝一勺子药的功夫,够在边关喝一缸子药了。

在边关时,危险时刻可比现在多得多了,真昏过去,不过是捏着鼻子往里头灌药就是了,虽浪费得多了些,但总能活命。

指挥使现在倒是没浪费,两条白帕子揩来擦去,得益于阮公子的小心仔细,也没见脏。

事儿是办得挺好,就是怎么说呢……缉风磨了磨牙,看得人牙酸。

好等歹等,总算是盼着那一小碗药用完了,缉风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他这样的粗人,真见不得如此用药,快急死了。

阮清攸倒是一直不紧不慢,不慌不忙的,放下药碗,重新又对缉风道了句谢,而后代替他坐到季钦身后,拈了一颗松子糖塞到季钦嘴里,后便托着人不动了。

缉风转头, “公子,药已喝完了,还托着作甚?不若放指挥使躺下,你也歇歇。”

瞧那喂药的费劲样子,旁观者都看累了。

“口里含了糖,放他躺下怕会噎着,”阮清攸笑笑, “不妨事,我不累。”

嘶……缉风瞠目结舌,打着哈哈说“原来如此”,干笑几声干脆去门外守着了——

他是当真看不惯指挥使这匹边境头狼被养做暖房娇花!

出去了还没多久,就见追雾急冲冲地往院子里冲,瞧模样是直奔西厢房而去的,缉风眼疾手快,一下子扯住追雾:“怎么了?后头有狗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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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们还记得小阮发烧的时候小季怎么喂药嘛——

“来!灌!”

第30章 情敌

追雾闻言,伸手就杵了缉风一记, “快闭上你的臭嘴罢,圣人驾临,已过了二门。”

缉风:“!”

二人也顾不得敲门了,只在门口叫了一声,便一下子推门而入。

阮清攸顾念着季钦夜间吃了糖,正在喂水,见他二人这样,手上都一哆嗦,水洒了季钦一前襟。

“你看看,”阮清攸对着昏迷的季钦,倒是从容了许多,放开了许多,见状索性将这件沾湿的外衣给脱了, “脱了才好睡觉。”

“哎哟我的公子……”缉风急得直跺脚,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情搁这宽衣解带呢。”

阮清攸抬头, “怎么了?”

“稍后再同您解释,”追雾坐过去,将季钦接到自己手上,放人躺平后,催促缉风, “别废话了,快带公子走。”

缉风拉着一脸怔忡的阮清攸出了门,刚出门就听见了外头密密的脚步声,眼见着来不及,只能将阮清攸推进了西厢房对面的东厢房,索性让他跟季钦今夜来了个住处对调。

“公子,你今夜便宿在这边,怕要受点委屈了,灯就不要点了,也莫洗漱了,直接歇罢。”

缉风同阮清攸一道躲进了东厢房,并进了内室,连说话都只敢用气声。

毕竟是经历过破天大祸的人,阮清攸当年也是过过“卧薪尝胆”日子的,但是这阵子以来,尤其是季钦顺利袭了爵之后,让他高枕无忧,舒坦得有些不知今夕何夕了,是以碰上今日这样的阵仗,他竟然有些不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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