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一卦,认罪又伏法[香江九零](215)
“这位阿嫂误会了。”李士显抬起如同树杆般枯瘦的手,将一团淡金色的功德塞入虾仔身体内。
“我生前曾是清朝状元,从官六品曾经做过不少好事。如今过百年而魂不灭,全是靠这团功德。如今,我将它给孩子也是希望它往后能庇护孩子,能弥补我犯下的错。”
关元香求助般看向楚月柠,“大师……”
楚月柠看着虾仔,再看到他因过度沾染阴气的身子被功德救回来后,点了头:“确实没问题。”
关元香才松一口气,她紧紧拉着虾仔的手,看着落魄的清廷官,想到对方等纸钱,竟然整整等了一百年。
如今,哪个人烧钱不是几千万几千万的烧?
唯一的一张,还让虾仔贪玩捡了。
她也愧疚道:“捡了你等了百年才得到的纸钱,也挺对不住你。”
李士显摆摆手,就回到了楚月柠的跟前,再度回到阳间感受生人的朝气,他恍若隔世。
他知道,不经过允许就带走生人的魂魄,是极大的罪。
他也不奢望能够毫发无损的离开。
“楚大师,求您手下留情给我留下一魄,让我还能去见想见的人。”
楚月柠说:“打散你的三魂六魄,留下一魄有什么用?你都不能记事了。”
李士显苦笑道:“够了,只要全了我这百年的夙愿就已足够。”
围观的群众来了兴趣。
感情这玄学节目不但找了演员,还安排了剧本啊?
有人便跟着配合问。
“你百年的夙愿是什么?”
李士显回忆当初神情惶惶,一百多年的时间过去,他已经遗忘了很多事情却独独还未遗忘爱人。
见有生人好奇,他也没打算隐瞒,“百年前,我曾官从六品至翰林书院修撰,结识了一位同袍的女儿,不出两年便求了圣旨成婚。”
回忆当年的美好,李士显目光依然透露着向往,但很快又转变为悲痛。
“婚后,我们夫妻二人情深伉俪,琴瑟和鸣。发妻为我生下三个孩子后,却在短短几年后染病离我而去。”
有人就说:“你难道不可以再娶吗?”
李士显苦涩不已,“娶?我已经见过世上最令人心动,最美丽的女子,又如何看的上其他凡桃俗李?”
“我与夫人生前曾经相约,不论谁先死都要在奈何桥等候。夫人去世后,我曾一度伤心欲绝,望着三个还未成年的孩子,只能强忍着悲痛站起来。”
“后来,我又做了地方父母官,肩上扛起一城百姓,更不能求死。总算挨到命绝之日。”
又有人问:“你死了以后找到夫人了吗?”
李士显摇头:“没有,我下了地府后找了许多地方都没能如愿见到蔓娘,打听许多年后,才知道滞留地府的人可能是去了忘川河对岸工作,以求能够有户籍留下。可……去忘川河对岸的船票要天地银行字号的银钱,像我们这种无后人再记得的先人,没有人会给烧这类纸钱。”
开始的几年,李士显是还能够收到家里孩子烧的钱。
渐渐的,随着孩子孙子的孙子长大,他逐渐被人遗忘,也再也收不到银钱。
楚月柠听着将事情串了起来,“忘川河的船票,需要百块一张?”
“正是。”李士显苦涩的笑了笑,他撩起官袍露出白骨森森的小腿,“我也曾妄想要淌过忘川河,奈何忘川的河水噬魂噬肉。最后,也只能留下来,为了维持魂魄不灭练了鬼修。”
待孙子离世后他又等了百年,这百年期间,他才终于等到糊涂的后辈阴差阳错烧来了一张纸钱,没想到被虾仔捡走。
眼见与爱妻的约定无法实行。
他一怒之下,就带走了虾仔的魂魄。原本只是想要吓唬虾仔不能够再随便捡东西,哪里想到因为记错时间,差点没能将孩子送回来。
说完,李士显低下头颅,“事情过错在士显,士显任凭大师处置,无怨无悔。”
观众朋友听完李士显的故事,不禁都心疼起来。
“这个故事不论真不真,编的还是挺好。”
“对啊,反正都是演,不如就给人一个好结局吧。”
甚至还有人拉过余季青的胳膊,塞他一百块,“主持人啊,我加钱你们给李士显写个大团圆结局,送他去地府见夫人啦。”
“对咯,没找夫人的演员,我可以顺便演没问题的。”另一个女士也接了话。
余季青拿着钱苦笑不得,他该如何解释,场中的那位真的不是人?
唯独人群中的年轻人李光明在看见官袍老者出现的那一刻,年轻人双目圆睁仿佛出现了多么不可置信的事情般,他使劲揉了揉眼睛。
再度确认老者的面相。
语气极其惊讶。
“错……错不了。”
老者的容貌,与客厅挂的老祖宗画像简直一模一样。
在听完李士显的故事后,李光明更加确定,这不就是自家老祖宗的故事吗?
想到此,原本觉得是节目组在演戏的李光明,总算相信了眼前官袍都破了几个大洞的什么鬼王老者,就是他的老祖宗。
他飞奔而出,噗通一声跪在李士显面前,抱起破了大洞的官袍就哭,“祖宗啊,我对不住你啊,那天原本没打算给你烧钱,临了想起我们李家的先辈们,刚好脑海滑过你的名字,钱就这么烧了过去。”
“您说说,这一百多年,有困难怎么不早说?我给我爸烧了那么多纸钱,你问他借啊!”
余季青:……
他默默将摄影师的镜头拉过来,对准了李光明。
很快,李家的事情就得以解决。
楚月柠掐指算了算,看了看天才收回目光,“修炼百年才修到鬼王境地,如果没有出这次的事情,再过五十年,你应当会修成鬼帝在地府任职。”
人犯法要罚,鬼犯法同样。
不过罚的人不是她,是地府。
李士显表示明白,拱手道:“楚大师,见吾夫人的惩罚如果是散尽修为,我愿意。”
她摇了摇头:“你修为不会减,不过任职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公职人员出现污点,地府哪里还敢用人?
李士显渐松气,又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大师……我想问问,蔓娘她……”
楚月柠掐指算了算,说:“去吧,她在忘川河对岸等你。”
李士显露出惊喜的表情,走来走去,空荡的官袍下隐隐露出一截白骨,他欢喜雀跃的像是孩童,想起什么看向李光明。
“你应当就是我李家曾曾曾曾孙子?”
李光明连连点头,“老祖宗,我是。”
“回去后,给我多烧点纸钱,还有……我这身官袍破了不能寒酸着去见蔓娘。”
李光明秒懂,跪在地上拍了拍胸膛,“老祖宗放心,我马上就去烧纸钱还有官袍,一定让你以靓仔形象去见祖奶奶。”
李士显欣慰点头,身形渐渐消失。
望着现场空荡荡的摊子,李光明愣了许久才从地上爬起,他看见楚月柠又回到摊子用毛笔沾上朱砂,与那些以为在演戏的观众不同,他是真确感受到了楚月柠的实力。
李光明凑上前,询问道:“大……大师,地府能用的东西还有什么啊?我想多烧点给老祖宗还有爷爷他们。”
楚月柠抬笔沾上朱砂,淡声道:“不用多烧,够他这两天用就好。”
“为……为何?”李光明不解,“老祖宗穷了百年,官袍都破了洞应该穷怕了吧?他和祖奶奶在地府下相依相守不还是需要钱置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