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后宫全员恶人[穿书]+番外(33)

只是两个月没见,他都快认不出眼前这个憔悴落魄的人是那个骄傲张扬的应棠。

应棠神色仓皇,活像是全身的精气神被谁抽走了,只剩个羸弱不堪的壳子。

就在祝宝棋惊疑不定准备喊人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

“我带你走。”

祝宝棋定住了,不确定自己听到了什么。

应棠深吸一口气,抬眼快速说:“时间紧迫,我来不及同你解释许多。也知道你不信任我,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

“这些日子,我之所以不出来见你,不是因为姑母去世难过,是宁子蹇——他软禁了我。”

说到这里,应棠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住,脸上抑制不住怒意:“他怕我把所有真相告诉你,又怕我带你远走高飞 ,于是先一步将我囚禁,每天逼着给我喂毒,想让我无声无息的死在宫里!”

“我知道你不信,但是宁子蹇他就是个狼心狗肺喂不熟的贱|人!他对你说的话没有一句是真的,你千万别信他!”

应棠说着眼眶又红了,“我……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你本来也不该信我,可我好歹比他多了点良心,重来一次,至少我不会再害你了。”

“棋棋,跟我走吧。”

祝宝棋只觉得自己身处在了一个很奇妙的世界里。前一秒他还在梦里面对目色狰狞虐杀他的应棠,后一秒就看到应棠对着他露出忏悔哀伤的表情,而对方甚至还提出要带他离开皇宫的请求,一时间他甚至分不清哪边是现实,哪边才是虚幻。

“我的时间不多。”应棠知道他在想什么,哑着声音又说:“他现在受伤无暇顾我,我才寻了机会偷偷溜出来。接下来他还会害更多的人,难保不会再对你动手。“

“所以,我带你离开这里。”他说着,眼里好像有了光亮,“你不是说喜欢宫外的生活吗?我们一起流浪江湖,随便去什么地方都可以!”

“塞外,江南,漠北,都可以!”

应棠仿佛陷入了一种诡异的自我中,完全不管祝宝棋会不会答应,自己兴奋地先说开了,宛若已经置身在了他所形容的美好愿景中。

“我们租个小房子,给你空出一块地种菜种花,养几只鸡鸭鹅。白天我去卖艺,你就在家里种种田,晚上咱们一起秉烛夜谈,看星星,看月亮……”

他越说越高兴,整个人开始狂热:“棋棋,跟我走吧!”

祝宝棋静静的看着他,不知要怎么回答。

他的确想要自由看,也渴望着应棠所描述的那些美好,但……他对未来的规划里,没有应棠的影子。

或者说,没有任何人。

更何况,他不能信任宁子蹇,更无法信任应棠。

“谢谢你的好意。”祝宝棋看了一眼桌上燃烧的红烛,蜡油一滴滴的顺着红色的烛管往下流淌,凝聚在金属底盘化作一团。

他缓慢而坚定的拒绝了应棠,“不必了。”

应棠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眼里刚刚迸发出的亮光也熄灭了。他抖了抖干涩的嘴唇,仔细确认了祝宝棋的神情后小声问:

“你……都记得,是吗?”

祝宝棋略感疲惫,反正宁子蹇都知道了,不差一个应棠。

“是。”他点头,“所以,我不可能跟你走,懂吗?”

应棠的脸色更加惨白,身子剧烈的颤抖起来。他磕磕巴巴的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望着祝宝棋的眼神瞬间更加低落,很多话想说,到了嘴边才发现说什么都显得虚伪。

“对、对不起……”

祝宝棋摇头:“没关系。”

他的这句话让应棠更无措了。直到此刻,他才发觉原来他两辈子都没有看明白祝宝棋。每次当他自以为足够了解这个人的时候,祝宝棋又总能让他意外。

就好比现在。

上一世他们闹得很难看,甚至应棠将被宁子蹇欺骗的愤怒一并发泄在了无辜的祝宝棋身上,毒杀他的时候还偷偷换掉了宁子蹇给的毒药,满含着恨意亲眼看着祝宝棋痛苦死去。

这一世他带着内疚接近祝宝棋,满心以为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补偿的机会,可是原来祝宝棋什么都知道,他想要补偿赎罪的行为忽然成了笑话。

但是不应该。

应棠这么想着。

正如前世他想看祝宝棋临死前的丑态一样,今生他希望祝宝棋恨他。这样他才可以无限低下身子去偿还罪孽,让良心不那么难过。

正常人都会恨害自己的人,祝宝棋既然都记得,那他没道理不恨他。

可是……他偷偷瞥了一眼烛火下什么表情都没有的祝宝棋,心里愈发没有底气。他看不清祝宝棋,也不明白他这些日子为什么还能如常的同他讲话,哪怕现在他们坦诚相见,祝宝棋也没有露出任何憎恨厌恶的表情,平静的就像前世真的只是一场梦。

“如果是补偿的话,没有必要。”祝宝棋淡淡的说,“我没有恨过你,所以你也不用愧疚。”

应棠的眼睛猛然睁大,他不可置信的失声道:“为什么!?”

“是我杀的你!你为什么不恨我???”

祝宝棋认真想了想,“需要理由吗?”

“那你就当我圣母好了。”

但是应棠显然不信,他不停摇头,呼吸也急促起来:“我不相信!你肯定在说谎,是不是?”

祝宝棋也不懂他,怎么会有人上赶着非要别人恨他:“总之,我是不会同你走的。”

“尚春马上就要来敲门了,你还是快点离开,不然到时候就麻烦了。”

以宁子蹇的性子,若他得知应棠偷偷来见他,估摸着后果会很严重。

“你必须跟我走!”应棠不管不顾上前拉他,“不管你恨不恨我,也不管你信不信,你必须跟我走!”

“我是为你好!”

祝宝棋不肯,两人在狭小的室内拉扯起来,不小心踢翻了水桶,流水洒了一地,惊动了外面的尚春。

“快走!”祝宝棋皱眉,“难道你想被他们发现吗?”

他的身边不知道被宁子蹇安插了多少人,应棠根本没有能力带他离开,又何必在这种时候触怒宁子蹇,于他和应棠没有半分好处。

应棠气急败坏,可是外头侍卫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只得放开抓着祝宝棋的手,转身从墙上开着的小窗户钻了出去,转瞬消失在原地。

等到尚春赶来,祝宝棋刚刚穿好衣服,假装无辜的说:“朕不小心把桶打翻了,尚春你让人收拾收拾。”

尚春不疑有他,转身吩咐几个小太监去拖地,没过多久屋子里重新恢复了干净整洁。

“你们都出去吧,朕困了。”他摆摆手赶人走,接连打了几个哈欠。

尚春笑眯眯的带着人离去。

祝宝棋懒得管还湿着的头发,直接爬上|床躺下。他说困倒也不是托词,眼皮沉重头脑昏沉,恨不得马上就睡死过去。

他睡得香甜,可惜有的人睡不着。

乔双玉坐在灯下对着案桌上半开的书发了许久的呆,一直到宫女几次催促,他才意识到已经夜深了。

初冬夜间寒凉,可是乔双玉的房内没有燃着暖炉,连个汤婆子都没准备,冷冰冰的像地窖,屋外守着的小太监不住偷偷跺脚,暗暗纳闷昭容为何不生火,反而衣着单薄独坐在桌前直到深夜,不冷吗?

乔双玉心善,让他们都各自回屋歇息,不叫人受冻在外守夜,自己也跟着吹灭蜡烛上|床,对着窗外清冷的月光,却怎么都睡不着。

自从重生回来,他每晚都失眠,几乎没有睡过好觉。

他握着薄毯自虐般想着。

越苦越好。

这样才算是给他的惩罚。

第29章

拒绝了应棠后, 祝宝棋又是好几天没见他,但是同样,他也没去看伤重的宁子蹇。

既然已经撕破脸,他也没什么可伪装的, 祝宝棋不打算再委屈自己, 干脆安心摆烂,成天往延春殿跑, 有时还会夜宿, 反正就是不想见那几个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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