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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她媚色撩人(154)
作者:亦宴 阅读记录
不能去。
冯太傅特意吩咐他们,最近不要和世家作对。
自从舞弊案失利后,世家对冯太傅尤为不满。现实就是如此,冯太傅能给大家带来好处时,众人尊敬他恭维他,而冯太傅一旦失利,世家立马不满甚至有换掉他的心思。冯太傅深知这点,最近行事格外谨慎。
这几人父辈身份不低,现在是特殊时期,最好不要多生事端。
沉默片刻,许别时终是没有开口。
这里人太多,逐渐吸引宴会那边的注意力,好几个人已经看向这边,田浇还一直愣愣的,陈级都开始皱眉,这人怎么这么蠢笨。
愈发焦躁的沉默中,田浇眼前忽然伸过来一只手。
蕴空一身玄色官服,淡漠清冷的眼神落在田浇身上,不喜不悲。田浇却觉得眼眶有些热,他伸出手,没敢真的让佛子拽他,而是自己撑地面起身。
蕴空平静收回手,“万物有度,诸位都是朝中官员,须知有可为有可不为。”
几句话称得上严厉,好在没有点名,保留最后一点脸面。
田浇和世家弟子们都讷讷点头,虽然心里不知如何,至少表面恭敬。
花枝在指尖转了两圈,越浮玉重新坐回去,凤眸低垂,表情阑珊。
人群散开,角落又恢复安静。世家子弟们灰溜溜离开,陈级却没走,他还记得冯太傅的命令,调查蕴空为何入朝。
陈级打探数日,发现官员们都不清楚前因后果,佛子又甚少出门,不和同僚交流,根本不知道从何处下手,今日终于让他找到机会。
略显老态的面孔迅速挂起和煦的笑,陈级举杯,“原来国师也在这,真是巧了。话说,国师入朝后,下官还未恭喜过大人,借此机会,下官敬您一杯。”
蕴空淡淡摇头,“贫僧不饮酒。”
在场众人手中都拿着酒杯,陈级一时忘记佛子是僧官,他做出恼恨的表情,“瞧我,竟忘记大人的身份。”他顿了顿,佯装不解道,“话说,僧人不问俗世,不知佛子为何入朝?”
无论谁说话,蕴空始终表情淡漠,仿佛误入凡尘的神佛,不沾俗世,唯独听见这个问题后,他神情微凛,垂眸回道,“佛有千种,不入凡尘者,何来渡众生。于诸惑业及魔境,世间道中得解脱,犹如莲花不著水,亦如日月不住空。处庙堂之高居江湖之远,贫僧皆为修行,皆是梵行。”
“啊?是、是。”
陈级今晚没少饮酒,被蕴空糊了一脸经文,脑袋更晕了,身子都跟着晃荡,许别时瞥他一眼,示意许朋,“扶陈大人回去。”
“有些醉了,就不打扰大人们了。”陈级也发现今晚自己问不出什么,好在许别时还在,便主动跟着许朋离开。
两人一走,就只剩下许别时和蕴空,闹嚷嚷的环境陡然寂静,不远处丝竹幽幽传来,给夏日的夜晚平添一丝燥热。
仔细说来,两人从未有过交集,但他们都知道对方是谁。蕴空无意相交,略一点头后欲走,许别时却忽然开口,温润的嗓音散在夏夜里,“佛子是为公主入朝么?”
蕴空偏头,淡漠沉静的面孔上未有一丝波澜。他并未开口,平静转身,垂落的墨色朝服银光闪过。
许别时温和笑笑,仿佛不在意对方的漠视,继续道,“您是佛子,世人永远不会苛责您,却会误解她。若您真的在意公主,便不该入朝。”
蕴空终于转头,他回望许别时,黑眸沉寂,仿佛神佛俯瞰人间,怜悯又漠然。
他缓缓开口,“那许大人义正辞严,是担心公主,还是不愿贫僧入朝,坏了你们的好事。”
两人相对而立,许别时却感觉自己被俯视,他顿了顿,笑容未变,“有何区别?”
蕴空:“前者无需许大人忧心,后者许大人忧心无用。”
许别时挑眉,“佛子似乎很有信心,可朝堂上其他官员并不这样认为。”
前朝也有僧官,但远在西域,名曰国师,实际不参与政事。蕴空是京城第一个僧官,现在疫病结束,大臣们终于反应过来佛子封官这件事,不断有臣子进言,讨论蕴空是否该干预俗世。
冯太傅一党更是怨恨蕴空,同时他们也意识到,佛子在舆论上的重要性,于是下定决心解决蕴空。数次激烈表明,僧人不该入朝,佛子若任国师,就该还俗。
所以,现在蕴空面对的形式很严峻,或者辞官,或者还俗。
明明是艰难的抉择,佛子却缓缓抬眸,他微不可查挑眉,“今日有百官劝贫僧还俗,为何明日不能万民请愿,贺我相濡以沫、伉俪情深。”
月光下,佛子薄唇凌厉黑眸幽深,电光火石,许别时忽然明白,“你是故意的,你想借百官之口还俗。”
温润的表情终于裂出缝隙,许别时下意识讥讽,“世人都以为佛子无欲无求,可你比所有人都懂欲望。”
从入朝那一刻,蕴空便预料到今日么?不,或许更早,现在外城百姓不都在传,永照公主是神女降世,与九天转世的佛子原本是一对夫妻,两人下凡普度众生。
欲望、人心、权势……蕴空走到这一步,究竟算计了多少。
乌云遮月,花园陷入短暂的昏暗,远处烛火遥遥,将花枝树影映在脸上。许别时看向蕴空,忽然意识到,对方哪是什么高居九天的佛子,分明早就坠落。
许别时喃喃,“你这个疯子。”
远处爆发出笑声,许别时骤然回神,深深看了蕴空一眼,转身离开。蕴空顿了顿,抬步走向另一侧,他拨开郁郁葱葱的花枝,赫然看见红裙逶迤的公主。
越浮玉斜斜坐在石桌上,神色莫名,长发散落裙摆,如同满园春色中最明媚的一朵。
她左手捏着花枝,右手反复碾过花瓣,葱白指尖沾染淡红花汁,如晚霞映川雪。
蕴空走到她身边,缓缓俯身,玄袍覆在红裙之上,抬手将她的长发别在耳后,又拉过她纤细的手腕,拿出帕子一点点擦净指尖上的红痕。
越浮玉仰头,看佛子垂着眸,骨节分明的五指认真拭过指尖,所有情绪隐藏在漆黑的瞳孔下,清冷而克制。
可也是这一刻,她意识到了他清冷后的炙热,隐忍下的疯狂。
“蕴空……”澎湃的情绪推着她开口,却又不知该说什么,红唇开合,最后也只喊出他的名字。
“嗯?”微哑的嗓音自耳畔响起,蕴空就那么俯着身看她,温柔又纵容,好像她什么都不说,他就都明白了,又仿佛她一直不开口,他能等到天荒地老。
越浮玉忽然明白,离开潍县时,蕴空口中的那句“公主,您等等我”,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在说,我不管什么世俗礼教,也不在于什么原本的命运。只要你唤我,我移山填海、脚踏荆棘也来见你。
第96章 变法
八月初八, 大申第一座女塾开门,也是历朝历代第一座女子学校。
御赐的牌匾上书“不已书院”,取自“学不可以已”, 意为学习不止, 女子前进不止。
越浮玉站在朱红的大门下, 看越惜虞叮嘱宁温宁暖,认真学习, 受欺负了要及时告诉她。不止她们, 还有很多女孩也选择今天入学, 年龄不同的小姑娘们坐在明亮的学堂里,拜孔子、叩先生、交束脩, 或新奇或紧张面对眼前的一切,开启她们或许截然不同的一生。
书院里, 宁温宁暖一左一右坐在陈婉两侧,三人很快互相认识, 按照规矩互相行礼。青涩的姑娘们脸颊微红,但掩饰不住眼底的兴奋与期待。
越惜虞看见这一幕, 不由自主笑了,“或许第一位女状元,女尚书,就在她们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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