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媚色撩人(23)

作者:亦宴 阅读记录

——白玉河上的船女。

自申帝登基以来,大申严禁娼门,但有些东西是禁不住的。没有私妓,白玉河上就多了些船女,十几文钱就能绕河一圈,至于中途做什么,无人能管。

衣着暴露的大概是姐姐,眼底还有几分强撑的傲气,她护着妹妹,声音冷硬,“大夫不给我妹妹看病。”

义诊时,理论上允许任何人看病,三教九流、贩夫走卒。

可大夫是人,还是她在医馆雇的普通人,而有人的地方就有偏见。

越浮玉没说什么,示意两姐妹跟她来。

她带着两人向草棚走去,她们三人的组合太奇怪,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越浮玉不在意,妹妹的头都快埋进胸口。

走到草棚处,大夫已经来了,几乎是看到姐妹的瞬间,已经板着脸转头,越浮玉刚皱眉,蕴空恰好走来,看了几人一眼,平静道,“贫僧略懂医术,可以帮你们看看。”

姐姐一怔,刚才遭受那么多白眼,她都面无表情,现在却因为一句话红了眼眶。

她扑通一声跪下,声音哽咽,“谢恩人。”

很快,几人坐在角落里,蕴空拿出一块帕子,垫在对方手腕上,开始诊脉。

姐姐强忍着眼泪,低声道,“佛子莫要嫌弃,我们原本也是正经人家,爹爹是渔民,打渔时淹死了。我们没办法,不知怎么办,只能做船女。”

越浮玉忽然转头,看了两人一眼,神色复杂。

姐姐道,“爹爹死后,妹妹的婚事也完了,没想到那家是个下.贱的,白天说要退婚,晚上却、却……”

艳红指尖重重磕在桌上,越浮玉沉眸,“怎么没报官?”

“我们从小在河边长大,只懂船,连官门在那边都不知道,又如何报官。”

诊完左手又诊右手,很快,蕴空收回帕子,执笔写药方,他声音平静,仿佛有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你刚小产,血气亏空,贫僧可以给你开几副药,回去调理。只是,若长此以往下去,恐怕难以有孕。”

蕴空说他略懂医术时,越浮玉还以为真是‘略懂’,最多看个风寒之类的,没想到佛子懂得这么多。

而妹妹听见这句话,眼眶骤然红了,拽着身边的姐姐,连哭都不敢大声,压抑的啜泣从喉咙深处溢出来,绝望又无助,“姐,我该怎么办?”

“没事,还有姐呢,姐护着你。”

姐姐死死握着妹妹的手,话语笃定,眼底却是慌乱的。

一对什么都不懂的姐妹,连报官都不懂,哪怕姐姐想护着妹妹,又能做什么呢?

蕴空望着姐妹俩,忽然想起那天在城楼上,永照公主问他,“这世道为何不渡女子。”

他看向越浮玉,只见她低着头,眼尾垂落,眉宇间凝着一片厚重的乌云。

许久后,越浮玉终于开口,她指着远处的白樱,“你们去找她,她会告诉你们怎么做。”

送走年轻的姐妹,两人还未开口,“唰——”,利剑破空的声音陡然在耳边响起。

蕴空陡然拽住她的手臂,瞬间将她揽在怀中,几乎是同一时间,一根足有拇指粗细的玄铁黑箭扎入她刚才落脚的地方,箭头没入土地整整三寸,若是她刚才没有躲过……

越浮玉眼色骤凝,百姓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杀人啦——”

第19章 应敌

百姓乱成一片,四散逃去,哭喊声尖叫声此起彼伏。差点中箭的蕴空却扣住越浮玉的肩膀,一动未动,薄唇抿成一道线,冰冷漠然的眼底戾色乍现。

越浮玉整个人被拽到怀里,头埋在对方胸口,睁眼便看见佛子冷若寒冰的侧脸,下颚线绷紧,黑眸如鹰,刀一般的冷漠锐利扫视四周。

知道蕴空在寻找弓箭手,她没敢打扰,一手搭着蕴空的肩膀,翘起脚看周围情况。

来看病的百姓都处在社会底层,自有一套生存智慧,眨眼的功夫,人群已经散尽,临时搭架的草棚倒了一半,歪歪斜斜。

越惜虞和白樱,带着两姐妹躲在桌下,看向她的目光满是担忧。

越浮玉眼神微沉,对她们点点头,视线继续搜寻,当她向上看时,忽然眼前一片冷光闪过,她猛地拽住蕴空,“敌人在城墙上!”

几乎是她开口的瞬间,蕴空又动了,他环住她的腰,借助四周建筑的遮掩,身形骤然错开,玄色僧袍垂在身后,凌厉地划出一道黑线。

越浮玉哪怕在对方怀里,都听见四周凛冽的风声。

蕴空动作很快,但箭更快。

对方似乎算准了他的打算,第一箭只是虚晃,第二箭、第三箭接连而至,每一箭都正好射中他的落脚点。

蕴空已经避开六箭,大申只有七连弩,所以这是对方最后一箭、也是最准的一箭,他眼神稍沉,手臂愈发用力,随时准备更换方向。

砰一声,就在第七箭马上到来时,旁边的箩筐忽然掀起,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哭喊着跑出来,“你不要过来这边啊。”

男孩就在正前方,挡在路上,蕴空冷眸骤缩,脚步一错,强行变换路线。

只一瞬间的迟疑,利箭倏然到来,堪堪划破他的脸颊,从颧骨至耳边,留下一道细长血痕。

几滴鲜血顺着齐整的伤痕流下,滴滴答答落在越浮玉衣服里,她看不见,却能感到脖间一片黏腻。

耳边交替着呼啸的风声和自己飞快的心跳,越浮玉下意识摸向脖子,鲜红血液在她指尖揉开,一片猩红,她顿了顿,忽道,“你放开本宫,他们是冲着我来的。”

玄铁箭出现的一瞬,她就知道对方是谁,岭南盛产玄铁,而且和她有生死之仇的,只有岭南那些山贼。

山贼常年驻扎在山脉之间,极擅打猎,个个都是用弓高手。这次能射中蕴空的脸,下次就能穿透他的心脏,越浮玉不是大善人,但也干不出让别人替她死这种事。

蕴空没什么表情,甚至没回答。低沉平稳的呼吸声贴着她的耳廓,只是环在她腰间的手掌又用力几分,虎口卡在柔软的腰肢,几乎要勒断她。

越浮玉怔愣一瞬,很快反应过来,这是不会放手的意思。

她也不矫情,不会在战场里上演“你放下,我就不放,你快放下”这种恶俗剧情。她主动搂住对方的脖子,尽量不给对方增添负担。

她贴着蕴空的脖颈,严肃道,“大师,你再坚持一会,我刚才看见,舅舅的部下已经登上城楼,很快就能解决敌人。”

柔软的小臂紧紧贴着脖颈,炽热柔软,她似乎控制了力道,并不重,却像浸湿绳索的般死死绞住他。说话时,柔软温热的唇擦过耳廓,蕴空眼神沉暗,手掌一顿,忽然重重锁住她的细腕。

越浮玉说的很对,郑沈弦的亲兵很快摸上城楼,山贼擅弓,却不擅长近战,又躲过一波袭击,蕴空已经借着躲闪的动作,抵达城楼底下。

他带着越浮玉登上城楼时,四个山匪正好被制服,郑沈弦拎着刀,看见她和蕴空过来,眼底的怒气都快冲出来。

这位佛子的目的很明显,他发现敌人在城墙上,借着躲避的动作一直向这边靠近,显然是想将敌人解决。

若是平时,郑沈弦要夸一句英雄胆大,可对方还带着他的外甥女!这么危险的时候不躲,竟然带着外甥女跑过来,这和尚疯了嘛!

他有心想骂,然而蕴空也算救了外甥女的性命,大将军只能把怒火发到另一人身上,他一把耗住外甥女的脖领,像拎猫一样把她拎在半空,怒气冲冲质问,“我怎么告诉你的?遇到危险该怎么做?”

越浮玉还处于惊讶之中,蕴空登上城墙之后,她在两人身后,看见了几个身穿夜行衣的男人。

他们是她在岭南时的暗卫,一直暗中保护她的安全,没想到回京之后,这些暗卫还在。

忽然被拎到半空,越浮玉还有点恍惚,她扑腾两下,所有反抗都被便宜舅舅无情镇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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