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媚色撩人(34)
……
礼部尚书府中,钱太保捋着胡子,眯眼问道,“鲁王是何反应?”
小厮飞快回答,“看见信后,鲁王将自己关进书房,一直没出来。奴才听着,似乎有哭声。”
钱太保与礼部尚书对视一眼,意味深长笑了。
*
转眼到了第二日,今天是三月二十八,义诊的第八天,也是最后一天。
往年义诊只有七天,但今年遭遇刺杀,越浮玉决定向后延迟一天。
临到结尾,看病的人已经寥寥无几。
临时搭建的草棚里,只剩几位僧人整理药材,他们已经得到西域僧人的传经,义诊结束后,今晚便要返回白云寺。
越浮玉坐在棚子里,单手拖着下巴,无聊地翻动账本,艳红指尖点在纸张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划痕。
忽然,账本被阴影遮住,她懒懒抬头,顿时看见许少傅那张温润的面孔。
越浮玉很快低下头,漫不经心挥手,“不给有钱人看病。”
“不是来看病的。”
许别时笑了,一身青衫愈发衬得他君子如玉,温和的眼底满是纵容,“京城来了伙戏班子,专演灯影戏。臣记得您喜欢,便来问问。”
灯影戏,就是皮影戏。越浮玉少数几个爱好之一,她合上账本,挑了挑眉,“怎么想起来叫本宫?”
许别时抽出她手底下乱七八糟的账本,一一整理好,重新摆在整齐,温声开口,“春闱快到了,臣马上要忙起来,没什么时间陪您。”
这句话并不适合两人现在的关系。但许别时用他温柔疏朗的嗓音说出来,不带一分暧.昧,反而像兄长对妹妹的关心。
越浮玉不置可否。换了另一边下巴拄着,懒散问道,“什么时候?在哪?”
“今晚辰时,在千金楼,”许别时微微弯腰,视线与她平齐,笑容明朗,“您来么?”
辰时,佛子诵经的时候,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越浮玉皱皱眉,“也许吧。”
“那臣等您。”许别时得到想要的答案,眼底笑意愈深,他也不多纠缠,略一行礼后,从容离去。
而不远处,蕴空听见两人的对话,黑眸沉了沉,修长指尖夹着的草药倏然落下,又很快捡起,归于平静。
*
嘴上答应,实际上,越浮玉没有去的意思。
看戏有趣,但也要看,和谁一起看戏。许别时就算了,不如早点睡觉。
傍晚送走白云寺的僧人,得到小沙弥脆生生的夸赞,越浮玉心情甚好,晚饭都比平时多吃了一碗。
然而,愉快的心情很快转阴,因为她在床上躺了一刻钟,左等右等,也没等到佛子。
越浮玉抱着软软的被子,柔软的身体舒展,有一搭没一搭想着,难道师兄师弟们回白云寺,佛子太伤心,忘记给她诵经了?
正好晚上吃多了想走走,她披上外衫,拒绝白樱的陪同,独自走去西苑。
僧人们已经返回白云寺,西苑里清清冷冷,连灯都没有。越浮玉以为自己要找一会儿,才能找到蕴空的房间,没想到一进院子,就看见佛子坐在树下,一身玄色僧袍,姿态挺拔端正,手持佛珠,正在念经。
越浮玉坐在他前面的石桌上,裙摆散落,红色外袍与白色寝衣层层叠叠,如同暗夜中绽放的鬼魅花朵。
她随手把灯放在脚下,烛火晃动,映出佛子那张清冷漠然的脸庞。
听见声音,蕴空黑眸微睁,看见眼前垂落在地的红色裙摆,以及她因为无聊而来回晃动的脚尖。
他冷淡道,“你来了。”
这语气是不是有点不对?越浮玉托着下巴,笑声媚哑,“大师,你没来诵经,本宫当然要来了。”
声音明晰清透,与往日幻梦中的朦胧暗哑截然不同。
蕴空陡然睁眼,原来她不是……
对面许久未答,佛子垂着眸,眉心微冷下颌绷紧,似乎在想什么。越浮玉挑了挑眉,和尚今晚奇奇怪怪的,难道真因为师兄们离开不高兴了?
她抬脚,轻轻踢了下他身下的蒲团,“大师,你是念经念到忘记时辰了嘛?”
她只着寝衣与外袍,抬脚时,裤腿向上缩紧,露出一截莹白的脚腕,踝骨纤巧,似乎一掌便能握住。
蕴空眼神暗了暗,拨动佛珠。
这串佛珠前夜被他扯断,用绳子重新串起,也许因为丢一粒的原因,与之前略有不同。
他遮住眼底晦暗,垂眸道,“贫僧以为您去千金楼了。”
“什么千金楼?”越浮玉偏头思索,脚尖随着她的动作晃到半空,在月色下白皙到耀眼。她突然反应过来,“您说许别时邀请本宫去看戏?大师,本宫怎么可能去嘛。”
她勾唇轻笑,“毕竟,我们昨夜约好了。”虽然那时马上睡着,但她记得自己说过明天见。
盈盈笑音落入耳畔,轻柔撩人,这分明是现实,并非幻梦,蕴空却仿佛看见,落在她周围,由梵音化成的牢笼,轰然破碎。
黑眸骤深,他忽然伸手,修长冷白的指节圈住她调皮晃动的脚踝。
第26章 缠问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环住脚踝, 冷冰冰的,像一条寒铁锁链,牢牢将人困住。
妩媚凤眸眨动一下, 越浮玉向后缩了缩小腿, 没能抽出来, 她极慢地挑起眉,低头看向佛子。
若是别人莫名其妙握住她的脚踝, 她一定当场踢过去, 不给登徒子任何机会。
但是, 做这个动作的人是蕴空。
月色下,年轻佛子身体微倾, 后背笔直挺拔,他抬起一只手, 玄色长袖隐隐凸显出流畅硬朗的肌肉线条。
越浮玉垂眸向下看,透过他鸦羽般的睫毛, 隐约看见佛子漆黑冷漠的瞳孔,眉眼冷冽, 不含半分狎昵,即使握着她的脚踝,也不感旖旎。
他可是蕴空,无欲无求的佛子, 这样做肯定有原因。
越浮玉彻底放弃挣扎,纤细的小腿绷直,甚至向对方掌心递了递。两只胳膊撑着身下的石桌,懒散问道, “大师,怎么了?”
随着她的动作, 披在肩上的外袍缓缓滑下,铺散在石桌上,露出薄软的寝衣。她的身体微微上扬,起伏的曲线完全显露出来,皎洁月光下,如同朦胧的雾山,勾人妩媚。
蕴空眼神愈暗,他低下头,眼底暗色忽浓忽淡,五指收拢又松开。反复几次,他握着她的脚踝向上,推至半空。
绣鞋原本要踩住的地面上,一条蜷缩的青色小蛇露出来,蛇身一动未动,似乎死了,但风吹过时,尾巴尖几不可察卷了一下。
惊蛰过后,万物复苏,冬眠的蛇也苏醒,离开蛇窝寻找食物。
越浮玉不怕山贼,面对刺杀也面不改色,但看见这条拇指粗细的小青蛇,脸色忽然白了,她猛地抽回腿,两手抱住膝盖,整个人缩在石桌上,不停向后退,仿佛受惊的幼鸟,妩媚凤眸瞪成圆形,“快把它弄走!”
她的动作太快,蕴空没来得及松手,他只感觉掌心一滑,永照公主已经抽回小腿。只是……脚缩回去了,鞋没有。
绣鞋被手拦住,啪嗒一声落在地面,小青蛇猛然惊醒,倏一下扎进草丛,越浮玉还紧张兮兮地四处搜寻,红唇轻颤,“只有这一条么?还有没有了?它不会再出来了吧?”
蕴空摇摇头,起身捡起鞋子,目光移到石桌时,黑眸骤沉。
永照公主没穿袜子,绣鞋掉落后,露出白嫩玉足,踩在红色外袍上,仿佛雪缀红梅,圆润的脚趾微微蜷缩,莹润可爱。
他指尖紧了紧,把快捏到变形的绣鞋递给对方。
越浮玉真的怕蛇,红唇紧抿,手脚都是软的。她接过鞋子,恰好风吹过,拂动草丛沙沙作响,她吓得一抖,鞋子又落回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