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媚色撩人(52)
突然,空气中传来嗖一声——
长箭破空的声音骤然响起,正正好好扎在黑熊的后背,下一瞬,无数黑衣护卫从上方翠微山奔来,如同黑色的浪潮。
长箭不停,一支又一支射.在黑熊身上,箭上大约涂了毒,几支过后,黑熊已经摇摇欲坠。佛子早已恢复,冷漠地退到几步外。
越浮玉提着裙摆跑到他身边,一脸焦急,“你怎么样,受没受伤?”
话音未落,一道黑色身影挡在她面前,庆吉手中持剑,恭敬道,“公主,师父已经去救皇上,您放心。”
庆吉的师父——前东厂督主卫良,长公主越长溪的夫君。
越浮玉沉郁了一天的眼睛终于彻底亮起来,“姑父来了!”
……
营地中央,卫良带领锦衣卫正在厮杀。
这次赶来的锦衣卫足有上千,几乎是海啸一般扑过来,瞬间冲到营地中央,以迅雷之势解决了护卫,将申帝他们解救出来。
附近的王帐中,早在第一声喧闹响起,礼部尚书便听见了,他打开帘子,只见外面火光冲天,脸色立马沉下来。
他身后,钱太保猛然起身,冷声下令,“出事了,我们走!带着小太子。”
故意把太子关在他们的营帐里,就是准备意外发生时,拿他当人质。
这只是以防万一,他们根本没想到,今晚会出事。
范成一把将太子扛在肩上,连忙跟在叔父身后,向东跑去。
而他肩上,越辞楼双手双脚都被绑住,嘴里也塞着东西。任由对方行动,始终一言不发。
母后说,如果被敌人活捉,在没有反抗能力的前提下,绝不要激怒你的敌人。要像蛇,隐忍、等待、观察,然后找到机会,给对方致命一击。
他冷漠地注视着几人愈走愈远,身后的手腕却小幅度挣脱着绳索。
年轻的太子眼里一片暗芒,快了,就差一点。
……
钱太保他们离开帐篷时,黑熊刚被放出来,亲卫军勉强保持着冷静,可此时此刻,外头已经乱成一团。
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锦衣卫下手狠辣,远处传来虎叫和熊吼,前方驻扎的亲卫发现问题,急忙后退救援,但郑沈弦根本不给他们机会。他发现对面乱起来,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下令进攻。
兵部和锦衣卫前后夹击,中间还有野兽,亲卫军只能艰难抵抗,然而他们到底只是一群守城门的士兵,和各个见过血的锦衣卫截然不同。锦衣卫面无表情,出手便狠辣绝情,绝不留下任何性命。
而亲卫军没有首领,早就乱了阵脚,几乎被单方面吊打。
不到两刻钟,战斗基本已经结束战斗。
越浮玉在锦衣卫的护送下,匆匆前往营地中央,快到地方时,竟然在路中间看见熟悉的身影。她飞快跑到对方身边,讶然道,“姑姑,您们究竟从哪来的?”
钱太保敢如此托大,没对后方进行任何防护,因为根本不可能有人过来。
翠微山往南,是两座极其险峻的高山,山的尽头是断崖,底下是一条暗河,是条绝路,功夫再好的人都过不去。
因此,他们才放心大胆,甚至巡逻的人都寥寥无几,所以越浮玉才能轻而易举混进来。
她十分不解,这种情况下,锦衣卫们是从哪里来的?
长公主手里捧着一束野花,花上还沾着露水,显然是刚刚采的,她拍拍越浮玉的肩膀,示意一起走,从容答道,“鲁王从皇陵出来那天,本宫便安排了这些人藏在山里。”
越浮玉惊讶转头。
长公主笑笑,“当年三皇子造反失败,许多人都劝本宫杀了四皇子,最后是本宫力排众议,留下越萧然的性命。本宫当年做出这个选择,当然要为它负责。”
所以,一知道越萧然离开皇陵,而春猎又快到了,她便让卫良带着锦衣卫事先埋伏在山中,任何人都没告诉。
若是无事发生,就当练兵了;如果有事,也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长公主叹息道,“其实,若是没有今日之事,等你父皇削弱世家,我们本来也打算放他离开。只可惜……”
现在,无论越萧然为何要造反,他们都不会留他。
说话间,几步走到关押人质的地方,越浮玉急急去找父皇母后。长公主则捧着花,突然转头看向身后。
一路上,蕴空始终跟在几人身边,沉默无语,仿佛没有这个人。此时,更是拿起念珠,低低念起佛经。
长公主走到他身旁,上下打量几眼,温和又不会觉得被冒犯。
她温声开口,“您就是佛子蕴空?本宫年少时在白云寺住过几年,见过你师父,方丈现在还好吧?”
蕴空停下手中佛珠,淡淡回道,“谢长公主,师父时常惦记着您。”
长公主年少时,曾出宫在白云寺祈福三年。
那时候,白云寺还不是天下第一寺庙,相反,是个马上要倒闭的小寺庙,方丈苦苦支撑,才勉强维持生计。
后来,长公主离开白云寺,留下了五千两银子,正因为有了这五千两,白云寺才没有消失,而是成为天下第一寺,甚至堪比国寺。
如今二十年过去,方丈每年还会念叨,“长公主今年来没来?”
听见旧朋友的消息,总是愉快的事,长公主温和笑笑,但看向佛子的目光,愈发探究。
……
另一边,越浮玉已经找到申帝和郑皇后,两人都被喂了解药。郑皇后身体好,这会儿已经能站起来,主持大局。
越浮玉扶着母亲站了一会,视线来来回回,终于忍不住问道,“辞楼呢?”
郑皇后捂着额头,面色沉重,“小楼被钱太保他们带走了,你姑父带人去追了。”
越浮玉瞬间僵住。
不远处,钱太保和礼部尚书等人正急忙往岸边赶,远处火光不停,清晰地看见亲卫军被两面夹击。
败局已定,现在的首要问题是如何保住性命,如今前后左右都是皇帝人,难以逃脱,他们若想离开翠微山,只能走水路。
他们已经拼命向前赶,但是,还没到岸边,郑沈弦已经带人杀过来,他提着刀,脸上还有星星点点的血迹,望着对面十几个人,脸色沉底厉害,“尚书大人,钱太保,你们这是去哪?”
钱太保眼底猩红一片,他忽然从范成手中拎过太子,刀尖抵在太子的脖颈,“成王败寇,是老夫技不如人。如今,我们只要离开。”
郑沈弦望着小外甥,猛地握紧手中的刀刃,胳膊上青筋暴起。
“若想留下太子的命,谁都不要跟来。”钱太保单手拖着越辞楼,缓缓向岸边退走。
郑沈弦眼睁睁看着几人离去,刀都快捏碎了,然而,就在这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一直被钳制的越辞楼眼神一凝,忽然挣扎,猛地向刀刃撞过去。
越浮玉赶到时,恰好看见这一幕,刀刃马上要撞倒弟弟脖子上,她少见地失去理智,毫无顾忌地向前冲,然而手臂一痛,被身后的佛子拽住。
好在,眼前并没出现血腥的一幕,又或者,越辞楼身上没有。
钱太保惊讶的表情凝在脸上,唇边溢出一丝血,他回头,“你……”
鲁王抽回手,连带着插.进钱太保胸口的刀也抽出来,钱太保只说了一个字便倒在地上,礼部尚书和几个指挥使彻底愣住。
趁着这一瞬,越辞楼甩开早就解开的绳索,飞快向旁边跑去,被越浮玉一把抱在怀里。
越辞楼动作的瞬间,郑沈弦手指一挥,数名锦衣卫冲过去,毫无准备的几个指挥使直接被钳住,至于鲁王,早已放下刀,自己跪在地上。
所有人都被抓住,长公主则走到鲁王身边,看了他许久,轻声喊道,“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