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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赋(41)
作者:和雪兔 阅读记录
“我不会输啊!”傅笑宁拍拍胸-脯, 一脸坚决。
盛澜清看着她,似乎想从中寻找出什么破绽。
傅笑宁被他这样盯得浑身发毛, 终于忍不住小声嘀咕:“怎么感觉不对劲。”
盛澜清听罢,眉峰微动, 轻描淡写地瞥了她一眼,随即转过身去,走远几步, 负手而立。
不远处。
瞿韫玉的妹妹瞿歆月愣在原地。
“盛家不是没有年岁小的女儿吗?”
一个丫鬟凑到瞿歆月身边低声说道:“许是盛公子新抬得通房?”
“别乱说。”瞿歆月嗔怪地看了她一眼。
“小姐, 奴婢哪敢瞎说?”丫鬟急忙说。
另一个丫鬟道:“你负责小姐房内事务, 对于世家了解的少,盛家可是有族规,娶妻前不得纳妾,而且还要三十无子才可。”
“那可真是不二的良缘。”丫鬟感叹道。
瞿歆月眨眨眼,坦诚道:“是啊。”
“走,我们去看看盛家的哪个穷亲戚趁着澜清哥哥的弱冠礼打秋风。”
傅笑宁很快发现不对劲了,她只是不想被可能想要想齐人之福造成困难,她把鱼竿扔给盛澜清,气呼呼地要走开。
结果一个陌生女子“啊”。
她扔给盛澜清的鱼竿,被一个女子冲出来挡了。
女子一头墨发梳成精致的飞仙髻,两侧垂挂流苏,一张鹅蛋脸上略施脂粉,眉目含春,唇红齿白。
傅笑宁怔住,随机反应过来:“十分抱歉,这位娘子你没事吧?”
“你干什么呀!”瞿歆月的丫鬟赶紧跑过来抱着女子,女子顺势躺在地上,丫鬟警惕地瞪着傅笑宁,“你是何人,行为举止如此粗狂。”
“梦如。”
女子皱眉拉着丫鬟,看着傅笑宁目光透露着嫌弃,显然是很赞同。
瞿韫玉哪里看不出来他这妹妹哪里这么娇弱怒道::“还不扶你们主子起来,被砸一下就地上躺着是什么话。”
“你别凶她,本身就是我的错。”傅笑宁伸手要扶,瞿歆月一下子推了她一把,傅笑宁成功落河。
瞿歆月惊叫:“我……只是想要推一下解气。”
她话音刚落,盛澜清已经朝水里跳下。
瞿歆月看见盛澜清抱起傅笑宁走去另一个岸边,她提着裙子过去,两个丫鬟也瑟瑟发-抖,嘴里喊着“小姐”。
见两人上来,瞿歆月呆住了:“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你……”
瞿韫玉在身后歉意行礼:“小妹无礼,一定会让家父给小师妹一个交代的。”
他扯着瞿歆月:“哥哥就在这,难道还能让你受气不成?再说傅师妹也不是有意的。”
“我才不要赔礼,我要亲手还回去。”瞿歆月撇嘴。
盛澜清神色漠然地看她一眼,随即抱着傅笑宁要离开。
傅笑宁被水呛着,咳嗽了半晌,满脸茫然,一双乌黑大眼睛湿-漉-漉的,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没事没事,以暴制暴,一报还一报。”
她看着众人沉默,不明所以。
盛澜清板着一张冷脸,比她以前因为感觉不到吃饱,还要偷吃,最后看见她催吐还要冷。
身后瞿歆月要上前,被瞿韫玉拉住,她咬牙,突然哭了出来,她指着瞿韫玉质问:“哥哥不也会泅水吗?怎么让澜清哥哥去救她。”
瞿韫玉看着她越发失望,他冷冷道:“最后最好嫁不出去,最多是嫁给我,只要不是你的澜清哥哥就行,是吧。”
“哥哥若是不喜欢,我一定劝父亲母亲让她给你做妾,不会误了你的。”瞿歆月以为瞿韫玉被她说动了。
瞿韫玉心寒,拖着她立马回府。
幼时就离家,只是听闻妹妹骄纵,没想到确实如此狠辣无礼。
—
傅笑宁头发身上都在滴水,她颤巍巍道:“我只呛了几口水,师兄我自己下来走。”
盛澜清冷哼一声,抱着她往前走,直至回到自己院子,才将她轻柔地放到榻上。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
丫鬟们灵巧地点亮烛灯,脚步无声,虽然好奇主子抱回来的是谁,但是做完就回归原位。
微弱的日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透进来,却不是它照亮着整个房间。
墙壁上挂着一幅古色古香的山水画,画中的山峰苍劲挺拔,云雾缭绕,宛如一幅仙境般的景象。
盛澜清取出锦帕替她擦拭头发上的水珠,一边擦拭一边问:“有不舒服吗?”
傅笑宁摇摇头,又抓着他衣袖问,笑嘻嘻道:“多亏师兄救得及时!”
盛澜清没答话,只是看了她一眼,眸子里闪过一丝暗芒转而犹如冰霜。
傅笑宁察觉到什么,突然闭上嘴,乖巧坐在榻上任由他擦拭头发和肩膀,再无其他动作。
等盛澜清用大棉布把她全身都按了一遍吸水,丫鬟也正巧送姜汤热水和干净衣物过来。
丫鬟正要询问他,却被他手上止语。
等傅笑宁洗好出来,见师兄换了个衣服,以为是洗过了,师兄招手,她便过去,他接过她的干发布,半句话也不说。
傅笑宁依稀觉得师兄有些生气,但是那气是因为他,打破沉默道:“师兄,你为何不高兴?”
盛澜清抿唇,将她头发梳顺,他张了张口,最终还是语气温和却带着几分凉意道:“没有。”
分明就是不高兴!
师兄骗人。
傅笑宁低眉敛目,一言不发,小脸儿皱起来,像个可爱的包子。
盛澜清伸手捏了捏她脸颊,淡淡道:“师妹并不是因为山中人才软弱的,师妹应该也不是天生软弱。”
傅笑宁一怔,抬眼看他,对上他幽深的凤眸,她眨巴两下,有点不敢相信。
盛澜清抬-起-头,神色严肃,目光深邃地盯着她,一字一顿地重复:“师妹,你是可以躲开的。”
没错,她在摔倒的时候,是可以往旁边,不至于落水。
她不知怎么反驳,呆呆看着盛澜清,脑海里乱成一团麻,她只觉得师兄很认真,他在教育她。
傅笑宁突然鼻子一酸,差点掉泪。
“师兄我做的不对吗?”
“瞿小姐应当是解气了。”
她看师兄望着她眼神复杂,她分不清喜怒,有些害怕,傅笑宁眼眶泛红,她低声喃喃:“瞿小姐被我伤到了,可是她不接受道歉,只有比她更惨才能解气。”
以前因为她成绩好,楚怀德夸她后,楚欢欢就会不高兴,就要她把别墅每一块地板跪着用抹布擦干净,会把她所有的书撕掉让她自己想办法重新买……
做完那些后,楚欢欢果然高兴很多。
以前学校里的人总是对她说,因为有她让他们不好,所以拿走她食堂的饭菜,每天只给她一个小面包,说她吃那些她本该吃的,他们才高兴点,确实也没有把她拖进卫生间暴打什么的。
是她错了吗?可是那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才迎来相安无事。
盛澜清叹息一声,揉揉她脑袋:“你以前到底是生活在怎样的地方。”
怎么会有人都不如猪狗一样匍匐活着,又不自知。
怎么会有人一点气性都没,泥人都有三分性。
听到这句话,她突然间好伤心好难受。
她抽泣,哭出声音,傅笑宁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
盛澜清沉默了片刻,拿出帕子替她擦拭,又安抚了好久,她才止住哽咽,抽泣着看他:“师兄,我错了吗?”
盛澜清摸了摸她额角的碎发,温柔道:“你并未犯错。”
“你是师兄的师妹,这是师兄的家,你若是无意伤人道完歉就行,若是过意不去日后送东西补偿……”
“可是会给师兄添麻烦。”傅笑宁打断。
“再其次,有些人不值得你去伤害身体去获得她人的恐惧,也许恐惧之后你将会迎来觉醒虐待恶魔人的肆意欺辱。”
“你懂吗?”
傅笑宁紧绷的情绪终于松懈了下来,她扑到盛澜清怀里,搂住他的腰,埋在他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