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不见，他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沙哑，却带着说不出的魅惑，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

“我？”

母胎单身多年、恋爱经历为0的叶蓁蓁，看着眼前男人的绝美脸庞，鼻尖相触的地方，好似有酥麻的感觉传递过来，腰身被搂抱的地方，仿佛有细密的小小电流穿过，只觉得心砰砰砰地跳了起来，越跳越快。

绯色从耳根蔓延到脸颊，她咽了咽口水，吐出了两个字，“不想”。

作为一个颜狗，面对眼前这个俊美无双的男人，她很难无动于衷。身体其实是有点想的，但理智告诉她：不可以。

她虽不是那般保守、古板之人，但一直觉得感情应该遵循着某种特定的顺序，至少应该先试着相处，看彼此是不是合适，然后再从牵手到接吻，逐步到突破最后一步。她和叶清川已经十年没见了，之前一直是以师兄妹身份相处的，隔了这么久重逢，谁知道现在的性情是不是相投，对对方的感情是不是男女之情，如果一下子快进到了最后几步，岂不是连退路都没有了吗？

“三师兄，我觉得我们这么多年没见了，可能会被思念蒙蔽了大脑，错把想念当成爱情。我们应该先正常相处一段时间，搞清楚对对方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这种感情能否能持续一辈子，再决定要不要更进一步。”

“正如你发现对师姐只是对姐姐般的依恋，或许，再隔一段时间，你又发现你对我只是对妹妹般的喜欢呢？”

“对妹妹般的喜欢？怎么会？”叶清川立刻摇头否认。

早在十年前，他就意识到了她在他心里的独一无二，她见识过他内心的黑暗、自私、贪婪，但还是愿意宽恕他，给他过生日，陪他一起去看雪，不是吗？别人只能接受他是修仙界的叶清川，只有她能接受他既是叶清川，又是夜墨川。

他可以在她面前撕下所有的伪装，不必小心翼翼，也不用虚与委蛇。只有在她的身边，他才会发自内心地感到快乐。

这次见到长大后的她，看着她仙姿玉貌的样子，和她想象中的几乎一模一样，他越发笃定：他对她产生的是爱情，是想要和她一生厮守的滚烫真心。

既然她不相信他的爱，那就让他慢慢向她证明吧。

“小师妹你放心，虽然我们已经成婚，但是在你说愿意之前，我是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反正未来还有很多很多的时间，你一定会渐渐明白我对你的一片真心。我先带你看看我们的洞房吧。”叶清川强行将心里燃烧的烈火压制下去，一个俯身，轻轻松松就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烛光变亮了，将房屋里的所有地方都照得清清楚楚。每个边边角角，都贴满了符箓，大概有几千上万张，每张符箓上都画有人的画像。

他将一张张栩栩如生的符箓取下，拿到她面前一一介绍：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你被师姐抱在怀里的可爱样子。”

“这是我和你一起第一次吃灵鱼时，你喝灵鱼汤满脸高兴的模样。”

“这是我教你练剑时，你想偷懒却又害怕被我教训的小样儿。”

“这是我们一起去人间上元节，我们走散后，在灯火阑珊处重逢，你一手提着兔子灯，一手拿着两根糖人时的场景。”……

“这些年来，每当我在魔界痛苦难熬的时候，都会画一些关于你的开心符。这样，我就会暂时忘却烦恼和痛苦，眼里和心里只有看到你的快乐。”他帮她整理了一下额间的碎发，低头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颊，“真的好想你啊，我的小师妹。”

灼热的气息喷洒到她的脸上，叶蓁蓁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么多年不见，或许她真的应该再重新认识一下他了。他和曾经那个阴鸷病态、喜怒无常的三师兄，真的是同一个人吗？他居然画了那么多她的画像，难道真的特别想念她？

见他露出了幸福满足的笑容，心情似乎很好，她忍不住再次提出：“三师兄，既然你已经答应和我慢慢先相处一段时间，是不是可以先解除我身上的禁制啊？夜深了我好困，想去睡觉了，可这样连翻身都翻不了，实在太难受了。”

【如果他连解开我身上的禁制都不愿意，非要抱着木偶一般的我，那还有什么相互了解的必要？还不如让我去死。】她忿忿地想。

叶清川其实也知道她被束缚住了，会很不舒服。可他实在太患得患失，太想把她留在身边了，生怕一个不小心，她就会偷偷离开他的身边，把属于他的快乐统统带走。

“如果你答应我不走，我就解了你的禁制。”他犹豫了一会儿说道。

“好的，我不走。”

叶清川小心翼翼地将叶蓁蓁抱到了榻上，替她脱掉了脚上的鞋袜，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温柔的吻，然后才替她解除了禁制。

“睡吧。”他也上了床，俯身在旁边，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以前小时候总看她穿一身黄衣裳，看起来鲜艳可爱有活力，现在她穿着一身鲜红的嫁衣，皮肤胜雪更胜绛，嘴唇上涂抹着亮眼的口脂，透露出一丝动人的妩媚。他的小师妹，穿红衣竟然这般美丽动人，令他简直挪不开眼。

他轻柔地为她卸掉了头上纷繁的发饰，看着她鸦青色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肩上，看起来柔软、纯净又美好。

“就这样睡吗？”叶蓁蓁指了指床上的他，说好了先正常相处一段时间的，难道他要跟她睡在一张床上？

“不可以吗？如果让我睡去别处，我会担心你跑掉的，只能再给你重新加上禁制了。”他故意装出一副为难的模样，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可以可以。”她可不想再当个木偶人，连动都不能动的滋味太难受了。

“放心吧，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但是，我可以抱着你睡吗？像小时候那样。”叶清川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她，像个毛茸茸的小动物一般，令人难以拒绝。

“好吧。”抱就抱吧，她只要背过身去不看他，就不会觉得尴尬。

一个如同小火炉般的身体紧紧贴了上来，后背和腰腿部瞬间变得暖融融的。魔界的夜晚有些阴冷，被人抱着睡的感觉好像还挺舒服的，比单纯盖着床红被暖和多了。

叶蓁蓁向来是倒床就睡的性格，这次在魔界又被折腾了一番，可能实在是太困了，即便在不熟悉的床上被人抱着也很快睡着了。

或许在她的心里，她也相信三师兄是不会伤害他的吧。

抱着怀里的温香软玉，呼吸着她发丝上属于少女的独特体香，叶清川感觉自己这十年来在魔界的疲惫都被治愈了，连夜晚都好像在闪着光。

他睁大狭长的瑞凤眼，看着她的后脑勺，舍不得闭眼。

等她睡熟后，他忍不住又将她的身体扳正，细细描摹她的眉眼。暖融融的手指轻抚过她的黛眉，眼窝，鼻尖，唇畔。如果说她清醒时的模样像只小猫咪，时而柔顺乖巧，时而张牙舞爪，那么她睡着的样子就像个小兔子，那般安静地闭着眼，好像整个世界都跟着她变得温柔了。

他已经十年没见到她了，这一见，好想一直看着她十年。

等第二天早上，叶蓁蓁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脸竟然已经从背对着叶清川，变成了正对着他。

就像做了个噩梦，一下子从梦中惊醒一般，她吓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他正在盯着她，视线直勾勾地落在她的脸上，将她无措和惊讶尽收眼底。

她真的好可爱啊，像个突然炸毛的小猫。他笑了。

“三师兄，你怎么这么早醒了？”她忍不住问他。大哥，你就不能多睡会儿吗？但凡你闭着眼睛，我也不会这么尴尬啊。

“我没睡，又何谈醒呢？”他勾唇道，“我一直在看你呢，怎么看都看不够。”

天哪！他居然一直不睡觉，盯着她的脸看了一整夜！她的脸上是长痘痘、爬虫子了吗？有什么好看的？莫非是担心她会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