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渣女难为[快穿](140)
光心平气和:“不要套近乎。我刚才就说了,虽然同在戏台上,我也和你不在一边。若无情仙果然是单独一个人,咱们三个就是各自一边。”
“那是因为这次戏文里,咱们没有做成妻夫。妻夫总是一体的嘛,那你就和我一边了。”
“我可以在戏文里跟你合作,但我们的立场……这什么?”
光还没把话说完,顾影就把一个吊坠放在他面前。
光知道,他想划清界限,就不该收任何礼物。可他眼光一接触到这吊坠,就从心底涌出一股渴望,想抓住它,恨不得把它紧紧捂在胸口,摁进去,和自己融化在一处。
他强自控制着自己的手,才没有一把拿起它来。可也没有多余的精神管管自己的眼光,一下就黏在上面,再也别不开了。
横看竖看,这不过就是个透明的圆珠子,包裹着一个红芯。那芯子里似乎是一团红色的液体,还能够缓缓流动。
不知为何,他只要看着这东西,就觉得有股暖意直往心里钻。
这也是“仙法”?
“这是我的心头血。”
光怔住了。
顾影说完了,才开始脸红。但光看到她双眼发亮的神色,就知道这不是羞惭的脸红,而是期待的脸红。
他顿时又警觉了。
“我不要。”
“口是心非。”顾影低声道,“你明明就被它吸引。”
“那又怎样?”光刻意将口气装得冷硬,“不要就是不要。”
“你收着吧。原本你在这里无知无觉的,就是它唤醒了你。我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联系,但是我拿出这个来,与其说是送给你,不如说是‘还给你’的。说不定,你想要的记忆,它也能帮你找回来。”
光一时语塞。
“她怎么……总能逆着我的心思,做出我不能拒绝的事?”
就因为她总是这样,所以他可以恨她,怨她,可想要逃离时,却发现自己偏偏无法厌恶她。
他只能厌恶自己。
顾影幽幽地叹了口气。
“阿光,我知道你怪我。毕竟,是我把你从不知何处扯到这后台里来的。原先,我以为你只存在于戏文里,所以对你……
“唉,事到如今,我也不忌讳说得再明白些。
“无情仙说了,戏文要围绕我这个女主角而转动。所以,对我来说,其它人不过像桌椅笔墨一般,都是助力的工具。又因得无情仙法力不济,戏文目标不明,每一场都有难处,所以,我做的一切决定,都只考虑对自己有利的那一面。
“虽然说白了显得有些淡漠,但我不觉得这有什么错处。一来不知者无罪,二来戏文都已经结束了,一切已成定局,现在再复盘这些事,要我承认错了,自己反省或者对你道歉,意义也不大。你说是吗?
“唉,你若不认同,我也不意外。我如今看你恢复了戏文里的记忆,有了自己的念头,才发觉你并不是一个傀儡,而是被抓进来演戏文的活人。
“阿光,我是真的喜欢你。你的性子、相貌、脾气、行事作风,都是最合我意的。说不定,你是和我来自同一个人间,我们演了戏文之后,还可以一起回去。
“之前你怨我的,我在今后会注意改变。但你现在,我做什么你都拒绝我,一点机会都不给我,我也不知道要改哪些,咱们以后合作也不愉快。不如重新开始吧,都给彼此一个机会。”
呵,果然,还是那个她。
不知为何,面对这样的她,倒比那小心翼翼的,温和收敛的,要轻松许多倍。
想到这,光在心底长叹一声:“我这是犯的什么贱……”
仔细想想,她说的倒也没错。
在戏文里遇见那么多人,也有些配角是常来搭戏的,已经看得眼熟。但她们都不会记得戏文之外的事,也不会在戏文结束时,回到这后台里来。
只有在座两人。
“或者,我之前的猜测要扩大些。”光低声自语,“若我也是无情仙选中的,那我和你究竟有什么共同的特点……”
“说起我们三个,我倒也有个典故。”
“什么?”
“《月下独酌》。”
“你是说,‘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对。你方才从名字里做了文章,我就觉得有点道理。你看,这首诗是诗仙所做,仙字对应在其中了。而无情,刚好应对‘独酌无相亲’,没有亲友爱侣在身旁。然后,她对着月,也就是光,和影共舞,并称影为‘徒’……”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心里都清楚。
“我们离答案越来越近了!”
光终于不再顾忌,一把拿起血坠,攥在手里。
一股温暖,顺着手臂的经络,蔓延到他的全身。血坠似乎也从他的气息中感应到什么,红芯流转不停,从指缝里透出红色的光芒,就连顾影也觉察到了那股温暖。
然后,他站了起来。
“你在这园子正中,做了什么布置?”
“就……水榭和长廊……怎么了?”
“我不知道。”光起身迈步,“我只是觉得,必须去那里看看。”
沿着还没铺设完好的道路来到湖边,果然见到异象。
在那湖中,有一棵金色大树的倒影。
水面上并没有树,只有硕大的倒影,倒悬在湖面之下。
这里没有风,湖面平整如一面镜子,映得那金色的树分外清晰,分外静谧。
这里光线幽暗,使得这树通身的金色并不明亮,倒像是赤铜。这树不算很高,树干均匀粗壮,枝条并不稠密,总共数十道,向外分散延伸,覆盖了一大片。那上面无花无叶,只挂满了累累的果实。
“这不是我弄的。”
顾影说着,将湖水抹去,树影便不复存在。她再恢复湖水,那树影又随着水,一起出现了。
光蹲了下去,伸手搅动水面。
这点清浅水纹,无法影响到树影。涟漪推出不远,就次第平息,水面又平整如初。
“游过去试试。”
顾影除去外衣,不知道从哪变了根带子出来,扎紧手脚,就要尝试下水。
“等等。”阿光叫住她,“我的直觉,只能看,不能接近。我们最好谨慎点。你可以用法力把湖边石头变成透明的,把湖水保留在原处吗?”
反正在这里布置,也感受不到什么力量消耗。顾影一听他说的,当时就照做了。
果然。
水中倒长着一棵金树。
顾影又将湖旁边的道路下陷到湖底。两人从平地拾级而下,沿路绕湖走了一圈,看那树影,探寻究竟。
它不像是影子,但也没有实体。有水则存,无水则不见……
但知道这些,还是不知道它是从何而来,还是不知道它出现在这里,究竟是何意。
光把脸孔凑近,趴在透明石壁上,细细看了一阵。
“咦?这不是果实。”
顾影也细细地看去。
远看,那些“果实”是金色的一整个圆球。离近了细看,只见那是由特别细的金丝层层包裹而成。中间透空,看得到那里面有什么东西,暗沉沉的一团,蜷缩着,却还有些缓慢的呼吸,并不是完全静止的。
顾影明白了。
“阿光,我看这不是树,是‘山’。
“你见过养蚕的人家吗?她们用树枝或秸秆扎起一把,将上面这段散开,做成茧山,把成熟的蚕放上去,让它们找个地方结茧。
“蚕当然是无害的。只不知眼前这金丝是什么茧,里面是什么蛹,将来又会羽化出什么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