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之母(穿书)(133)

作者:天行有道 阅读记录

连乔恍惚发觉这又是一个针对自己的陷阱。如今算下来,宫里拥有这种形制耳铛的就只有穆氏(她是从贵妃晋位上来的),连乔,孙柔青,再加上去了的杨盼儿。杨盼儿已死,凶手的范围无疑大大缩小。

要找出真凶,势必得核对南珠的数目。无巧不巧,连乔那对耳坠早在数月前就被楚珮弄得不见了,急切里哪里找得出来。

果不其然,接着就听穆氏道:“虽然委屈了两位妹妹,但为了找出真凶,还请两位将册封所赏的耳铛取来对质,也好证实清白。”

看到孙柔青悠闲地吩咐侍女回宫,连乔就知道这一关躲不过去。无论想栽赃她的人是穆氏还是孙柔青,她这回都别想安然脱身了。

连乔只能故作淡然的起身,“不必找了,臣妾那对耳坠已于数月之前遗失,若单凭耳坠就能定罪,那臣妾毫无疑问就是行凶之人。”

孙柔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这倒巧了,贵妃的南珠不见了,偏偏却从贤妃的身上掉出来,莫非这死人长了脚能走,跑到你宫里偷拿你的东西不成?”

连乔不理会她胡搅蛮缠,只坚定的看着皇帝,“臣妾不以为仅凭一件饰物就能定罪,还请陛下彻查此事。”

楚源眼中闪过一丝犹豫,“连贵妃,朕相信你的为人,只不过……”

只不过证据确凿,他身为皇帝应该秉公执法。连乔陡然想起,在皇帝的字典里,法理永远凌驾于感情之上,没有人能挑战。

穆氏见皇帝心有不忍,温声从旁说道:“眼下桩桩件件都指向连贵妃,依臣妾之见,不若先将连贵妃禁足,待此事查清后再行安排。”

的确,目前这也是最妥当的方法,皇帝正要点头,连乔忽然大声说道:“陛下,臣妾适才想起一事,还请您听臣妾一言。”

“你说。”楚源见她眼中自信满满,不假思索便同意她的请求,甚至未察觉自己下意识用上鼓励的语气。

连乔坦然的道:“不知陛下可否记得,四妃可不止咱们宫里这几位,其实还有一位您却忘了。”

“你是指……德妃?”楚源脑中闪过模糊的记忆。

“不错,德妃娘娘曾也是四妃之一,如今虽已过世,但下葬时的头面首饰都收殓于棺椁之内。若臣妾猜测不假,陛下大可派人查探德妃陵寝,看那对南珠耳铛是否仍在。”连乔也是一时记起,李德妃虽然有罪,但皇帝既吩咐厚葬,依照规矩,李德妃随身的饰物也该一并装殓。只是李德妃毕竟遭皇帝厌弃,又不得势,宫人们想从中做点手脚、偷一两样东西也是情理中事。

孙柔青有些心慌,忙起身道:“不可,德妃妹妹已经葬入园陵,咱们何必前去打扰,岂不有伤阴鸷?”

孙柔青几次三番的异状,已经让连乔对她起疑。连乔冷冷道:“那么淑妃便愿意眼看着贤妃妹妹衔恨而死、不得瞑目么?要知贤妃生前与你最为亲厚,若连你都不愿为她报仇,岂不让贤妃对你这位姐姐失望?”

“我……”孙柔青不禁张口结舌。

楚源懒得听她们争执,直接吩咐崔眉带人往德妃陵墓验看,并道:“朕不怕有伤阴鸷,只要找出真凶,淑妃你若觉晦气,可以先行回宫便是。”

皇帝如今倒一心一意站在连乔那边了。孙柔青暗暗衔恨,但也不敢就自离开,万一哪个脏心烂肺的将罪名硬安在她头上,她反而百口莫辩。

约莫等了一个时辰,才看到崔眉满头大汗的带着侍卫们回来,一进门就跪下说道:“陛下明鉴,德妃娘娘的陪葬之中,并无陛下亲赏的南珠耳铛,可知连贵妃所说不假。”

孙柔青今日似乎打定主意要与连乔过不去,依旧说道:“即便德妃的陪葬被人偷去,也不能证实连贵妃便是清白的,焉知不是她所使的障眼法?”

明知证据不足,孙柔青居然还要这样强行诬赖,连乔都不知该说她什么好。她索性以手指天,“臣妾可以发誓,绝无杀害贤妃之恶行,若有作假,便叫五雷轰顶,不得超生。”

古人最信起誓,连乔这样一说,众人对她的疑心便消去大半。

孙柔青反倒不知说什么好。

她方才故意将矛头指向连乔,又步步紧逼,连乔已然对她心生嫌恶,此时便想以牙还牙,“本宫已经发誓,却不知淑妃你敢不敢?若德妃的耳铛是被淑妃你偷去利用,那么若说淑妃你是真凶也无不可呀!”

孙柔青在她脸上窥见一丝恶意的微笑,又见皇帝和众人的眼睛都已看过来,知道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说道:“黄天在上,臣妾若有谋害贤妃之举,管教臣妾不得好死,连同臣妾腹中之子亦不得善终。”

她忽然很担心这誓言应验。

第113章 一场空

这样毒辣的誓言,孙柔青自己听着都心中一寒,莫说旁人。

穆皇贵妃当即皱起眉头,“淑妃起誓便起誓,拉扯孩子做什么,皇嗣岂是你一人能做主的!”

宫中嫔妃一旦有孕,那便是天家血脉,而非自己所有之物。淑妃这话,倒像是借这个孩子要挟皇帝一般。

孙柔青自知失言,讷讷道:“臣妾不是这个意思……”

清官难断家务事,楚源即便身为天子,身处这一群女人间也觉头疼,他只能转向穆氏:“皇贵妃,此事便交由你慢慢查处,得知究竟后,再向朕回禀便是。”

穆氏见皇帝微露倦意,乖觉的应道:“臣妾知道了,只是杨贤妃的尸身该如何处置才好?如今虽然天寒,若放的时日太久,想来也会腐坏。”

“那便先收殓吧。”皇帝已经起身,草草望了那白布裹着的担架一眼,大步迈出长乐宫。

下葬之后,要找出真凶便更难了。穆氏微微叹息,可见皇帝所谓的彻查无非是要一个说法而已,对于贤妃其实没多少感情——兔死狐悲,穆氏心内亦有些凄凉。

连乔站在长乐宫外,看着孙柔青坐上步辇颐指气使地离去,只觉得十分奇怪:德妃陪葬的南珠被人偷去,要说嫌疑,人人都有嫌疑,何以孙柔青死咬着她不放,莫非竟是孙柔青派人下的手不成?但这样也实在说不通,杨盼儿就算是一条狗,对于孙柔青也讨好巴结到了极点,孙柔青即便看不惯她,只管不理会就是了,何必将她杀死呢?

吴映蓉不知何时已来到身旁,轻声说道:“姐姐在瞧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淑妃近来的行径颇为古怪,叫人捉摸不透。”连乔朝她笑了笑。

映蓉也有同感,“我也觉得稀奇,前些日子淑妃娘娘还郁郁寡欢,连门也不愿出,这几天反而开朗多了。”

“可见这有身子的女人总是善变些,就像开春时候的天气,忽冷忽热的。”连乔开玩笑说道。

“姐姐真要让淑妃将这个孩子生下来么?”映蓉凝睇着她。

连乔收起脸上笑容,正色道:“我不管别人如何想,至少在淑妃生产之前,我绝不会朝她出手。”

她终究是有一点底线的,孙柔青和她结仇再深,连乔也不愿迁怒到无辜的孩子身上——若哪日她连这点底线都失去了,连乔反而更要忧虑,自己是否被这深宫磨变了样。

映蓉有些无奈,但连乔的话她一向都是认真听取的,当下也只能顺遂她的心意,“既然姐姐这么说,那妹妹我也置身事外便是。”

连乔理了理她头顶的风帽,笑道:“你要是有空,不妨常来怡元殿走走,慧慧也很喜欢你这位姨娘。”

两个孩子一天天长大,连乔看着他们,心里便感到充盈和满足,相比于镜花水月一般的帝宠,还是孩子带给她的感受更坚牢些。

但不知是否她的错觉,皇帝似乎也在渐渐变好,她不能以圣人的准则要求这个男人,只想力所能及的从他那里多争取一点温柔和庇护,如此便足够了——因为她所付出的爱也只有一丁点而已。

是夜皇帝过来,连乔伺候他梳洗毕就问道:“陛下为何这样相信臣妾?若臣妾真是那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陛下就不怕错信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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