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小户人家(15)

作者:芦花浅水 阅读记录

冷面护卫又给了驿丞一吊钱,让他照顾好马,那驿丞果然很快搬来了草料,又打了清水,让人十分满意。

吃完晚饭,趁着众人洗漱之际,冷面护卫将马车上的东西一股脑儿地搬到房间。

车夫是单独一间屋子,他累了一天,晚上终于吃了顿热乎的,困的眼皮直打架,跟大家打了个招呼,回屋里很快就睡得人事不省。

两个孩子虽然是坐在车上,但也累的浑身酸疼,此刻洗漱完,就看冷面护卫抱了个被褥进了屋。

唐子帧缓缓扭过了头,权当看不见。

本来他长这么大,除了贴身伺候的人,还没有外人睡过自己的房间。

一个阿井已经是例外了,此刻还要加个护卫,他很不习惯。

但是出门在外短短几天,这个挑剔的毛病就被治的差不离,主要还是因为出门第一天住宿时,冷面护卫柳英卫言简意赅地的解释:“安全”。

阿井也安慰他道:“出门在外有诸多不便,少爷忍忍吧。”

天气渐凉,阿井照例把两人的地铺打到一起,挤着睡着实暖和不少。

半夜十分,唐子帧一脸生无可恋地睁开了眼睛。

隔壁屋子里是车夫那震天响的呼噜,自己屋子的两个人轻轻地打着小呼噜。这觉没法睡了!

等他困到觉得自己可以倒头就睡时,偏偏外面又响起了鸡鸣声。

唐子帧痛苦地睁开眼睛,正好看到护卫睡饱之后神清气爽的脸。

更痛苦了……睡眠不足使他头疼欲裂,想撞墙。

第三十章 初面流民

唐子帧带着睡眠不足的暴躁,爬上马车上就开始补眠,什么挑剔心思都没有了,他只想休息!

迷迷糊糊地睡了好几觉,再次睁开眼睛时,他发现官道上多了不少乞丐和流民。

流民们看着马车的眼神都带着渴望,但心中对权贵的畏惧并没有消失,看到马车知道里面并不是平头百姓,心中依然害怕,并不敢上前。

只有一个小孩直勾勾地盯了半晌之后跟了上来,扑通一下子跪下:“贵人,求贵人给点吃的,我弟弟快饿死了。”

唐子帧看着小孩跟自己差不多大,面露不忍,想也没想地扔过去一大块干粮。

柳英卫伸手正要阻止,也已经晚了。

这一块干粮跟捅了马蜂窝似的。

有人比小孩扑的还快,伸手就抢,两个人的手同时抓到了那块饼子,小孩死活不让,扑上去就咬。

又有第三人扑到了两个人身上。

三个人撕打起来。

但是有更多的人是冲着马车而来,想跟那小孩一样祈求施舍。

场面十分混乱。

这时有人觉得马车上的少爷年纪小,想浑水摸鱼直接下手劫持,却被柳英卫提着刀捅了个透心凉,踢下了马车。

见了血之后,人群被唬住了。

柳英卫伸手往袋子里一抓,又往身后扔了几个饼子,趁着大家争抢之际,让车夫快速赶着马车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唐子帧脸色苍白,心还在狂跳不已。

只差一点,那劫持者就能抓到他的胳膊,把他拖出去。就他这个身板和病体,到时候是生是死,可就难说了。

他甚至还回忆起了对方当时夹杂着凶狠和狂喜的脸,随之又被惊恐和茫然替代,而后整张脸保持着扭曲的表情,被一脚踢开。

救了他的柳英卫正满脸杀意地守着马车,直到跑了很远才恢复他日常的面无表情。

唐子帧没想到自己一时心软竟能让大家陷入险境,心中早就后悔不已,但他嘴上习惯了不示弱,只底气不足地解释道:“我,我不过是看他可怜……”

柳英卫目光如刀,他一句话没说,但看人一眼犹如刮人一刀,令人心底发寒。

马车里寂静无声。

过了许久,才听车夫在外面说:“前面有个县城,咱们进去吗?”

唐子帧和阿井不由自主都把目光投向柳英卫,等他拿主意。

柳英卫出去跟车夫低声说了几句,直接坐在车夫身边。

唐子帧想到刚刚自己的丢脸表现,不愿再开口,只能和阿井面面相觑。

阿井也怂,更不敢问。俩人只得挤在一起,把帘子撩开一个缝儿,暗暗观察外面。

令人奇怪的是,流民反而变少了。

马车很快到了城门口。

“交钱入城!不交钱的滚滚滚!”门口的有人大声吆喝。

“拉货的走这里啊,货单独交钱!”

“拉人的你们不要挤,排队,排队!”

很快轮到了他们。有人在外面问“车里没拉货吧?”话音未落掀开了帘子。

“呦,两个娃娃。这么漂亮的娃娃,你们不会是拐子吧?”

车夫着急慌忙地道:“差爷,误会了!车里面是我们小少爷,回乡省亲的。”说着拿出个荷包,塞给那人。那人捏了捏,满意地点了点头,一挥手:“放行!”

第三十一章 撒钱被盯

进了城,确实多了些人气。

见有马车入城,很快有机灵的人跑上前来,要给几人引路,但在走时要了“引路钱”。

唐子帧找回了在京城中当少爷的感觉,打赏的极为利落。

但很快,他觉得有点怪异了。

几个人找了个大客栈,打算进去休整一番。

进了客栈,仆役要“牵马钱”。

酒楼小二上菜,要“润锅钱”。

车夫想向跑堂的打听一下县城里的情况,被跑堂的要了“口水钱”。

几人被这五花八门的要钱手段搞得兴致全无。好在钱没白花,到底还是打听了一些情况。

按照那跑堂的说法,这县城的县令是个沉迷礼佛的大善人。县令手下有一名曹县尉,英明神武,是抵抗山匪的大英雄。县里还有一名桂主簿,是他们县里的财神爷。县里这些各种收钱的巧宗都是这名桂主簿的发明。

吃了顿饭,又被迫撒了一次钱。

唐子帧是唐家人,从小到大没缺过钱,此时却被县里这种处处要钱的风气弄的心浮气躁。

他决定先回房间休息,并且要跟父母都写封信。

跟父亲写信,就写这一路的见闻,就用公事公办的口气,并不是思念他的意思!

跟母亲写信,那要写的就太多了。他想到自己一路上又是生病,又是差点被劫持,好不容易进了城,还被讹钱,心里十分不痛快。他从小到大何曾吃过这么多的苦?真的想念唐府,想念自己的房间,想念家里厨房的手艺了。

他情绪上头,写的情真意切,凄凄惨惨,也写的自己泪眼汪汪。

柳英卫靠在门口,沉默地擦刀。

阿井在收拾小药箱,他突然想起来什么,问柳英卫:“柳大哥,我们没带治外伤的药,要不要去买点,以备不时之需?”

柳英卫同意了。他是不可能将两个小孩单独放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所以就等唐子帧写完信,带着两人一起出门。

车夫想多休息,就留在客栈。

三人先去寄了信,接着去购置干粮和药品。

谁知道他们刚出门没多久,就有一群衙役闯上门来,说有人上报衙门,有拐卖儿童的人进了客栈,说完还直接闯入车夫房间将人绑了,又迅速撤离。

三人回去之后被店小二告知此事,唐子帧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

小二缩了缩脖子又小声劝了一句:“按本县律法,客官们说可以拿钱赎人的,反正您几位,也不差钱嘛……”

唐子帧气的冷笑连连:“难道贵县律法还能高于大魏律法?”

店小二只是陪笑,并不再多说什么。

唐子帧这才意识到,他们应该是从入城门之时就被盯上了。他们花钱花的不含糊,这些人找个理由讹钱来了。这个客栈,即便不是窝点,至少也是帮凶!

想明白这一点,他恨恨地捶了一下桌子,想到刚刚寄走的信,恨不能再拿回来立刻补几页,就直接告状,让父亲惩治这些贪官污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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