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有这么坏吗(70)

作者:西门柔 阅读记录

大晚上不在家里待着,跑外边,想干啥?累了一整天不去休息,跑外边,想干啥?

他没来由地斥责了一句:“这么晚了出去干什么?”

“不晚,才八点多,夜生活还没开始呢。”

这句话夹着杂音,从模糊到清晰,刺刺地钻进谢灵曜的耳朵里。

谢灵曜笑了一下,笑得很狰狞,所幸隔着电话,他因为嫉妒面目扭曲严敬尧也看不见。

“什么好地方,不带我去?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精力这么好,我还以为你连着应酬工作,还帮我搬家,这会儿应该累了乖乖睡觉才是。”

“我精力好不好你不该最清楚么?”

“此一时彼一时。”谢灵曜幽幽叹气,“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咱们导演聪慧过人,只需一天,我就不认识你了。”

严敬尧跟着笑了几声,陛下这样说或许让他觉得心情愉快,只是那笑声片刻后便戛然而止,在他不笑的那几秒,谢灵曜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好想他,好想他。

“谢灵曜,你知道现代人的分手该怎么做吗?你得跟我断掉联系,删掉我所有的联系方式,不跟我再有任何往来,避开跟我的所有接触,因为合格的前任,应该要像死了一样。”

谢灵曜平静地回答:“你打电话来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你觉得呢?”

谢灵曜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明白这样做的理由,可是如果听不到严敬尧的声音,生活里完全没有他的一点痕迹,谢灵曜觉得自己连血肉都被活生生剜掉了一部分。

人怎么可能跟自己的影子分离呢?

“我……”谢灵曜觉得喘不过气,他头晕目眩,焦虑地走到阳台上,结果忽然看到严敬尧站在楼下。

那一瞬间,谢灵曜觉得心跳骤停。严敬尧隔着一条路,站在昏暗的灯光之下,静静凝视着他。

严敬尧穿着一身睡衣,那该死的黑色睡衣该死的性感,黑色缎面上反射出粼粼的光泽,上面还有纯白色的波点,因此性感中还有点可爱。

睡衣外面套了一件咖色的夹克,很随意地拉了半截拉链,因此领子大开,半截领子上的波点,遥遥望去,宝石似的垂坠下来,好像马上就要坠落在地上,反射出童话般的光线。

“低俗!”谢灵曜对严敬尧把这一套衣服穿出来非常恼怒。

不过他忽然有种憋屈了很久,一瞬间感到如释重负的轻松。好哇,他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来吧来吧,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严敬尧笑了笑,他好像知道陛下会出来,会恰巧在这个位置看到他,因此他再次轻轻地质问:“回答我,你觉得我们该断了联系吗?”

谢灵曜也淡淡地笑了一下,他站在阳台上,身居高位,睥睨而视的姿态让他想起他曾站在大殿之上感觉。那时他比现在更冷,面对着满朝臣子,他的脸上从未出现过半点笑容,可现在,当他眼前只站着这一个人的时候,他不仅会笑,还会难过。

他凝视着严敬尧,轻蔑地抬眉:“你看起来不想。”

“你怎么知道?你看得清楚我的表情吗?”

谢灵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是想做吗?”

严敬尧夸张地露出了一丝诧异,他看起来心情很愉快:“为什么这么想?”

“我想不明白你这个点,穿着睡衣站在我家楼下,对我说这些话有何用意。”

严敬尧抬手冲陛下挥了挥。他昂起头,朝前走了几步,于是刚巧一束灯光落在他的脸上,因此谢灵曜这一次,真真切切地看清了他脸上的表情。

严敬尧露出了一点冤屈的神情,他的眉毛不太明显地呈倒八字,比起窘迫,更像是嘲弄,他微笑着,悠闲地说:“我只不过下楼扔个垃圾而已啊。”

谢灵曜愣了一下,紧接着,他一个健步冲到了阳台边上,半截身子探出去,瞄到了熟悉的楼顶。

难怪,严敬尧刚才问他认不认识路,还阴阳怪气地嘲讽了他一回。跟这种人相处,真是万万不能放松警惕。老天爷,这是同一个小区,严敬尧换了个门进来的,他住的地方大概离原来的地方不过五十米远!

谢灵曜怒火冲天,他隔着窗台,冲着底下咆哮:“你敢耍我?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严敬尧伸手指了指周围的住户,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你小点声,万一把警察引来就麻烦了,你的邻居也会不高兴的。”

谢灵曜退后几步,他迅速恢复了一贯的冷漠:“那你还来问什么?”

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严敬尧早上出门遛个狗,他们就能碰上。更不要说还在同一个公司,因为不认识路,谢灵曜还得卑微地去蹭车。

“我是来提醒你,不要忘了自己说过的话。”严敬尧看起来非常悠闲,他在楼下踱着步慢慢来回走,偶尔抬起头看一眼冷冰冰的陛下,“你说我有自负的资本,承蒙夸奖,我也觉得如此。”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你在等我反悔。”谢灵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寒气入肺,他开口时一股白气冒出来,“痴心妄想!”

“我不想控制你。”严敬尧靠在树下,他背过身去,因此谢灵曜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听到声音从耳边平静地传来,“你如果真心想要离开,我不会阻拦,你已经成功过一次了不是吗?你可以再跑一次啊,你何必这么听我的话,我安排你去哪儿你就去哪儿,岂不是太有损陛下威严了。”

说的很对,他怎么就没想到呢?谢灵曜一言不发,他倒要听听这无耻混蛋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作者有话说】

陛下:现代社会真可怕(崩溃中

第91章 火上浇油

“你不要这么紧张,谢贞明,我不打算趁人之危算计你。不过,如果你愿意相信,你可以认为,我只不过在帮你。”

谢灵曜咬牙切齿,重复了那几个荒谬的词:“如何你愿意相信……”

“如果你愿意将我给你租房子,搬家,给你贴纸条,以后再载你上下班,顺便请你吃个饭……”严敬尧的话十分耐人寻味,“都看做是在帮助新同事的话,你大可以坦然一点接受我的好意。”

“我有一点可以理解,难怪你的前任都对你念念不忘。”谢灵曜自嘲,心中却涌现出许多嫉妒,许多不甘,“你只要勾勾手,他们都会回来吧。”

“前任?谁啊?老早以前的,那很不幸,我连长什么样都忘了,如你所想,我的确比较自负。”

好吧好吧,谢灵曜觉得严敬尧应该是回到住处,越想越气,洗了个澡也没能冷静,终于忍不住穿了个睡衣冲出来找他算账了,这话真是说得没一句好听的。

“远的记不清了,那徐青鳞呢?”

“徐青鳞啊?”严敬尧的口气轻飘飘的,“他没有这种待遇,你是皇帝,你永远跟别人不一样。”

“那么你精神失常了吗?”谢灵曜冷峻地发问,“你大费周章做这些,为什么不肯说一句舍不得我,想要挽留我?”

电话那头停顿了几秒。

谢灵曜一股心酸涌上心头,他的怨气在蔓延,在这冬日的夜晚,在皑皑白雾之中散开。他心里还是希望严敬尧能开口挽留他,尽管,严敬尧已经做了很多,尽管,他知道严敬尧也是一个绝不肯低头的人。

可就不能破例吗?他就是这么贪得无厌,想要更多,想要得到惟一的,无条件的偏爱。即便,他们要分开了。

他深信人性本恶,也明白自己也是这样罪恶的人,所以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说,“算了。”

“你了解我吗?”严敬尧从那棵树下走出来,转过身来,只是这次低着头。

谢灵曜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严敬尧抬起头,几缕长发盖在他的脸上,隔着一层蒙蒙的薄雾,他的表情又变得难以揣测:“你知道,我是谁吗?”

谢灵曜屏住了呼吸,他沉默之间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冻结成了冰。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觉得严敬尧发现了什么,却又不敢完全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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