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厂家跟我们是同一家？”少年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

末子也愣住了，“好像是的。”

霍宁存紧接着问，“当时是谁去签的合约，我们公司一向只签独家，现在是怎么回事？”

“好像是产品部的张朝，我马上去调查。”末子火急火燎的，仿佛要抓内鬼。

“等等。”霍宁存没急着定性，而是开始查这家公司的所属人。

半分钟后，少年望着网页上的信息，叫住末子，“先不急着查张朝，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网页上，法人这栏赫然显示了骆子俞三个字。

“是冲着我来的。”霍宁存眯了下眼，“先不要打草惊蛇，不管是不是张朝，应该还有其他人配合，一份合约不可能只过一个人的眼。”

陈末恨得牙痒痒，他最恨的就是背叛者，“好，存哥，我听你的。”

另一边，骆氏某办公楼。

萧启铭将最近盈利明细递交给了沙发上的人，“骆总，商场如战场，首战告捷啊。”

“这是这个月的流水，请您过目。”

骆子俞接过他递过来的资料，仔细翻阅，“嗯，不错，这个月的奖金少不了你的。”

“唉，我不贪图这些，这都是骆总引领的好。”萧启铭确实很会拍马屁。

骆子俞淡笑了下，“萧经理不必过谦，倒是觉得让你做人力资源还有些屈才了。”

“怎么会，这是我的老本行，不屈才，一点都不屈才，我就怕不能为骆总挖到合适的人才。”萧启铭恭敬道。

骆子俞拍了拍旁边的沙发，“坐，一起喝杯茶吧，萧经理。”

“欸，好。”萧启铭也不推拒直接坐下，他请示道，“从硕维科技挖过来的张朝团队，怎么处理？”

骆子俞不以为意地敲了敲杯沿，“这种卖主求荣的，萧经理觉得能用吗？”

萧启铭心领神会，“那自是不能重用，等事态过去，找个理由敷衍了就是。”

“萧经理的手段果然很娴熟啊。”骆子俞笑意不达眼底，给他倒了杯茶，“对了，还有个事要交代你。”

“您请说。”萧启铭盯着茶杯，恭维着，“只要是我萧某人能做到的，都没问题。”

骆子俞将茶递给他，“显要科技听说过没，季颜的核心团队，有几个人才。”

“首先是夏新，和他那个研发团队，其次是一个很会谈判的产品经理叫赵鑫，以及他们公司的运营，好像是个外国人，汉迪，很厉害来着，你试试能不能都挖过来。”

萧启铭没想到骆子俞一上来胃口就这么大，他有些为难，“这可不容易，他们都在显要身居高位，没有人会...”

骆子俞凝了凝眉，瞳孔骇人，“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钱能使鬼推磨，利用好人心，谁都能撬不是吗？”

“还是说，萧经理觉得自己没有能力办成此事？”

萧启铭瞬间冷汗连连，“我不敢担保，只能说试试。”

“只要萧经理做成此事，你想得到的都会成真。”骆子俞抛出了利饵。

萧启铭沉默了，他想要的，无非是钱、权、人脉、以及向上爬的通行券。

他陡然抬眼，充满野心道，“骆总承诺的可算数？”

“当然。”骆子俞轻挑眉。

“好，我尽力。”萧启铭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骆子俞抿了口茶，“萧经理，不是尽力，是一定。”

“好。”萧启铭重重点了点头，随后从沙发上起身，走到门前时，又回头，“对了，骆总，这些人若是挖到了也弃掉吗？”

他的语气很淡然，同时瞳孔里带着洞察，他不是初出茅庐，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人心确实是最不可控的，但骆子俞的人品，他也不敢赌。

他需要知道骆子俞对其他人的态度，才知道自己最终会是下场，毕竟承诺之类的，最是不值一提的了。

气氛微凝，有点暗流涌动的意思。

骆子俞突然笑了，“怎么会，这些都是有真才实学，真正的人才，我重用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舍弃，就如同萧经理你，我现在不就是在重用你吗？”

“所以啊，别担心。”

萧启铭研究过心理学，他分析着骆子俞的面部表情，没有发现异常后，才回答道，“多谢骆总的肯定，我定当全力以赴。”

眼见，萧启铭还站在原地，没有动身的意思，骆子俞挑眉，“萧经理还有事？”

萧启铭点头，“确实还有一事，季应宣怎么处理？他总嚷着要见您，要为您效犬马之劳呢。”

季应宣？

骆子俞一想到这个人，脸上不禁流露出了不易察觉的嫌恶，那天晚上的见面，他对那头红毛以及那双流里流气的眼睛倒是印象深刻，但都不是什么好印象。

他哼笑了一声，“不怪季颜看不上他，放我手里，我都怕脏了手。”

“先给他找个事做养着吧，总会有用得着的地方。”

萧启铭点头，领命出去了。

*

季颜从公司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七点，之前就有收到霍宁存的消息，说是晚上吃牛排。

还问季颜吃几分熟，季颜随意回了个七分熟，便没再理了。

此刻当他打开家门，只见里面一片漆黑。

季颜心头正疑惑，突然“砰”地一声，是礼花棒的声音。

“哥哥生日快乐！”

很快就见少年手捧着蛋糕，上面插着蜡烛，嘴里唱着生日歌，朝他走了过来。

看着这微弱的火光，以及清晰的歌声。

季颜这才恍然意识到，今日是自己的生日，只是他一般都不过，所以就很少去记这个日子。

其实也不是很少记，应该说自从爷爷过世后他便不在意了，就连白天郭可同给他送礼物过来，他也是一笑置之罢了。

甚至早在两年前他就嘱托过戴丽，他不过生日，更不用为他费心准备任何东西之类的。

所以自那次后，这个传统就一直延续了下来，只是每年的这天，少年都会给他做一碗长寿面。

但今日显然是不同的。

季颜看着面前可口的蛋糕，以及面前给他唱生日歌的人，心莫名多了一丝安定。

“哥哥，快许愿，然后吹蜡烛。”

季颜鬼使神差地照做了，他闭上眼，许下了一个愿望。

再睁眼时，少年期待地看着他，“哥哥许了什么？”

季颜没理他，“说出来就不灵了，我现在可以吹了吗？”

“嗯，哥哥不想说，便不说。”霍宁存弯了弯嘴角。

季颜当着他的面吹灭了蜡烛，然后问，“现在吃蛋糕？”

“等等，我们先吃晚餐，蛋糕最后再吃。”

“晚餐？”

季颜有些疑惑，只见少年将蛋糕放下，然后将手搭在季颜的肩膀上，吓得季颜一抖，浑身都紧绷了起来。

“哥哥，我带你去客厅。”察觉到季颜的反应，少年解释道。

季颜却错开他，“客厅而已，我自己能走。”

结果他刚抬脚，就被脚下的凳子绊倒了。

“哥哥，小心。”少年一把将他扶起。

季颜脸微红，“为什么不开灯？”

“还有惊喜呢，哥哥忍忍。”霍宁存贴他很近，说的话，呼出的气息都打在了季颜耳廓上，激起一片麻意。

季颜下意识摸了摸耳朵，“你别靠我这么近。”

少年默默离开了点，“好。”

就这样，在少年的带领下，季颜被牵着来到了客厅。

这时，少年却离开了他。

“啪嗒。”

是打火机的声音，火光微亮，隐隐约约的，季颜好似看到客厅摆放了一张长桌，一个荒谬的念头突然在他心头涌起，烛光晚餐？

很快这些蜡烛，逐个被少年点燃，红酒、牛排、甜点、气球、鲜花一应俱全。

还真是烛光晚餐，季颜愣在了原地，“你搞这些干嘛？”

“哥哥今天生日啊，总吃长寿面多没意思。”少年是这样解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