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读心后嫁给了心机男(40)

“……为什么撞我?”那丫头大喊。

“谁撞你了?分明是你自己往这边靠,我怕你挨着我,躲得远远的。你自己手没拿稳摔了东西,为何要冤枉别人?”

“是你,就是你!”那丫头怒道:“就是你撞的我,这可我家大姑娘准备送给世子爷的生辰贺礼,现在全碎了!”

听到动静,谢姝闻声出来,谢韫也跟出来。

青石板上,那锦盒倒着,地上散落着几块碎玉。哪怕是碎玉,但从质地和颜色来看,也知是价值不菲的好东西。

“怎么回事?”谢姝小声问多乐。

多乐可不是个傻的,此时已经明白自己是被人算计了,低声也把事情说了一遍,并说出自己的怀疑。

“二姑娘,奴婢看得清楚,她那盒子里的东西在没摔到地上之前就是碎的。”

谢姝闻言,看了一眼那丫头。

这人她有印象。

记得初到留客居时,她们主仆因为惊喜屋子里有冰一事被谢韫身边的人取笑。那取笑她们的人,正是这丫头,好像叫什么绿痕。

当日谢韫向她示好,还罚了这绿痕三个月的月钱。

这时院外涌进一群人,正是以谢淑为首的众女。

谢姝和多乐对视一眼,主仆二人都清楚今日之事怕是不能善了。

人一多,绿痕更是底气足,气愤而大声地指责多乐故意撞她,致使她摔碎主子的玉佩,引得众女纷纷指责多乐。

“石榴姑娘,你的丫头犯了事,你可不能包庇。方才绿痕可是说了,这玉佩原本是谢大姑娘准备送给世子爷的生辰礼,你不念着别的,也应记着谢大姑娘之前对你的抬举,莫要因一念之差而寒了谢大姑娘的心。”说这话的是王瑶。

谢韫冷笑一声,“我的心寒不寒,与你何干?”

王瑶没想到谢韫会说这话,面色白了白,却不敢和她顶嘴。暗道难怪人人都说这位谢大姑娘脾气古怪,好赖话都听不出来。自己明明是帮着她,她不仅不领情,还拿话刺人,这性子可真是不敢令人恭维。

其他人见王瑶讨好不成,反被呛回来,皆是不敢再说什么。

绿痕咬着唇,声音都带着哭腔,“大姑娘,是奴婢不小心。奴婢没想到她会撞上来,若是早知如此的话,奴婢一定避着她。玉佩碎了,奴婢也有错,您罚奴婢吧。”

“大姐,事情已经很清楚。”谢淑一脸的不赞同,“是石榴姑娘的丫头撞了绿痕,绿痕才会摔了玉佩。绿痕一时不察,这才着了别人的道。”

谢韫淡淡地看她一眼,没说话。

她便以为自己说的有理,对谢姝道:“石榴姑娘,我大姐此前那般抬举你,你可不能不知好歹。分明是你的丫头撞了绿痕,摔碎了玉佩。事实摆在面前,她不承认也不行,你说是不是?”

绿痕抹着眼泪,“二姑娘,奴婢愿意受罚,但是若不是多乐故意……”

“你胡说!”多乐昨日暴露了真性情,今日也没有必要再藏着掖着,当下打断绿痕的话。“这玉佩本来就是碎的,我看得清清楚楚。定然是你自己之前就摔碎了玉佩,故意撞上我,想让我当你的替死鬼。”

“你血口喷人……”

“我不会血口喷人,但你嘴里也吐不出象牙来!”

红染昨日见识到多乐拐着弯骂人的厉害,思索一会儿约摸是明白这话的意思,不由暗自咂舌,再次被多乐骂人的功夫所震惊。

她与绿痕相熟,两人同为谢韫身边的大丫头,都是主子跟前的体面人,按理说此时她应该帮着绿痕说话,但她却没有开口帮绿痕,而是问之前守在门外的一个婆子,问婆子有没有看清是谁撞的谁。

那婆子支吾着,说自己没看清。在听到声音后才知道两人起了争执,并不知道到底是谁撞的谁。

如此一来,各执一词,而无旁证。

谢姝上前,指着地上的一块碎玉片,“诸位请看,这块碎玉是否有什么不同?”

众人看去,碎玉片就是碎玉片,如果非要说不同,那就是碎的形状不一样,除些之外再无其它的不同。

谢淑轻嗤一声,“石榴姑娘,你为了替自己的丫头颠倒黑白,你还真是用心良苦。你也莫要再故弄玄虚,有什么直说。”

她就不信,碎玉片还能自己说话不成。

“你怎么知道她是颠倒黑白?”谢韫毫不给她脸面,又对谢姝道:“你但说无妨,我绝不会姑息。”

绿痕的脸更白了。

自从那日被大姑娘喝斥且罚月钱之后,这几日她的日子都不太好过,她明显感觉大姑娘对自己似乎生了厌烦。

“大姑娘,奴婢……”

“有什么话,等她说完再说。”

这个她,指的是谢姝。

谢姝也不卖关子,直接让红染将那碎玉片拾起,然后向众人展示。“诸位请看,这碎玉片上沾了什么东西?”

她不说还真没人注意,她一说首先注意的人就是红染。红染将沾在碎玉片上的一小点东西取下来,惊呼道:“是青苔。”

而所有的碎玉片全洒在青石板上,根本不可能沾上潮湿之处才会生长的青苔。

绿痕的脸更白了,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谢韫用极其冰冷的目光看着她,道:“现在,你可以说了。”

“奴……婢不知道,奴婢取了东西就往回走,一直没有离……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奴婢只知道是多乐撞到奴婢……”

谢姝突然发问:“绿痕,我且问你,你跌倒摔碎玉佩时,旁边可还有其他人?”

绿痕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回道:“没有。”

话一出口,她就知道不对,“奴婢是说,奴婢没有摔碎玉佩……”

谢姝已经不看她,而是直接问谢韫。“不知谢大姑娘让人送来的这块玉佩,是否已经装饰齐全?”

所谓的装饰齐全,就是指玉佩是否有挂绳与穗子。

“自然是装饰齐全。”谢韫回道。

“那就奇怪了,为何只见挂绳,不见穗子?”

经谢姝一提醒,所有人都发现一地的碎玉中,可见挂绳,而无穗子。

绿痕的脸色已经白到无人色,不由自主浑身颤抖。

谢韫也变了脸,极其的严肃,“说,到底怎么回事?”

“奴婢……”绿痕“通”一声跪下,“奴婢不知道……”

“来人哪,把绿痕带下去,送回谢家,交由我母亲处置。”谢韫直接发话。

她的母亲是谢大夫人是有名的才女,为人公正严明,眼睛里最是容不得半粒沙子。若是绿痕被送回去,受到的处置会更重。

绿痕挣扎起来,“大姑娘,奴婢说,奴婢说,是奴婢不小心摔了一跤,又怕您责罚,这才鬼迷心窍……”

“你真的没有碰到任何人吗?”谢姝再次提醒,“我还以为你是受了高人指点,才想着把这事栽赃到我们头上。”

绿痕的眼睛开始躲闪,不敢看人。

谢淑下意识拢了拢袖子,道,“石榴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绿痕是我大姐的丫头,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再说她摔碎的是我大姐的东西,该怎么处置我大姐自有定论。”

“你的意思是,我的丫头就只能白白被冤枉了?”

“事情已经清楚,你的丫头也没被冤枉,想来也没什么好委屈的。”

谢姝闻言,若有所思地点头,还说了一句“有道理。”

所有人都以为她是真的不想得罪谢韫,更不会为了一个丫头强行出头,只好选择息事宁人,且人人都不觉得这有何不对,仿佛她本应该如此,否则就是不识抬举,或是不知进退。

她突然抬头望天,然后眼神一变,“谢二姑娘,……头上是什么东西?”

谢淑原本心里就有鬼,被她这么一喊,下意识两手并用朝自己的头上胡乱挥舞,手慌脚乱之时有一物从袖子里掉下来。

碧穹色的穗子,上面还串着与玉佩同材质的玉珠,华美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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