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女子记事(双重生)(100)

作者:青桥细雨 阅读记录

这日,李婠赴了公主宴请回,一面命账房抽出五成利,给公主送上今年份子钱,一面令胡月、秦成二人来见,命胡月以八成价开布庄销货,又命秦成以七成贩给其他布庄。

时近年关,坊子中的布匹只靠秦成远下南边贩卖,销得少,早已堆积如山。胡、秦二人早心急如焚,只每每来报,李婠也只管赴宴,置之不理,只说:“时机未到。”

如今听了李婠之命,二人大喜,出府便依言施为起来。不消一月,除去因低价接了了李婠货的布商,其余商人顿时叫苦连天。

这日,褚义下头一管事压货给布庄,与一开布庄的商人拌了几句嘴,打起来了,闹到褚义跟前。

到了书房中,褚义见面前管事一张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如同开了果子铺,可将烟杆磕到桌子上,问:“你是行里老人,晓得分寸,怎地与人打起来了?”

那管事一面哭,一面道:“今日我压货去,那掌柜唉声叹气说近一月生意不好,令我少些钱。可以往都是这个价,我又哪能做主。我与他说:‘我家布密实,一向这个价,少不得。’

那的掌柜听了便来骂,什么‘仗着自家攀着个没根的老太监,囤货居奇,以权牟利,上下压人,没得好报应!’小的听了气不过,与他吵了两句的,谁知说中他痛脚,不由分说来打。”

褚义闭眼吸了口烟杆嘴儿,吐出一口烟雾,心下晓得这管事一向占人小便宜,话也是说一半藏一半,不定是哪个先骂人。问他:“以往好好的,这回儿怎么就要人让利了?”

管事道:“那掌柜说隔着他三条街,新开了个布庄,市价八成卖,好些人往那处去了,他对面的布庄,收了城郊那家坊子的货,也以八成卖,人一比价,都往两边跑了,让我们也让些利来,否则也不要我等的货了。”

褚义听此,突地将双眼睁开,问他:“城郊的货?李家小娘子开了那个?”

管事道:“正是。”褚义问:“她怎地又有胆子了?”管事道:“旁地不好说,只近来大家都在说,李家小娘子得了福寿安乐公主青眼,与公主交好。”

褚义将烟杆磕在桌上,皱眉问:“前些日子才听说她攀高枝儿不成,反被笑话,今儿怎地成公主府上座上宾了?”

管事道:“说不清,拢共两人只见过两面,不知怎地,又好上了?”褚义心中暗道不好,问:“这些怎么没人早早知会我?”

管事道:“上回我等来报,褚爷您说这小娘子攀不上那高枝,命我几个别将信儿递跟前来,我几个商议半天,也觉得不足为惧,索性没递上来。”

褚义听罢,只觉一口老血在喉头,骂道:“蠢货!蠢货!我说什么你听什么?叫你去死,你也去?这等要事!怎么能轻忽?”

褚义将人骂了一通,才抚着胸口道:“罢了,你再去给我打听打听,那小娘子开了几个布庄子,又有哪些布庄接了她的货?”管事领命退下了。

褚义在房中左转右转,忽有人报:“太太请老爷用饭。”褚义骂道:“吃吃吃!成日不干正事,光知道吃!”将丫头骂了出去。

又等了两刻钟,褚义实属等得不耐烦,命人备齐车马,换了衣裳,往账房提了两千两银票,带了四个小厮,径直往掌印太监处去了。

这掌印太监姓刘,单名一个贵字,寻常在司礼监住,不当值时住在正午大街一三进宅子中。

到了后门,褚义亲自上前敲门。略等了等,门向里打开,出来个门房问他是哪位,褚义一一说了,门房说了句“等着”,不一会儿门后又出来个小内监。

褚义弓着腰,笑答:“小可系老内相干孙侄儿,敢问老内相可在?”那小内监望了望天,道:“这时辰晚了,怕还在宫里伺候圣人,回罢。”

褚义忙拉住人,取出一包五两中的银子递过去,笑道:“我在此候着,若老内相回了,还望公公知会我一声。”

那小内监捏了捏银子,面色缓了些,道:“且等等。”又关门进府去了。莫约等了两刻钟,那小内监在府内歇了回脚,才出门道:“干爹回了,随我进去罢。”褚义不敢寻根究底,忙点头跟在那小内监后头入了府。

半道上,褚义问:“敢问公公贵姓。”那小内监一挥拂尘,道:“随我干爹姓。细论起辈分来,你是我干爹干孙侄儿,还要叫我一声干叔叔哩。”

褚义心中将这仗势欺人的小内监一阵好骂,面上扬起笑脸,点头道:“是是是!我原先冒犯叔叔了,叔叔!”那小内监有了笑脸,领他到了一偏厅里头,也不奉茶,说:“再等等,我去请干爹来。”说着往里屋去了。

那小太监行至屋前,也不掀帘子进屋,来至窗下支了只耳朵潜听,又等了等,才听屋内有动静,晓得老内相起身了,便道:“干爹,有个叫褚大商人来找。”

屋内老内相正午歇回神,几个小内监伺候他穿衣。老内相命道:“进来说话。”那内监进屋,跪地上磕了个头。老内相想了想,问:“哪个褚大商人?”

那小内监扬起笑来,口吃伶俐将事一一说明白:“回干爹的话,是京里开布行的褚大商人,单名个义字,几年前记到干爹名下,做了干孙侄儿,去年年关还给干爹见过礼,今儿正在侧厅候着。”

老内相打了个哈欠,道:“有些印象了,只这离年关还有个把月,有甚要紧事?”那小内监没细问这一遭,道:“有甚要事他没细说。”老内相思忖片刻,道:“也罢,人都来人,便见见罢。”

到了侧厅,褚义忙跪下行礼,老内相高坐圈椅上,吃了口茶,问:“急急来找我是哪样事?”

等了好几个时辰,也没人上茶,褚义已口干舌燥,他哑着嗓子声泪俱下地将李婠如何仗着公主的势抢行霸市,又如何仗着自个儿背后有人不将老内相放眼里,说罢,他擦干眼泪,将袖中二千两银子奉上,哭道:“求老内相做主阿。”

老内相使着那小内监将银子收了,吹了口茶,说道:“公主系圣上亲女,打小不出闺阁,受人蒙骗也是有的。你只管放手做,公主那儿我自会分说,就算闹到圣人跟前,我也有道理。”

褚义得了准话,欣喜不已,忙又磕头,口中千恩万谢,没久待走了。

第85章

却说褚义得了老内相说法, 喜不自胜,径直回了家中。已是大半日没沾食水,褚义回去命人道:“摆上酒饭。”

底下丫头忙摆桌端菜,布上佳肴酒水, 期间一丫头正是今日来叫他吃饭那个, 见了褚义, 心中害怕, 失手将一盘酱鸭子打翻在地。

褚义当即沉下脸, 劈头盖脸地踢打了两脚, 咒骂道:“哪来的娼妇!不要手脚,何不给狗吃了。”那丫头跪地上叫着饶命, 褚义怒上心头,又打了人两耳刮子。

褚夫人听底下婆子说人回了, 正往这边来, 没料想碰到这桩事, 忙上前拉他,口内劝道:“不过盘酱鸭子, 命厨下再酱一只罢了。”

褚义将褚夫人手拂开,面色难堪, 心中直骂晦气的。自古经商的没不求神拜佛的,他自个儿也逢佛便拜, 如今打了这酱鸭,他当是上天冥冥之中一点征兆——煮熟的鸭子要飞了, 如何能不气!

正闹着,有人来报:“管事来了, 正在厅下候着。”褚夫人听了忙领着那丫头回避开。

褚义呼出一口气,收回心神, 便让他进来,令他上席一道吃酒。那管事告了坐,两人吃了两盅酒,褚义问他:“如何了?”

管事道:“李家小娘子在京里头一月里莫约铺开了二十多家布庄子,底下的布庄也有一两成因着低价买她的货去了,行事颇为张扬。”

褚义思忖半响,道:“这小娘子有公主做靠山,自然以为能高正无忧。”接着吃了口酒道:“你叫几个地痞乞丐捣了她生意,再去她那坊子放把火,叫她尝尝我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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