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女子记事(双重生)(33)

作者:青桥细雨 阅读记录

陈明胜今日本要出行,行至廊下时,便听嘴碎的丫鬟说昨晚世安院熬了药,便以为陈昌犯浑,硬是要纳人,把李婠气病了。他心中恼陈昌不定性:当日明明白白与他说了,他自个儿点了头,如今又这般。

他正要叫人去请太太去说道几句,后又想起自个儿媳妇与儿媳妇两不对付,听了怕是要拍手称好,只得自己上阵。他自是有万分满意自己儿子人才学问的,遂点了几句“色令智昏”,“温书为要”,“莫短了心气”之语,便撒开手不管了。

陈昌出了院子,三七忙迎上来:“二爷,何处去?”陈昌见日头偏高,这会儿人怕是早去了老太太处,遂按耐住性子,依言去了外书房。

行至半路,陈昌见一拱桥上立着一女子,目中含泪,娇娇弱弱地朝他看来,他脚步一顿,朝她走去。

你道这桥上人是谁,正是贺夫人胞弟次女贺仲媛也。

第27章

却说这边, 贺仲媛本假借贺夫人称病一事,三五不时可与陈昌见面,解解相思,待贺夫人病好, 陈昌回了院子, 便再也不能得见。她日日守着盼着, 也不见人前来, 夜夜想着望着, 也不见人入梦, 平日里只恨昼长夜长,花落花开, 云散云消,日渐消瘦了。

她姊妹贺伯玲左劝右劝也不见人有起色, 着人去打听, 却只听丫鬟说, 陈昌日日宿在院里,她心下了然, 怕是人有了新欢,早把旧人忘了。只又见自己妹妹这般糟践自己, 害怕她把自个儿糟践没了,只得哄着人说, 表哥怕是平日里事多,脱不开身来看望。

这日冬至, 老太太命人来请她两人去饮宴。贺伯玲在廊下回绝了,这时, 贺仲媛掀开帘子,立在旁边悠悠地问道:“李家姑娘也要去?”

那丫头不明所以, 贺伯玲忙笑道:“她病得厉害了,说起胡话来了。”说罢,塞了一串铜钱过去,那丫头喜笑颜开地接了走了,刚出门,又回头添了一句:“二奶奶怕是要去的。”

等一人一走,贺伯玲便没好气地说:“好好的,二奶奶便是二奶奶,你称呼她李家姑娘作甚。”贺仲媛垂泪不语。

她又缓了缓口气,说道:“莫要多想了。”她一面叫人打热水来给人洗脸,一面心里叹气:这人倒是越发偏执了。

贺仲媛只无声流泪,望向窗外一株梅花,悠悠地念道:

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

海水尚有涯,相思渺无畔。【1】

贺伯玲拧干帕子给她擦泪,不料泪珠儿越擦越多,她见立着的两丫鬟,怕她们见了嚼嘴,忙叫她们先出去,回身来劝慰起人来。

贺仲媛道:“姊姊,莫要再劝我了,我也不想,只是这心里怅怅的,眼里也止不住水流出来。”贺伯玲重重叹了口气,“都道是心病难医,你可莫想不开,撒手丢下了我。”说罢,也抹起泪起来。

贺仲媛见此也大恸,她似是惊醒,想起自个儿有个忧心自己的姐姐来,忙道:“姊姊莫哭了,是我不好。”她脑子清醒了些,红着眼问道:“姊姊,你说他整日在忙,可是说辞?”

贺伯玲左右思忖,怕答岔了她想不开,又见她眉目有股子坚决之色,实话道:“他是忙着读书,只每晚都回了院子的。”

贺仲媛惨笑道:“果真如此,”顿了顿,她接着说:“有道是,解铃还需系铃人,他两三个月不来,只把你我丢在这处,你我心便忽上忽下,四下瞎猜。我这去找他去问个准话,若是他变心了,你我也死了心,只让这场戏散场了好,若是他真是惧于李家姑娘权势,不得不如此,你我也得体谅些他。”说罢,她起身要走。

贺伯玲一边听,一边心里苦笑道:这当真是入了魔障了,还说甚体谅,若陈昌真的窝窝囊囊,因权势屈就,怕是早娶了别家姑娘,哪还轮得到李家姑娘,怕不是哪一眼瞧上了人,娶了回来。还你我,只有你没有我。

又见她动作,忙拦了,说道:“此时二奶奶去老太太处饮宴,虽说正是良机,可也不能这般莽撞了去。今儿又是冬至,他们爷们儿定在外饮酒,不若你我先去院里探探何时表哥回来,在做打算。”贺仲媛忙点点头。

两人行事也不便带丫鬟婆子,便放出信,从后屋里走了。两人到了世安院时已是掌灯时分。贺伯玲带着人去试探问了一圈,可陈昌也没打发个人来说几时能回,大小丫鬟俱都不知。

两人吃着茶水等了等,又怕李婠先回来的,两人没脸,一直挨到晚间时,陈昌也不回,才走了。

不想,刚出院门,便见陈昌带着三七走来。贺仲媛见了人,双目便粘在了陈昌处,贺伯玲与三七便走远了些,留两人说话。

陈昌见了人,眉头皱了皱,他四下看了看,不是说话地,他又不愿把人带院子里去,怕里面有丫鬟婆子见了嘴碎。遂把她引在柳树下,贺仲媛随着去了。

贺仲媛低头开口问道:“表哥,怎不见你这两月来寻我。”陈昌道:“这两月事多。”

贺仲媛抬起头来,悠悠地道:“你骗人,你是动了意,移了心了。”

陈昌道:“表妹慎言。”接着,他见人消瘦不堪,缓了缓口气道:“表妹还是好好保重身子为要,日后有空闲我再去看你们。”

贺仲媛道:“又骗人。你有了李家姑娘,便把我们抛之脑后了。”说罢,她哭了起来,陈昌劝了又劝,也不见人搭话,心下也不耐烦了,提脚便要走。

贺仲媛见他如此,猛地扑入他怀里:“表哥,你要了我罢,我愿意做小,只求日日夜夜服侍在你身边。”陈昌一惊,正要推开她,耳边又听有脚步声传来,怕被人见了说不清,只想着等人走了再说。

不想,来人却是李婠与秋灵,又巧那日云散月明,被秋灵认了出来。贺仲媛惊走,与贺伯玲一道跑了。后事,大家都知晓了。

这边,陈昌见了贺仲媛不避,他虽心头有几分迁怒,只也清楚也有自个儿不是,遂走上桥去。他拱了拱手,道:“表妹有礼。”

贺仲媛惨笑:“表哥倒是与我生疏了。”说罢,她拿帕子抹了抹泪珠儿,低声说道:“昨日未得个准话,我今日便来厚着脸皮求个回应。”陈昌道:“日后表妹定当能觅得如意郎君。”

贺仲媛听后:“我虽早有所感,今日入耳也如阵阵响雷。敢问一句,表哥以往之情可是哄骗我的?还是你怕了李家权势,不敢纳了我。”

陈昌只道:“你二奶奶不准,我便无意。你莫要多想。”说罢便要走。

贺仲媛又问:“难不成你要一辈子守着她?让亲友笑话。”

陈昌笑道:“远着她我也没甚所谓,只是一想着要亲近人,便想着了她,想着她,我便想不起别人来了。至于亲友笑话,那是什么东西?”

贺仲媛听此入坠深渊,左右身子一晃,便要跌下桥,落入深水中。陈昌见此,忙拉住她小臂,往后瞧了一眼三七。

三七会意,朝远处躲着的两小丫鬟骂道:“还不快来扶?一个二个皆是木偶人?明知主子身子不好,怎不来个贴身看着,若有个万一,看太太不收拾了你们。”那两小丫鬟上前忙扶着人走了。陈昌自去温书去不提。

至晚间,李婠与秋灵在屋里正做针线,春慧在灯台处挑火星,冬清捧着两个暖炉站在李婠跟前,一个镂着五蝶捧寿,一个镂着喜鹊绕梅,几人被逗得直笑。

冬清此人,说好听些是一板一眼,不通俗物,说难听些便是一根筋、呆里呆气,她今日想着见天地冷了,便从库里找了两个袖炉出来,直问李婠今儿要哪个,她便把它清出来。

秋灵笑道:“你怎地不把两个都清出来?姑娘也好轮着用。”冬清恍然大悟,拿着两个袖炉出去了。几人又是一阵大笑。

正此时,便听窗外善舒说了句“二爷回了。”一小丫头打帘,陈昌进来。见来人,秋灵嘴角往下一拉,但也没呛声,放下手中事物便与春慧、夏菱行礼退下了。屋里便只剩了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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