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女子记事(双重生)(79)

作者:青桥细雨 阅读记录

八角听着屋里大老爷的哀嚎声,支支吾吾道:“二爷,大老爷怎么说也是长辈,”陈昌理了理袖口,回道:“他算哪门子长辈?一个管不住女人的绿王八,一个只晓得吃喝嫖赌的废物。不过沾光正巧与我同出一脉罢了,平日里给了几分脸面让他三分,他到显摆起来真当自个儿是个玩意儿了。”

八角苦着脸道:“话是这么说,只是天下没得只侄子打大伯的,要是别个晓得了、”陈昌道:“呵,府上陈远同他样是个废人,陈永是个来历不明的杂种,都舔着二房过日子罢了。只老太太会说两句,但他要敢嚷嚷出去,第一个不放过他的怕就是老太太。”

八角将全府上下想了一通,现今贺妇人理事,府上丫鬟婆子的契子都在贺夫人手头。据他知晓的,大房底下上到心腹丫鬟下到粗实婆子,哪个不想在二房当差?如今府上生意是二老爷管着,外头管子铺子是田管事打理。大老爷说白了也是个仰二房鼻息的米虫罢了。思及此,八角也放下心来了。

两人说话时没多避讳,屋内的大老爷听了,先是沉默一会儿,后头恨之入骨的叫陈昌的名字,后头将府上的人都咒骂了一通,直说些“老太太误我。”“二房不得好死”之类的话。

陈昌听得厌烦,吩咐道:“去叫顶软轿来将人抬回去,拿块布将人嘴堵住了,别叫他瞎嚷嚷。”八角忙去办了。

却说这边,昨儿李婠吩咐了几样事,夏菱、春慧、与梅儿三人正分派。梅儿是新提上来的,自认为是新人,得由有资历的“老人”先挑,夏菱经昨天一吓,魂去了大半,没精气操劳,春慧又爱躲懒。于是春、夏两人挑了清省的活计,梅儿揽下打探消息的活儿。

不一会儿梅儿回了,惶惶然与李婠道:“姑娘,昨儿府上死了四个小厮、两个才留头的小丫鬟。在守南角门的门房,兽园子里值夜的,都死了。”李婠也不由起了身冷汗,问:“也是被咬死的?”

梅儿道:“问了其他人,只说昨儿打着灯笼去找时,那门房是在井里面找着的,其他的是被咬死的。这几个,有人全家都是府上伺候的,这会儿正在贺夫人那儿哭呢。”说着又道:“姑娘,可真瘆人。”

李婠沉默了片刻道:“也是这无妄之灾,送些银两过去罢,好歹丧事办得体面些。”李婠又见梅儿满脸仓皇,思及梅儿今年也不过十四五岁,说道:“让底下婆子送去,你叫院里人近期安分些,别乱窜门了。”梅儿点头应下了。

却说陈昌自认为李婠报了仇,要去邀功一番,径直回了府上。只踏入院门槛时又踌躇了,心说:这要怎么与她说?说“我把人打了,给你出气了。”陈昌说不出这等话,又去到了园子里,可巧在凉亭出见着了人。

陈昌见李婠周身没个伺候的人,道:“怎么不带个人。”李婠道:“带了几个丫头,我叫她们四处玩去了。”陈昌道:“你到好心。”

说着,陈昌碰了碰李婠右手,触之冰凉,一面将李婠手握在手心里,一面说:“虽说天气回暖,也别在水面上常呆,湿气重。去假山那处亭子,那儿高,景致应该和你眼。”

李婠点了点头,与他并肩而行,道:“你又是哪处去了?怎么不在外书房。”陈昌道:“给你出气去了。”李婠道:“给我出气?”李婠一笑,忽而明白过来了,只是晓不得是哪种出气法子。陈昌面上有些不自在,说道:“多的你不用管,安心便是了。”

第69章

两人步行至假山上亭子, 稍坐了坐说了些家常话。这时,三七匆匆跑来道:“二爷,老太太正寻你。”陈昌道:“晓得了。”转头与李婠道:“我送你回屋去。”

三七这边急得上火,心说:这园子离着正屋就几步路, 怎么就回丢了呢。李婠道:“我与你同去。”陈昌皱眉道:“外头事你别管。”说着, 又见李婠低头, 又觉着话说重了些, 只是有外人在侧, 也不好哄人, 遂与三七走了。

李婠一人亭中也的没甚乐趣,正待回屋, 又见梅儿面带喜色而来:“姑娘,姑娘。”李婠问:“遇着什么喜事了?”梅儿道:“我半路遇着八角, 你猜怎地了?”

李婠问:“怎地了?”梅儿道:“八角说, ‘二爷给姑娘出气, 将人抽了一顿。’”李婠道:“大伯?”梅儿点头:“就是大老爷。”

李婠听罢,牵起嘴角又没笑出来, 她自己也奇怪,立在亭中, 望着远处。梅儿见李婠面上不见喜色,后头又发起呆来, 也不出声。忽而一阵大风吹过,将两人衣角吹起, 梅儿双手环着搓了搓手臂,道:“姑娘, 起风了,回去罢。”李婠点头。

行至半路, 李婠冷不丁地开口:“你去叫你哥拿了帖子、找代书写上诉状送官府去。”梅儿止住呼吸,问道:“是要告大老爷?”李婠道:“就写‘府上藏奸,害人性命,凶手匿影藏形,请官差来查明案情,还人公道’罢。”

却说这边,三七引着陈昌到了拐到了通往大老爷院子的小路上。三七道:“老太太亲自来看大老爷了。”

陈昌点头入了院中,只见廊下立着些丫头婆子,据都屏气凝神,不敢高声,又早有两小丫头在两边打起帘子,待陈昌进屋后,远远地走开了。

屋内只得老太太高高端坐在上首,秋、贺两位夫人站在后头,隔了个彩玻璃的屏风,大老爷浑身白布,奄奄地躺在软榻上。

陈昌斜眼看了个大概,只当没瞧见,给外头老太太、两位夫人请安,老太太见了当头便喝道:“还不跪下!”

陈昌跪下。老太太拿起榻边的沉木拐杖重重打了陈昌三下,指着屏风说道:“去给你大伯赔礼道歉!”陈昌依言起身转到屏风后,抬着眼也未瞧人,口内说了些“知错”“望海涵”云云,后转过屏风。

大老爷本极为要面子之人,如今陈昌害他面子全无,又打得他浑身是伤,心中自是恨不得生啖其肉,如今又见陈昌正眼也没瞧人,更是怒火冲天,他瞪着一双发红的眼珠子,将榻几上的茶盅掀倒在地上:“日你妈的陈昌——你最好别让老子揪着你媳妇,不然看老子不玩死——”

这话音未落,只听一声脆响,那彩玻璃屏风砰地四散开来,四溅的玻璃撞到大老爷身上,又划出不少血口,疼得他大声哀嚎。

老太太被这变故一惊,她瞧着陈昌一言不合踢碎了屏风,站起来喝道:“你们在作甚!”

陈昌充耳不闻,上前揪起大老爷的领口,另一只手背青筋暴起,捏地指节泛白,下了死力往他脸上狠揍,口内道:“操——你敢碰她试试?”大老爷本有伤在身,还没骂出口,便被沙包大的拳头焊在脸上,直欲昏死过去。

老太太呼天抢地道:“来人!快来人!将两人拉开!”只下人都远远地遣开了,无人来查看。

贺夫人心头也怕陈昌背上打死大伯的罪名,喝道:“陈昌,老太太面前,安敢放肆!你还要你的名声不要了!”说着自己上前去拉人。

陈昌顾及贺夫人,停下动作。老太太又急又气,拿了拐杖打在陈昌身上:“你是不是邪祟上身,应要闹得家宅不灵才好?不过随口的一句话,难不成你真想杀了你大伯不成?”

老太太见他不言不语,气道:“滚书房去!你爹在外头教不了你,我来管教你——去将孝经抄百遍,不抄完不准出屋!”陈昌冷眼瞧着躺倒地上的大老爷,擦了擦手上的血,道:“给你三分颜色,你到开起染坊了,真把自己当爷了?”老太太怒道:“还不滚去书房!”说着拿拐棍要打。贺夫人忙将人推出去了。

老太太又看着大老爷满头大包,心疼道:“快!去请大夫来!我苦命的儿啊!”说着哭起来。秋夫人立在一旁,只当自个儿是个木偶人,眼瞧着这场闹剧也没动作,这会儿忙抹了抹眼泪,道:“我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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