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为弟弟剧透头疼中(151)

李元吉嚷嚷:“没错!我一直很听话!”

窦夫人笑着摸了摸李元吉的头:“那就好。”

但她仍旧不放心,去询问了女儿们。

四娘子、五娘子都说李元吉还好,只年幼的六娘子悄悄和窦夫人说,李元吉一路上都吵着要买这买那,兄长都满足了,李元吉很开心,所以还算听话。

窦夫人松了口气。

虽然大郎太过纵容四郎,但至少兄弟感情是好的。

窦夫人最担心的就是李建成与弟弟们关系不好。

李建成来到洛阳后,李世民和李玄霸让出了最大的院子,搬到了较为僻静的地方居住。

他们的新院子比以前小了一倍,没有挨着校场和花园,不过有个侧门,出入都很方便。两人并无不满。

李建成得了职官原本很高兴,得知这职官的波折后,就有些迁怒李玄霸。

不过他迁怒李玄霸的事情多着了,独孤老夫人的账他都没有和李玄霸算,所以多记了一笔账,李建成和李玄霸的相处模式没有什么区别。

他们在李渊和窦夫人面前的时候都会装出兄友弟恭的模样,私下见面李玄霸会恭敬地打招呼,李建成都当没听见。

李世民十分生气,让李玄霸也别再和李建成打招呼。

李玄霸摇头,说当弟弟的还是要好好尊敬兄长。

李世民和朋友们吐槽这件事,长吁短叹阿玄的性子太软,总被人欺负。

杜如晦和薛收附和李世民,长孙无忌嘟囔“李三就只对兄弟性格好”,只有房乔嗅出了些什么。

房乔悄悄叮嘱杜如晦和薛收别与李建成结识。

杜如晦笑道:“我就算想结识李建成,他都不屑见我。我这个京兆杜氏的旁支子弟,可入不了他的眼。”

薛收道:“我可能能入他的眼,但你们都入不了他的眼,我也还是不入他的眼为好。”

房乔见两位好友都不喜李建成,松了口气。

至于长孙无忌,他就不用叮嘱了。

长孙无忌身为李二郎的妻兄若还能被李建成笼络了去,那李二郎就不会是他的未来的主君了。

房乔猜出了一些事,心情有些低落,还无法和友人倾述。

他总算知道为何李玄霸对他交浅言深,透露谶纬。

这实在是心里有事,不说出来就憋着慌。

李玄霸听了房乔的话,点头:“你说得对。我正好有件事憋在心里,房兄……”

“告辞!”房乔转身就走,走路速度得比跑还快。

第59章 又一不省心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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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李建成喜不喜欢这个职官, 杨广让他上班,他就得每日当值上班。

幸亏李渊刚升了官,所以朝堂中没人再拿“协律郎”的典故说事, 都默认皇帝没什么坏心思, 是其他人想多。

李建成遭遇的是其他风言风语。

以前李建成躺着升官, 认为是自己应得的事。他又只是散官,不需要当值,接触其他同僚, 所以不用处理职场关系。

现在他需要当值了,职场关系复杂,虽然他是唐国公府的嫡长子, 也不是人人都捧着他,难免听到酸言酸语。

别人的门荫是父亲立功儿子当官, 李建成的门荫还加上了年幼的弟弟得宠他躺着升官, 真令人羡慕。

若李玄霸年纪大一些,这不过是朝堂常态。

朝堂中谁身居高位后连带着兄弟族人一起发达很正常。

问题就是李玄霸和李世民这两兄弟都还是黄毛小儿。两个九岁的孩子,一个当上了最年轻的秀才,一个有了猎虎的威名,偏偏比弟弟大了近十岁的李建成没什么名声。

唐国公府蒸蒸日上, 引了许多人眼红。现在他们总算找到能嘲笑唐国公府的地方,可不可劲儿阴阳怪气?

李建成今年刚弱冠(虚岁), 年轻气盛,又从小被捧到大,哪受过这种委屈?

没过多久, 李建成就辞官不干了。

杨广改制后, 官员本阶是以散官品阶为主。勋贵子弟不耐烦做低级职官, 辞官者很常见。

辞官之后, 李建成感觉天也蓝了,地也绿了,每日呼朋唤友喝酒狩猎,十分快乐。

李渊很支持李建成辞官。

这官职本来就是皇帝用来侮辱他们的,若不是怕惹怒皇帝,他早就帮李建成拒了。

现在李建成来到洛阳当值了一段时间后才辞官,给足了皇帝的面子,想来皇帝也不会再说什么。

杨广确实没在意李建成辞官的事。

因李渊为了他的脸面都愿意自落身份出使倭国了,杨广在宇文述等近臣的劝说下,认为李渊对他没有不臣之心,只是一些不服他的勋贵故意挑拨他和李渊的关系。

杨广是个喜恶变化很快的人,虽特别记仇,但现在他只是没有任何理由地猜忌李渊,李渊还没有做过得罪他的事,所以杨广就把之前的侮辱敲打当做自己对李渊的考验。现在算李渊通过了考验,不再折腾唐国公府了。

李建成不想在朝中入职。杨广本就看不上李建成,便没有再提这件事。

李建成辞官的时候,李玄霸正好呈上了新写的词,尤其是那首只有上阕的《满庭芳》,让杨广龙颜大悦。

李玄霸呈上的《满庭芳》为宋时秦观所作,上阕为:“山抹微云,天连衰草,画角声断谯门。暂停征棹,聊共引离尊。多少蓬莱旧事,空回首、烟霭纷纷。斜阳外,寒鸦万点,流水绕孤村。”

其中“斜阳外,寒鸦万点,流水绕孤村”为流传后世的名句。

其实这首词化用的杨广之诗《野望》:“寒鸦飞数点,流水绕孤村。斜阳欲落处,一望黯销魂。”

古代写文作诗讲究“用典”,有时候“用典”是“整篇用典”,也不会标注。“查重”是后世人的道德观念。

所以李玄霸虽然自诩“文抄公”,李世民总不以为然。因为李玄霸抄的诗词只要更改一两字,在当世文坛中就算是“原创”。就算这些诗不是后世的而是前人的,也没人说李玄霸不是。

比如宋朝时,宋诗的开创和集大成者是“苏黄”——苏轼、黄庭坚。当时遵循黄庭坚创作理论的文人自称“江西诗派”,是宋诗第一大诗派,其作诗核心思想就是“夺胎换骨”“点铁成金”“无一字无来处”。

比如白居易《劝酒寄元九》中云“百年夜分半,一岁春无多”,黄庭坚增四字“百年中去夜分半,一岁无多春再来”就是新诗;王安石《促织》云“只向贫家促机杼,几家能有一絇丝”,黄庭坚改五字“莫作秋虫促机杼,贫家能有几絇丝”就是新诗。时人无不称赞效仿。

现在虽无江西诗派,但对“用典”的态度是一致的。

李玄霸拆了杨广的诗填词,杨广不仅不会生气,还会十分自得。

杨广笑话李玄霸:“大德,怎么只有上阕?难道是朕这首诗只有四句,不够你拆?”

李玄霸理直气壮道:“是的陛下,臣就是不够拆!”

下半阕用典是“青楼薄幸名”,他这个小身板,写什么青楼啊。

杨广挽起袖子:“朕来补!”

李玄霸为杨广磨墨,杨广文兴大发,不仅补全了这首词,还即兴又作了一首,笔墨未干,便唤来乐人谱曲演唱。

洛阳宫中乐声阵阵,文人的雅词和清商的雅音相得益彰。

杨广唤来陪坐的大臣皆捻须微笑,对李玄霸这“胡闹”有了不同的认识。

薛道衡身为当世第一才子,自然也被杨广唤来陪坐。

他文人尖酸刻薄的气息十足,嘴里难得出句好话,这次居然也夸赞道:“臣本以为乐声靡靡,登不上大雅之堂。文人作词之后,原本轻浮的丝竹竟也登得上大雅之堂了。”

杨广虽然一直记恨薛道衡以前不肯为他所用,今日他高兴,便没有在意薛道衡夸奖的话中暗含的讽刺:“薛卿若能作一二好词,朕当日日聆听。”

薛道衡拱手道:“既然陛下都如此说了,臣回去就琢磨,定让陛下听到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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