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着眉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焦虑和迷茫，最后叹了口气，“你关着我，我什么都做不了，我想做的事你不会同意的。”

他说的是去找夏溪，继续他的计划摆脱所有人，顾延州心里清楚，也是因为自己扰乱了他的计划，所以他现在很反感自己。

“除了那件事呢？你没别的事想做吗？”

林牧还是摇头，“没有，你关着我也没有意义，我不喜欢你，强扭的瓜不甜你不懂吗？”

他眼里全都是固执和不理解，像只懵懂的小动物，用他自己天真的想法来和整个世界对抗，顾延州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不是莽撞，也不是心血来潮，他有计划有执行力，也有手段，但是……

不现实。

“你有问过另外三个人的想法吗？关于你的计划。”

林牧被问住了，眼里闪过些许心虚，“什么意思？”

“你看，你也是知道的，他们不同意。”

顾延州看透了一切，“或许方式不同，但他们应该和我一样，表达过不想要你给的自由，或者不需要你救，你不理解我们的坚持，觉得我们是被你束缚，连我们的喜欢也觉得是一种程序，对吗？”

“难道不是吗？你们都知道自己是被控制的，都知道这个世界不真实。”

第一次和别人开诚布公的聊这种事，林牧有些激动，一股脑说出自己憋了许久的不满，“既然是假的，为什么不打破这一切？你们没有机会，我有，我可以带你们改变这一切，这样有什么不对？为什么都拦着我？”

顾延州依旧没有什么情绪起伏，语气平静的指出关键，“因为你没有牵挂。”

“你没有以前的记忆，没有熟悉的朋友，你也不喜欢我们，你只有你自己，没有牵挂，所以不怕打破这一切，期待以后的自由。”

“可我们每一个人都有，我们有和你的回忆，也不介意世界的真实还是虚幻，喜欢你就是喜欢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判断能力，是心甘情愿的喜欢，没有必要去打破这一切，也不敢让你去打破。”

“林牧，你打破了所谓的虚假，带走我们的记忆，这种事本来就是需要我们同意的，不是么？”

是需要的，站在他们的角度，当然是需要他们同意的，自己的记忆没有了，都会时不时跟系统吐槽，其他人当然也会在意他们的记忆。

林牧一直没有从这个角度想过这件事，现在听他这样说，突然就有些明白了他们的不配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大家都是成年人，会对自己的选择负责，你可以不喜欢我们，拒绝我们的喜欢，这是你的选择，保留回忆，顺其自然的继续生活，这也是我们的选择。”

顾延州说到最后，口中的话都带着语重心长，是教他长大，也是教他用更成熟的目光去看这个世界。

“我不否认你的好心，你的善良，你是真的想救我们，可我们不想被救，你叫不醒装睡的人。”

林牧愣愣的看着他，有被他这些话震撼到，也有挣扎和迷茫，一直以来坚定的目标被他这样客观又一针见血解析，说出自己从来没想过的一面，而且这么有道理，林牧没办法不对自己产生怀疑。

“所以……是我错了吗……”

“不是，这件事本来就没有对错，之所以形成现在这样对立的局面，只是立场不同而已。”

顾延州很耐心的引导他，引导他跳出困住他的逻辑，用更广阔的眼光去看待这件事，“人都是趋利避害的，你不喜欢我们纠缠你，所以你想要自由，但你想没想过，你得到自由之后要做什么？会怎么生活？”

“就是正常的生活啊。”林牧是想过的，现在很清晰的讲给他听，“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会被男人们争来抢去，我就是一个普通人，过很普通很正常的生活。”

“可我们不纠缠你了，你又怎么保证不被别人纠缠？一切都是未知，人际关系到哪里你都要处理，你这样的人，到哪里都会吸引别人来喜欢。”

顾延州顿了顿，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到身体，来回打量两圈，最后下了个结论，“比起女人，你永远都更受男人欢迎。”

“与其千方百计逃跑，把我们放在对立面，不如学着和平相处，遇到问题不能总想着跑，该解决还是要解决，你觉得呢？”

林牧全程认真听着，一边觉得他说的对，很有道理，一边又努力重新树立自己的防备，听到他这么问，下意识脱口而出，“我觉得你又在给我洗脑。”

“有这个必要吗？”顾延州示意他看向周围，看清他自己的处境，“你在我手里，我想给你洗脑的方式有很多种，何必跟你讲这些道理，教你怎么处理现在这样复杂的关系。”

“我把你当做我未来的伴侣，所以我会认真的教你，教你自保，教你长大，让你就算未来某一天我不在了，也能好好活下去，不被人欺负，不被人争抢和欺骗。”

这些话很熟悉，上一次他教自己，林牧记得他也是这样说的，虽然不是一模一样的话，但意思是一样的。

这个男人想的很长远，现实又负责，爹系不是说说而已，是真像个长辈一样。

不是骗他上床，也不是简单的用手段得到他，而是把他放在伴侣的位置上，教他为人处世，生存和自保。

第111章 .勤奋好学型哄人

顾延州太靠谱了，靠谱得林牧都不想再跟他斗，甚至还想抱一下大腿。

“一定要做伴侣吗？”

“嗯？”顾延州没懂他的意思，“不然你想做什么？你惯用的套路，给我画饼跟我做好朋友？”

“不是，好朋友多疏远啊，我觉得你这么靠谱，这么成熟稳重，跟我做好朋友太委屈你了。”

林牧热情的靠过来，眼神充满期待，满脸都是狡黠的笑，顾延州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我认你做爸爸吧！”

顾延州：“……”

系统：【……】

不愧是你啊宿主，你真牛逼，人家连表白带考虑你们的未来，靠谱又负责，你转头就认人家当爸爸！

换个人说出这种话，顾延州都得怀疑那个人脑子有问题，但是说这话的是林牧，离谱中又透着点合情合理，甚至有些让他头疼。

“跟别人是做好朋友，到我这连朋友都不做，认我做爸爸？”

年龄危机顾延州从来没有过，今天是第一次，在林牧那离谱的脑回路里感受到了对自己年龄的不友好。

林牧的年龄应该按夏溪的年龄算，那两个人差了也就……不到十岁而已。

顾延州真心觉得还好，虽然有老牛吃嫩草的嫌疑，但也不至于有不可跨越的年龄鸿沟，而且他已经在努力学年轻人的东西了。

“真的有那么老？”尽管心里再怎么安慰自己，他也没办法做到真的不在意，最后到底是问了出来，“你很在意年龄的差距？”

林牧就是想走个捷径，万万没想到戳到他的痛处了，赶紧摆手，“不是不是，我不是说年龄，就是尊重……额……江湖地位，你的性格什么的就很适合做爸爸，而且亲情多牢固啊，比爱情靠谱多了。”

“你看啊，你喜欢男人，两个男人肯定生不出孩子啊，你给我当爸爸，无痛当爹，还少养二十年儿子，这生意稳赚不赔啊！”

越说越离谱，明目张胆的忽悠自己，顾延州哭笑不得，谁能想到他跑不掉也说不赢，最后另辟蹊径，选择了开始胡说八道给自己洗脑。

机灵是真的，可爱也是真的，就是有点不拿自己当人，什么离谱的话都敢往出说。

“我没有那么高的道德水准。”顾延州一本正经，“你给我当儿子，也不耽误跟我做伴侣。”

一句话就堵死了最后的希望，林牧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盯着他憋了半天也没找到一句合适的话去骂他，最后直接翻了个白眼，“哦，你可真骄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