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林牧！”

又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好像有人在叫自己，林牧想回应，但完全张不开嘴，给不了一点反应，他像是被割裂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在接收从前的记忆，一部分在被夏溪争夺，越来越疼，像要被撕裂了。

他的身体还躺在床上，满身都是冷汗，表情看着很痛苦，顾延州怎么叫他都叫不醒，最后只能抱起他准备去医院。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走不出这栋别墅，就像有无形的墙挡在面前，不管是门还是窗户，连手都伸不出去。

同一时间，另外三个人也凭空出现，一起出现在了客厅。

四个男人围在一起，都看着顾延州怀里的林牧，也都沉默着。

所有人都知道世界的不真实，所以对这种情况并没有任何害怕，甚至很坦然。

他们一直在拼命争夺林牧，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怕某天再出现意外，再来一个夏溪取代林牧，或者出现更超出他们认知的事，很显然，现在这件事发生了。

“夏溪凭空消失了，这件事应该跟他有关。”许望秋说出了自己知道的消息，“按他说的，他可能是系统，牧牧身上还有一个系统。”

“不管什么系统，我就想知道我老婆怎么了。”沈湛冲到林牧面前，想要伸手碰一碰，却看到林牧额头的冷汗和苍白的脸色停住了。

现在的林牧看起来就很脆弱，好像一碰就会碎。

“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陆南瑾没了平时的浪荡样，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

“十分钟之内。”顾延州轻轻把林牧放下，“他说想睡觉，我送他回房间，本来是想送一杯温水给他喝，进去就发现他变成这样了……”

顾延州连他在马场突然的异常也说了，几个人越听脸色越凝重。

他们根本什么都帮不上，在各自的领域有再高的身份地位，也没办法跟科学无法解释的力量抗衡，除了等，什么都做不了。

曾经他们拼命想留住林牧，现在才知道，他们都是在自不量力。

或许林牧才是对的，被困在笼子里，他们再怎么安于一隅，最终也是身不由己，就跟游戏里的NPC一样，随时都可能再次被操控。

不打破所谓的规则和设定，他们就永远都被困着，反抗不了，只能接受安排，像现在这样等待未知的结果。

“不关着你了。”

顾延州单膝跪在沙发旁，这辈子第一次体会到了无可奈何的挫败和无力，“你醒过来我就放你走，你做什么我都帮你，给你自由。”

其他人也满眼自责，都在想如果当时不拦着林牧，这样的情况或许就不会出现。

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谁也不能告诉他们对错，不能给他们答案。

连林牧都不能，因为林牧自己也不知道。

人类在世界法则面前太脆弱了，这是林牧亲身经历后才认清的现实。

身体越来越痛，夏溪的笑声越来越猖狂，所有的记忆都在脑海里闪现，有从前丢失的，刚回到这个世界的，还有一切重新开始之后的。

杂乱无章，但又能清晰的分辨出是关于四个人中的哪一个，到最后变成了四个人对自己的告白，不同的方式，却是同一时间出现在脑海中。

“打破规则就要受到惩罚。”一个悠远又苍老的男声响在耳边。

“林牧，这个世界因为另外四个人的觉醒意识，和你的篡改剧情，已经要毁灭了，摆在你面前只有两个选择，我可以送你去其他世界重新开始，做好主角该做的事，不要再妄图挑战世界法则。”

“或者你坚持你的想法，你可以去救他们四个，但要付出代价，这个代价可能会是生命。”

林牧不知道这个声音是谁，可能是系统说的主系统，也可能是世界法则本身，但他已经没精力考虑了。

【宿主，选去其他世界重新开始，我会跟着你，别怕，这个世界毁掉了，夏溪也就不存在了。】系统急切的替他做了最正确的选择。

“可是他们会死。”

【你也会死！】

系统怒吼出声，【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别人！他们本来就是因为你存在，你是主角，他们充其量就是你的工具人！下一个世界还会有这样的人存在，不差这四个！】

“他们不是工具人，他们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为了谁存在，他们就是他们自己，是有自己的生命的。”

林牧语气越来越坚定，“统统，我一开始就是想救他们，如果我现在不管他们的死活，只顾自己，那我跟夏溪没有任何区别，我这些日子做的努力也都是笑话，如果我选择去新的世界做主角，那我何必反抗这么久。”

“他们从来没害过我，把一切都给了我，有人把我当做他存在的意义，有人为了我而活，有人不相信这个世界只相信我，还有人……想跟我共享他的一切，不计代价教我长大，为我铺好后面的路。”

“我不能那样对他们。”

系统沉默了。

不管过了多少年，经历了多少事，林牧都还是那个林牧，就跟他们第一次见面一样，永远善良，做事永远要问心无愧。

虽然很傻，但是……这才是林牧，是那个靠人格魅力征服他的宿主。

他没再劝，安静的听着林牧做出了选择。

“我选第二个，我要救他们。”

林牧不知道这算不算爱，他又是爱的哪一个，又或者就只是出于良心和责任，但他知道，如果就这样牺牲了那四个无底线对他好的男人，他会一辈子都活在愧疚里。

第122章 .我就是要做救世主

没有人能战胜世界法则，但是主角可以有选择的机会，成全自己还是博爱他人，一辈子只有一次选择。

林牧做出了选择，也彻底用完了他作为主角的所有优待，能不能阻止这个世界毁灭，能不能救的了其他人，全看他自己了。

这是意识退出系统空间之前，系统急匆匆告诉林牧的秘密。

他没有主角的气运了，什么都没有了，从这一刻开始他就是普通人，没有任何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力量帮他对付夏溪了。

会不会被夏溪除掉，是死是活都不会再管，他是第一个被世界法则抛弃的主角。

因为他选择了救一群对世界法则来说是工具的男人，而不是去其他世界继续做贡献，稳定其他世界的故事线。

没有利用价值的主角，不值得世界法则关注，自生自灭是必然。

【虽然很残酷，但是宿主，宝，这是世界法则的规矩，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些了。剧情线崩塌，主角也没了，我得回去接受主系统的惩罚了。】

系统语气不舍，【再见了我的宝，希望以后还有机会见面，你……你争点气，我希望你赢。】

“对不起。”林牧认真的跟他道歉，“是我连累你了，我应该是你带过的最没用的宿主了，不走剧情还要害你被罚。”

【确实是，你是带过的，最差的一届宿主，你简直就是个异类。】

系统顿了顿，语气突然严肃起来，【但你是我见过的，最伟大的人类，你可能不够完美，但你很伟大。】

他用了一个有着绝对高度的词，伟大。

【从来没有人怀疑世界设定的不公平，每一个主角都心安理得的享受这一切，不管那些工具人的死活，你是第一个想要打破这个设定，想要救工具人的主角。】

【宝，相信我，你可能会失败，但很多事情都可能因为你的反抗而改变，世界法则不会变，但主系统听说了你的事已经在思考一些制度的对错了。】

【你让我们这些系统看到了人类的另一面，人类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加有潜力，你救的不只是那四个人，还有无数书中世界的工具人，他们会因为你而有机会获得自由，有机会不受那些被世界设定的苦难。】

最后一个字落下，系统的声音消失不见，林牧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所有疼痛消失，再有意识时一睁眼就对上四个男人如出一辙的担忧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