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别说话，当当当——看看爸爸给你留了什么好东西!”

“这是……辣条?”

看着于肆年左顾右盼，最后神秘兮兮地从背后掏出来的，居然是一包辣条，秦则野当场无语。

“校门口一块钱一包的辣条值得当成宝么?”

“啧……你这孩子。”于肆年咂舌，用食指轻轻戳了戳秦则野的额头， “你这孩子懂什么?节目组不许嘉宾外带食物，就这一小包也是爸爸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偷渡’进来的好吗?”

于肆年挑眉。

“怎么?爸爸对你好吧，连偷吃最喜欢的辣条都能想到你~”

秦则野: “……”

“……不用了，尼留着一个人吃吧。”

于肆年一愣，显然没想到居然还有不爱吃辣条的小孩。

“好吧，那等会你看爸爸吃的时候可别馋啊。”

“尼别在房间里吃。”

见于肆年说着就要拆开包装袋，秦则野出声。

“有味道，会被别人发现。”

“……真不愧是霸总的小孩，小野你可真伪爸爸着想，今后你有什么需要的，只要在爸爸能力范围内，爸爸也一定尽量满足你!”于肆年眉飞色舞，凑近秦则野小声补了句， “——哪怕背着你爸爸也行哦。”

“不用了。”

避开于肆年的搂抱，秦则野的动作却显得有些别扭，于肆年发现他的裤兜里好像揣了什么东西，显得鼓鼓囊囊。

见于肆年好奇的目光停在自己裤兜上，秦则野侧头，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圆滚滚，红通通的大苹果。

这个苹果又大又圆又红，看起来像是刚刚那堆里面品相最好的一个。

于肆年很是惊讶，他没想到秦则野居然没有把这个苹果自己吃掉，也没有给他刚交到的朋友季洛，而是留给了自己。

“这是……?”

“给你的。”

于肆年愣了一下，笑着接过苹果: “谢谢。”

秦则野撇了撇嘴: “没什么。”

知道秦则野的别扭脾气，于肆年也不在意，笑着眨眨眼:

“小野，你其实也还是记挂着爸爸的吧?”

秦则野瞪了于肆年一眼: “谁关心你了?别自作多情!”

看见秦则野这幅张牙舞爪霸王花似的样子，于肆年忍不住笑出声来，也不再逗跟炸毛的猫儿似的秦则野。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关心我。”

“小野的心意爸爸领了，谢谢你。”于肆年真诚道。

“哼……才没有。”

秦则野鼓着挤满馅的汤圆似的脸气鼓鼓地丢下这么一句，便脱下外套躺在了一旁自己的小床上，背对着于肆年午休。

*

午后的阳光斜照在乡间小路，下午两点半，李叔的货车轰鸣着，载着满满的苹果向城市进发。节目组也准时出发，开车紧随其后，准备跟着李叔一块进城帮忙销售上午采摘的苹果。

李叔一如既往地开车来到超市，他跟着这家超市达成了合作，往年的苹果的大头都销售到了这家超市。

把车在车库挺好，李叔和节目组众人一齐来到会议室，准备与负责人谈判。

“您好。”

“您好!”

李叔站起身，热情地与负责人段邑握了握手，落座时李叔好奇。

“小伙子，俺多问一句……今年超市的蔬果采购批发是你负责吗，之前的那个妹子呢?”

“你说小陈啊。”段邑落座，后仰依靠在背后的皮椅靠背上行， “她休产假了，不过之后这些个目也由我负责了，她走之前也已经把您的事情都和我说了。”

“原来如此……好啊好啊，她有娃娃了是好事啊!”

打断李叔的寒暄，段邑站起身，开门见山地走到李叔带来的这十几筐苹果面前，目光反复上下打量，像是在检查什么全世界最珍贵的物品。

段邑拿起一个苹果，翻来覆去地仔细打量后，眉头却皱了起来。

“李叔啊——今年的苹果质量怎么感觉不如去年呐?”

“啊……”

李叔心中一紧，他知道今年的雨水较多，苹果的确不如去年百年难遇的好天那般的饱满，但也完全都是合格线以上，更何况中午回家后，节目组与王婶一块挑选了苹果，带来的都是品质上好的苹果，因此他也坚定地说:

“……今年雨多了些，苹果看着是不如去年那么漂亮，可外表虽然有影响，但俺敢保证，口感还是很好的!”

“口感好也不能影响价格。今年的价格得降。”段邑一脸严肃。

“那您说今年能开价多少?”

段邑伸出两个手指。

“两块，这还是我看在您每年都这么辛苦地开车把苹果送过来，并且也跟我们超市合作了这么多年的份上。”

“……什么!?”李叔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两块?去年还是四块多，今年怎么少了一半还不止!?”

面对李叔不敢置信的惊叫出声，段邑摇摇头，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

“唉……李叔，我也不是故意想要为难你。”

“您也知道，城里人不像乡下人，什么东西都能吃，大多数顾客来超市买水果都是要看品相的，品相不好，这果子就卖不出去呐，我已经是很为您考虑了啊，您也不要为难我啊——”

这新负责人话里话外都是冷嘲热讽，甚至还透露出对乡下人的鄙夷，别说当事人，哪怕是旁听的节目组众人也压不住了，只是碍于他们毕竟是外人所以才没立刻上前制止。

段邑原本还要继续做出委屈的模样，一声掷地有声的童声却打断了他的话。

“我们的苹果哪里不好了?你凭什么压价?”

段邑低头便看见一个五六岁，戴着鸭舌帽的小男孩眼神凶狠地瞪着他。

见自己也瞪了回去，这小男孩不光没有回避他的眼神，反而目不斜视。

并没有把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屁孩放在心上，段邑轻蔑地看了秦则野一眼，冷哼一声。

“小孩子别插嘴，这是大人的事。”

秦则野却不肯退让，发挥出他一贯的冷嘲热讽的实力:

“哼……我看你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故意对李叔叔发难吧——真不要脸!”

秦则野说罢，伸手放在脸上朝段邑做了个鬼脸，气得段邑脸色一阵青白。

“……你这熊孩子!”

见秦则野勇敢走上前为李叔发声，其他小孩比大人的反应更迅速，也纷纷围上前支持秦则野。

壮壮义愤填膺: “就是，我们的苹果哪里不新鲜了?你们这价格也太欺负人了!”

可儿: “是啊，农民伯伯每天起早贪黑地给果树浇水施肥除虫，多辛苦啊!”

脾气火爆的小辣椒妮妮也跟着叉腰附和:

“对呀，我们辛辛苦苦摘的苹果，才不能被你们这样欺负!”

“你们……!!!”

没想到自己居然被一群小孩群起而攻之，眼看场面就要不受控制，爸爸们见状也连忙要走上前，却没想到段邑还是更快一步，扯着他的一衣服一把把秦则野从地上揪了起来。

“你是谁家的小孩啊?这么这么没家教，真是没爹妈教育的东西——!”

段邑狠狠说着，而他话音未落，手上的秦则野便已经被人重新夺回怀里，接着往前冲的他来不及反应，就在惯性作用下狠狠摔倒在地，当着一众人的面摔了个屁股蹲。

“你又是谁!?”

看着冲到自己面前的男人，摔的龇牙咧嘴的段邑仰头咬牙，瞪着于肆年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

手上稳稳抱着秦则野，于肆年睨对方一眼，淡淡:

“他那你觉得不存在的——爸，爸。”

第19章

“哎呀，段先生，这离过年还早着呢，您怎么就要给大家拜年呀。这可真是的……您没事吧?”

见始作俑者的于肆年摆出一副善解人意来帮忙的模样，段邑气不打一处来，他甩开于肆年伸过来的手，极为狼狈地站起身后破口大骂:

“你这个绊倒我的人还在这里装什么好人呢?我要抱紧……对!我要报警!让警察看看你们这群仗着人多势众就欺负别人的家伙的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