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偏执太子抢婚后(51)

作者:晚宁 阅读记录

沈灵书死死抱着陆执,小手堵在他肩膀上的血洞上,躲也没躲,死死闭上眼。

刺客挥至空中的剑猛然砸落,“哐当”的声音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随后整个人被踹飞了好几开外。

凌霄浑身是血,持剑杵地喘着粗气,身后跟着远处匆匆赶来的暗卫。

少倾,凌霄见殿下昏过去了,顿时皱起了眉,高声唤道:“传太医!”

沈灵书呼吸一颤,满手是血,思绪有一瞬的僵滞。

余后只见长廊下乌泱乌泱涌来大批人马。

她眼见着太医将他抬至担架上,又眼见着凌霄偷偷擦泪,再然后采茵眼角含泪从后边跑了过来对着她身子上下检查,

“姑娘,姑娘您没事吧?”

耳边传来采茵急切的呼唤,沈灵书懵然不知般,靠在她肩上,身子朝后栽晕了过去。

戌刻时分,雾霭浓重,外面的温度一点点降了下去。

沈灵书缓缓醒来,她睁眼看着床顶上熟悉的帷幔,想喊人,喉咙却哑得说不出话。

采茵端着药推门进来,见她醒了顿时快步走上前,哭肿的泪眼又一瞬变红,可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她问道:“姑娘,您是不是吓到了。”

沈灵书恹恹的,美眸空然,素手抬了抬,还是说不出话。

采茵顿时将她扶起来靠在自己的肩上,另一手拿着银勺舀了一点药汁在唇边轻吹后喂下。

湿润酸苦的药汁下肚,她终于能开口说话,只是声音虚弱哑得厉害。

沈灵书问道:“太子如何了?”

她很害怕听见太子的死讯。

毕竟,若他死了,那些他搜集多日的证人和证据也就随之湮灭,她属于白忙活一场。

采茵虽有些疑惑姑娘居然会问那人的安危,可毕竟太子殿下救了姑娘一命,以身体抵剑,问问也是应该的。

她如实道:“奴婢方才去打听,殿下性命应当是保住了,说那剑刺得不是要害,只是刺入又拔.出,骤然失血过多才导致人昏迷不醒,听太医说夜里离不开人,若是殿下高烧起来怕是有性命危险。”

沈灵书点点头,还是别死的好,非要死了,等还了沈家清白再死也行。

她喝了药,晕眩困意又渐渐涌了上来,她重新躺下沉沉睡去。

这次不如以往夜夜清明,她做了个梦。

她并未参与其中,却以游.魂的角度看着眼下梦境。

突然,她呼吸凝住,美眸眨了眨。

她看见了不远处下方的灯火浓重,纸醉金迷的墙瓦,一瞬错愕,她梦回到了扬州?

扬州二十四桥,名动天下。

其洞悬明月,金色荡漾,如玉带飘逸的汉白玉栏杆沿台而下,清辉笼着月影,歌女在游动的画舫上吹箫弄笛,弹奏靡.靡之音。

忽闻落雪,可二十四桥上众人并未着鹤氅皮衣,可见怪异。

沈灵书注意到不远处碧波上一座极具华美富贵的船舫上立着两道身影。

凌霄感慨,这才冬月初旬,今年的雪怎么这样早?

碧绿的河面,渐渐起了细细密密的雪花。不多时,入眼恍如纯白之境。

太子抬手接着雪花,清冷如神邸的面容没有表情,心弦却微微触动。

落雪也就意味着入冬了,快到年下的时候他便可以回京。

就可以娶她了。

指尖传来淡淡凉意,是菱形的雪花渐渐融化。

他闭眼,想起那夜少女薄凉的身骨,在他面前开合,起伏,婉转。

不经人.事的少女明明不懂得伺候,只会哭啼惹人烦乱。

可为何是她,他就愿意呢?

雪下的越来越密,铺天盖地,犹如寒江大雪,凛冬将至。

陆执想的心烦意乱。

凌霄眼见着雪势迅猛,有着不符合这个季节的怪异征兆,心中不免担心。

此次来扬州巡盐并且暗中查探小夫人母家之事本就是秘密出访。

殿下的安全,几乎悬在他心上。

凌霄提醒道:“殿下,咱们回吧。”

陆执下意识道:“回京?”

凌霄:“您说什么呢,殿下和圣人约定,您肃清江南一带盐税,圣人允诺小夫人为太子妃。事情没办完,小夫人大伯伯与皇后娘娘勾连的事也没查清,咱们怎么回京,您也没法跟小夫人交代啊。”

提到成婚两个字,陆执烦躁的心绪渐渐顺了下来。

连他自己都意识不到,那薄凉的唇角略略勾起。

是啊,盐税办完,王家查完,他便要成婚了。

风雪弥漫,小船渐渐消失了踪迹。

可陆执不知,繁华上京中已经没有他要娶的人了。

梦境的结尾被那片铺天盖地的落雪覆盖——

沈灵书眼角含泪,唇边轻溢,糯糯的声音带着浅淡哀愁:

“从别离,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殿下……”

她骤然惊醒,胸.前不住起伏,唇边喘着凉气。

她抬手摸了摸脸颊,湿凉一片。

怎么会梦到陆执?

那是何时发生过的事,她从未见过。

既然是梦,想必应该不算是真的吧?

可为何她的心口好痛,好痛。

是前世死前的自己在痛么?

第32章 抢婚(6)

沈灵书躺着缓了好一会儿才将那股淡淡的笼罩她的心痛感平息出去。

她只当自己因白日陆执救她的的事才臆思多想, 甩了甩头。

她想继续睡去,可这次确实怎么也睡不着了。

一闭上眼,脑海里扬州二十四桥, 漫天纷飞大雪间立着的男人便在她脑中萦绕, 挥之不去。

她就这么眼看着更漏一点点从寅时到卯时,看着楹窗上的光一点点漫过窗纸, 变得逐渐明亮。

一夜无眠。

————

云山寺一座偏殿内。

灯火葳蕤,炉香沉沉。

萧后一身绣金线牡丹纹玫色对襟常服,凤眸夹杂着冷意,镂空凤纹宝石护甲就快指到眼前男人的脸上骂道:“圣驾在这, 本宫都不敢贸然动手, 谁给你们的狗胆?”

被骂的人是兵部尚书史从文的儿子史星,刺客败露后被萧后的贴身太监从京中连夜召出。

他额头几乎磕在了地上, 唇齿打颤:“娘娘息怒,父亲也是想替娘娘分忧, 况且二皇子走前交代过, 若太子殿下死了,您就是唯一拥有皇子生母的主位娘娘,他日位列太后……”

“愚蠢!”

萧后怒不可遏, “史从文还有这份闲心?让他藏好自己的尾巴,把兵部上下的嘴管严了, 别事情过了那么久最后要成事时功亏一篑。”

“还有陆运,再有下次,就让他在边关别回来了, 后宫能生的妃嫔有的是, 本宫不介意换个儿子养,滚!”

史星吓得屁滚尿流, 忙不迭磕头称是,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人出去后,书槐端上杯热茶,安抚道:娘娘别太动气,眼下离天亮还有一会儿,不然娘娘再睡会?天亮后娘娘还要随陛下去看望太子殿下呢。”

萧后接过饮了口,凤眸幽深:“吩咐下去,做一碗莲子百合清心汤待会带着。”

她可没心思睡觉,既然史从文重伤了太子,那么此刻是动沈灵书的最好时机。

顺便还可以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

天色刚蒙蒙亮,嘉元帝便去看望太子。

远远走过去,厢房外人影攒动,忙进忙出。

嘉元帝径直去向里间。

宫婢掀开帷幔,榻上的男人身形占据了大半罗汉床,俊朗的面容惨白如纸,额前浮着一层细密的汗珠,上身半.坦着,右肩处缠着厚厚的纱布,纱布中间隐隐透着红褐色的血痕。

儿子竟给伤成这样,嘉元帝脸色不大好。

他沉着脸走到外间,愠怒的声音刻意压低问:“太子的伤到底怎么样了?”

正在配药的许太医急忙停下手中动作,跪着回话:“殿下昨夜未发热,伤口也清创上药包扎好了。眼下病情稳定,只是失血过多才昏睡着,即便醒来后不易挪动,需要静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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