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月映同尘(102)

作者:黑色墨尘 阅读记录

“你也是高门勋贵之家的翩翩公子,谢令月,人前注意些不好么,免得别人误会你是个浪荡子!”

捉住爱人的拳头握在掌心,谢令月凑到他耳边:“哥哥总是强调这些规矩体统,玉衡几个早习惯了我们这般相处;再则,好不容易来了我们自己的地盘,周围都是自己人,哥哥也轻松些,莫要再如京都那般紧绷。”

前世的经历告诉谢令月,做人么,何必那么循规蹈矩;到了自己的地盘还要讲究那些,累不累。

当然是抓住难得的机会,怎么畅快怎么来。

哄着人回屋都换了厚实一些的衣裳,两人都披着墨色鹤氅,携手去马厩挑了两匹骏马出来;一通体油黑,高壮野性,这是谢一早为自家主子准备好的良种战马;一通体雪白,身姿矫健,是谢令月吩咐谢一专为陆寒尘寻来的。

在这里养了些时日,这两匹马已然熟悉,甚而平日都是厮混在一处,正适合他们这对恩爱夫夫。

两人都精通骑术,相视一眼后翻身上马,谢令月当先拍马而行,陆寒尘与白马紧随而出,不过几息功夫便到了山林间。

跑下山坡,到了一处平坦林子里;周围皆是挂着枯叶的高大树木,偶有几株泛深绿的松树,马蹄踩踏过地上的枯叶,干燥而清脆的声音传来。

许是天高云阔,许是这般景色宽阔,谢令月心生畅快,又夹了下马腹,迎着清风朗声而笑;紧随在他身后的陆寒尘看前面马上爱人的身影,凤眸含笑又含情。

果然他不曾想错,他的狼崽子骑在马上的身姿实在是太过耀眼,若朗月流星,若穿行于山间的精怪,魅惑人心。

还有他阵阵郎笑声,那般的恣意畅快,那般的令人心间发热,忍不住想要追逐。

心随意动,九千岁当即也夹了下马腹,直追上去;眨眼间,两骑并驾齐驱。

谢令月转头看向爱人,忽而绽开一抹更大的笑颜,九千岁还未反应过来,人便被掐腰抱着腾空而起,转瞬便落在狼崽子身前,被他紧紧箍在怀里。

这一切动作谢令月不过一息之间便完成,九千岁都未曾发出惊呼,却有些后怕,迎着风不好斥责他,只好手肘捣了身后人一下,真是不要命了!

“哥哥不想与我共乘一骑?可是我想就这般抱着哥哥,与你共同驰骋这红尘。”

好了,这一句立即叫九千岁心软;不单是狼崽子这般想,他也想,此情此景,天地间只余他们二人,何等畅快。

只是还不待九千岁感触罢,身后之人便腾出一只手轻扯缰绳,马儿速度逐渐慢下来,最后悠闲踱步,偶尔还会低头吃一口地上的枯草。

“不是想要纵马驰骋,怎的又慢下来?”九千岁疑惑,却也并未转头,只倚靠在这人胸前。

很快他便明白了狼崽子打着什么主意,这人的一只手竟是从他的鹤氅之后穿过,转而撩起他的衣摆;九千岁当即变色,难不成狼崽子还真想在马上······

当即清喝一声:“谢令月!不准!太危险!”

“哥哥还不相信我的功夫与马术么,放松些,只管交给我,好不好哥哥?”谢令月哑着声音哄人,手里动作不停。

感受到他左手紧紧扣住自己腰身,九千岁当然相信狼崽子的身手与骑术,他也不是担心危险,不过是难为情。

便是这些日子被狼崽子影响不少,九千岁也懂得放纵享受欢愉;可那是在房间里,最过分也不过前几日在马车上,如今却是幕天席地,还是在马上。

九千岁深觉羞耻。

“哥哥不用担心冷意,你看我的鹤氅紧紧包裹住你,还有我的体温···至于难为情,更不用担忧,我也舍不得哥哥的风情流露于外,好哥哥,便应了我这回可好?”

天时地利,为了新鲜的欢愉,谢令月的脸皮荡然无存。

经不住他的缠磨,再则九千岁心里竟也有些蠢蠢欲动;与狼崽子这般幕天席地,还是这般新鲜的姿势···半推半就便被谢令月得了手······

于是,九千岁不仅回山庄的时候完全藏在谢令月的鹤氅内,之后每每忆及今日,面上只剩滚烫···

第85章

谢令月几人在落云山住了三日,这三日里,最清闲的便是九千岁与卫兰陵,最忙碌的自然是卫昭,谢令月则精心按照少年的喜好亲自下厨为他准备膳食。

倒也不能说九千岁与卫兰陵清闲,这两人一个为了心爱之人,一个为了拉拢回自己养大的娇花,只要谢令月下厨时,两人皆紧跟着为其打下手,君子远庖厨这句规训早被他们丢到了脑后。

至于崔砚,也不知是顾及九千岁的醋意,还是他真的喜爱卫昭那些精巧之术,这几日都在地下大厅内不错眼看着,不时还讨教几句,并未因少年的年纪而有半分轻视。

卫昭对这个新认下的表兄也不藏私,都耐心解答,还会引申为他讲解更深奥些的学识;崔砚自然是求知若渴,两人不只在地下忙碌时讨论,便是用膳时也忍不住探讨几句。

等到卫昭意犹未尽给指点完所有图纸和配料,自己还画了不少图纸,又列出一本册子之后,几人终于从落云山回到崔府;又盘垣了两日,谢令月好好陪了老爷子与老太太些时间,这才告辞离开云州。

临行前,谢令月特意与崔砚单独一叙,将落云山之事都拜托与他,有什么只管与谢一商定便可,实在犹豫不决的可叫谢一给自己传信,但绝不可动用崔府的信息传递渠道,以免引起注意给崔府惹来麻烦。

崔砚自是应下,最后犹豫问这位表弟,他不想如府内其他兄弟,走科举入仕或治学,想要为谢令月做事,一展抱负。

表兄这几日的表现谢令月看在眼里,显然这位并不像崔府其他后辈,心中明确目的;或许在其他人眼中,崔砚这般与离经叛道无异,谢令月却极为欣赏。

谁说人一辈子就必须遵从家里长辈给规划好的路,崔砚还这般年轻,想尝试打破陈规,想遵从自己内心的抱负···谢令月很乐意提供机会给他,反正他有把握护得住崔府所有人。

表兄弟二人说话时,陆寒尘就守在不远处,凤眸微眯;他的狼崽子太过耀眼,总是惹人惦念不说,更容易引得崔砚这般才子折服。

好想把这人藏起来,只有自己一个人能看······

此时的九千岁早忘了残缺之躯的自卑自轻,狼崽子啊···真是给了他好大的底气。

在崔府众人殷殷关切目光下,除了卫兰陵与卫昭从正门出去上了马车,谢令月与陆寒尘在前院就提前上了马车,终是驶离崔府,驶离云州。

马车上,九千岁还是忍不住与狼崽子表功,担心崔砚往来落云山引起注意,他特意叮嘱云州这边的锦衣卫暗探保护好人;必要时,这人还可拿九千岁的令牌前往云州知府处调人,为崔府多添一层保障。

谢令月颇感意外,这人是真的做到了爱屋及乌;如今不只对自己百般上心,便是对崔府也这般上心;看来他当初的想法没错,也未曾看错这个人。

只要被九千岁记在心间之人,他必然是赤忱以待。

表达感激的方法,无非是与爱人趁着闲隙耳鬓厮磨,两人的情意日渐深沉,若陈酒般愈见香醇。

这一日在野外休憩时,天璇上前禀事;肃州就在眼前,天权与开阳皆等在那里,同时按照督主吩咐调查肃州知府叶天逸;监察月余并无进展,叶天逸在肃州,无论是官员与百姓眼中,都是清廉爱民的典范···如今天权与开阳也为难,传信问如何安排督主在肃州的行踪。

是摆明车架入住知府府衙,还是便服探查?

九千岁摆手:“既有卫氏商行的便利,先悄悄进城便可,天权与开阳不必急着来见本督。”

如今九千岁是愈发佩服狼崽子的先见之明,拐了卫昭同行,便捎带了卫兰陵;无论是一路行程,还是在云州时,有卫氏商行的旗号,再方便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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